那寒芒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汹涌倾泻而来,放眼望去都是让人森寒的杀意。
无坚不摧的劲气如同波浪一般倾泻而来,他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侯希白心中一凛,逆运真气,大袖飘扬,鼓动生风,扇子如刀一般直直地伸出。
生死之际,他的精气神无比的集中,耳中是鼓荡的风声,眼前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寒芒剑光,只是这些侯希白感觉不到,他的目光穿过了重重的寒芒,在密密麻麻的劲气之中寻找那一丝的空隙。
美人扇如刀,一击而出。
这一击无悲无喜,心无旁骛,也是显得平平无奇。
只是这一击精彩无比,似缓实快,正是侯希白的巅峰之作,在生死之际,精气神无比的集中,这一击也无意中击出。
“锵!”
美人扇点在了重重刀光之中的刀刃之上。
侯希白浑身一颤,只感到胸口如被雷击,一口鲜血已经吐出,只是他脸上露出了笑意随时受伤,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脱险了,而这并非是最主要的原因,更多的是他看到了那个白衣的身影。
白衣如雪,身后背着色空剑,师妃暄此刻正式站在一处的房顶之上,嘴角含笑,正是望向了婠婠,而他身边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此刻正是饶有兴致地望着侯希白。
“你就是那个苦恋我师姐的傻瓜,那个名叫侯希白的大傻瓜?”女孩儿带着豆蔻年华特有的甜美嗓音说道,那种正是从萝莉到少女过度的美好嗓音。
大傻瓜!
侯希白苦笑起来,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只怕我在师仙子的心中也是不过是一个傻瓜而已!”
“我就是那个大傻瓜!”侯希白自嘲道。
“师妹不要胡说!”师妃暄低声说道,复又向着侯希白点点头,“侯兄有礼了!”
她微微一笑,让侯希白目光一阵的痴然,她对着婠婠露出了笑意,“婠师姐,小妹有礼了!”
“原来是慈航静斋的仙子,果然是哪里见到你都没有什么好事情,上次在巴蜀见到师妹,巴蜀便是一团乱,如今见到师妹,长安又是这样的情况,师妹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扫把星呢?”婠婠带着迷人的饿笑意,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感到恼怒非常。
“师姐说笑了!”师妃暄丝毫没有着恼的摸样,微微一笑,说道:“好像师姐也是在场吧!”
巴蜀的时候,你也在,如今在长安,你也在,而且你更是参与其中,你更像是丧门星吧!
这话师妃暄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婠婠却是可以听出来。
两女目光在空中相触,激荡一阵的电弧火花。
这两个宿敌此刻正是对视着,带着慈航静斋与阴癸数百年来的敌意对视着。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第六一节 宿怨
两女凝视,目光之中透露出深刻的敌意。
两女年纪相仿,分列正邪二道,一为慈航静斋的传人,人称仙子的恬淡女子,慈航静斋执白道之牛耳,数百年来素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份一份责任感让静斋的传人每每行走江湖都是戴上了一份光环,那是替天道选君主的光环。
而另一人是圣门阴癸门下,祝后之徒,有妖女之称,行事狠辣无拘无束,有一统圣门的野心,一直以来都是以此而奋斗,也因为各自的理念而与慈航静斋争斗不休。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两派的传人都争斗了不知道多久了,各有胜负,也是知根知底。
“其实,小妹我一直都对婠师姐与令师抱有很大的敬意!”率先开口的是师妃媗,她脸上无悲无喜,仿佛是佛像一般,似乎三千红尘没有一丝的烦恼让她动容一般。
“是么?”婠婠眨了眨好看的星眸,眼眸之中露出了奇异的神色,“是因为我们阴癸总是与你们这些打着天道的名义的尼姑作对的原因么?”
师妃媗不由得一笑,很奇怪,本以为她不是恼怒也是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死人脸的婠婠感到了一丝的奇怪,师妃暄轻声说道:“婠师姐一直是如此看待我们慈航静斋的么?”
“你们不是一直这样的么?”婠婠反问道,口气之中透出了一份的嘲弄,“开口闭口天下苍生,似乎天下苍生没有你们这些尼姑就活不下去一般!”
“当真是可笑,天下间没有了任何人是不行的,没有了慈航静斋,金乌一样东升西落,月兔也一样挂在天上,可笑的是你们这些尼姑自以为是,干什么也要挂上天下苍生的名义!”
面对婠婠的指责,师妃媗只是轻笑一声。丝毫没有着恼,“确实是如同婠师姐所言,天下不会没有了任何人就不行,没有妃媗,没有了静斋,依然是金乌西沉,月兔东升!”
婠婠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她的话。她语带讽刺地说道:“师仙子想通了,还是你们佛家所说的大彻大悟了?”
师妃媗摇摇头,说道:“虽是如同婠师姐所说,但是苍生蒙难。妃媗自是不能够坐视不理!百姓良善,所求不多者不过是安居乐业,我静斋所求的也不过是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无论师姐如何说。旁人如何道,妃媗自问无愧于心!”
好一个无愧于心!
婠婠微微嘲讽道:“好一个无愧于心,你们这些尼姑又凭什么决定天下的归宿,凭什么决定谁做皇帝?又凭什么让我们圣门躲在阴暗之中?”
她冷声责问。带着数百年来圣门地怨念责问。
师妃媗微微一笑,对她的责问不以为许,“师姐所在的圣门不实常说强者为尊。成王败寇么?”
“师姐所在的圣门太过偏激了。行事往往随心所欲。对苍生不是幸事!”
“好一个对苍生不是幸事,只是这样的原因便是想要让我们圣门在阴暗角落之中?”婠婠脸色阴沉。
“为了天下苍生。妃媗不得不如此!”师妃媗说道,她的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神色,对于苍生的责任已经如同烙印一般刻烙在心底,这种责任离不开慈航静斋地教育,或者说是洗脑,无论其他人对此腹诽也好,讨厌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罢,认为不过是接口也罢,师妃暄心中确实是如此的想着,也愿意肩负起这样的责任,哪怕这种责任是慈航静斋自己赋予自己地责任。
为了苍生,为了天下,这确实是师妃暄心中的念头,是梵清惠,乃至是历代慈航静斋弟子心中最确实的念头,为了苍生。
这已经是一种信念了,但是这种坚持,无论她所作所为如何让人讨厌,她的理由如何让你不喜欢,但是你都不能够不敬佩她。
婠婠心中有种无力地感觉,她自然是明白对于这等心智坚定的人来说,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扭转她的理念的。
“史书都是胜者所书写地,难道你们魔门连这一点都不知道么?亏你们还标榜自己魔门的宗旨是弱肉强食呢!”柔柔的嗓音带着豆蔻年华地甜美,却是秦川开口嘲笑道。
她白了婠婠一眼,嘻嘻一笑说道:“听说你已经嫁人了,不乖乖地呆在家中生孩子,还出来抛头露面,也不怕你家夫君不高兴么?”
她说地精灵古怪,婠婠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慈航静斋竟然出了你这样地古怪徒弟,婠婠还道你们静斋尼姑都是毫无表情的木头
”说罢,看了眼师妃媗,很明显,她口中地木头就是
秦川嘻嘻一笑,眼珠儿滴溜溜地转着,“可不是,我们静斋怎么比得上你们阴癸派满脸媚笑,十足青楼老鸨一样!”
婠婠脸色一变。
师妃媗低声叱道,“师妹!”
“好一副伶牙俐齿,想不到静斋也出了这般的异类!”婠婠脸色阴沉,看着秦川的目光很是不善,秦川向着她吞了吞舌头。
“也罢,你有你的坚持,婠婠也有自己的坚持,当年我家师尊与你的尼姑师傅争论了三天三夜,都无法说服对方,最后也是要靠拳头来决胜负,你我看来也是一样如此而已!”
那是上辈的旧事了,当梵清惠与祝玉妍曾经辩论过三天三夜,双方都妄图说服对方,只是到了最后方才发现对方的心智无比的鉴定,任尔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无法撼动对方理念分毫,最后不过是要靠武力。
师妃暄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她幽幽一叹,眉头微蹙,让一旁的侯希白忍不住一阵的心悸,只是想要抚平她微蹙的眉头,为她担负下所有的烦恼,他目光痴痴然地望着师妃暄,那白衣如雪的佳人,一如仙子一般,距离他不过是丈余远,却是让他感到天涯一般。
“大傻瓜!我真的是一个大傻瓜!”侯希白自嘲道,免不了几分的自怨自艾。
他非是不明白自己的境况,若是想要更上一层楼,便是要勘破师妃媗这个魔障,达到忘情之境,花间派的武学道是有情,却是无情,只是勘破又谈何容易,师妃媗误人不浅啊,这般看来,诚如某个女子所讲,慈航静斋的女人都是害人的东西。
“既然无法说法对方,师姐,你我也不必在继续当年你我师尊的辩论了!”师妃说道。
“也好,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婠婠说道,“巴蜀的时候,若非是宁老鼻子,我一定不会留手的!”
师妃媗脸色微微一变,巴蜀的时候,她被婠婠击败,这是两人争斗之间的第一次胜败,却是她输了,让她很不服气。
虽然一副仙子的摸样,但是师妃媗确实并非是什么人仙子,也是吃五谷杂粮的,自然是有生气等等诸般情绪,只是不显露出来而已。
“小妹正要领教师姐的高招!”师妃媗说道。
复又望了眼正在火拼的邪王阴后,说道:“想必师姐也是知道小妹的注意,时间诶对令师就如此有把握?”
两片锋刃落在手上,天魔双刃泛着别样的寒芒,婠婠扬起了手腕,锋刃闪烁,寒芒阵阵,巧笑倩兮地说道:“也好,我的天魔双刃早就想将你的色空剑劈成烂铁了!”
话音落下,场中登时静了下来,秦川瞪着好看的眼珠儿,看着两位女子,嘻嘻一笑。
“锵!”一声金鸣玉震的声响传出,声音脆如鸣玉。
剑气纵横,劲气激荡。
色空剑出鞘了。
凌厉的剑芒一闪而过,师妃媗人剑合一,化作了一道白影向着婠飞
两刃相交,婠婠闲庭拾步一般跨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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