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攻一守,都是在瞬间完成,攻者固然是凌厉无匹,精彩绝伦,守者也是无限的精彩,一攻一守,已成巅峰,世间再难有超越的一战了。
“比起老道来说,宋兄确实是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比起老道来说,更加的困难,也更加的惊险!”宁道奇淡淡地说道,他露出了一丝的笑意,温润的脸上充满了出尘的感觉。
宋缺一挥刀,刀锋在身前绽放重重的刀花,在流光月色之下,十分地好看。他一抬手。将手中石刀举在眼前,淡淡地说道:“缺苦修刀道数十年,对于宋某来说,这刀便是宋某所在。比起道兄的顺天而为,法师自然,宋某更喜欢斩破天地的感觉!”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大道万千。各不相同,虽然殊途同归,但是过程的不同也决定了两人的迥异。
“静念禅院如今这等情况,让老道心中不安。这一战,便是这样结束如何?”宁道奇说道,一拂衣袍。负手而立。
宋缺淡淡一笑。也是一拂衣袍。衣袍飘飘,分外的好看。宋缺石刀遥指,精气神在这一刻无比的集中,在他地周身之上,渐渐地,电弧火花跳动,一阵微风在他周身缠绕着。
这是刀意,随心而生。
宁道奇感到自己被宋缺完全锁住,刀气从宋缺身上激荡而出,向着宁道奇激射而来,宁道奇仿佛是融进了空气一般,丝毫不被刀气影响,他仿佛是无形无质的风一样,任由刀气穿过他的身躯。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本来道兄既然认输,宋某也应该罢手,但是好受难觅,就算是宋某想要罢手,宋某手中地刀也不肯罢手!”这就是宋缺的回答,然后是如天外而来的一刀。
漫天光华也为这一刀劈开。
与之前的那一道相比,这一刀毫无威势,悄然无声地斩下,但是只有身在其中,面对着这一刀地压力的宁道奇知道这一刀的厉害。
比起先前刀气纵横的一刀,这一刀更加地内敛,也更加的危险,没人知道,这一刀之后会怎么样的变化。
空气被极限地压缩,刺穿,发出尖锐地如同裂帛一般地声音,转眼之间,连刀光也没有,刀已至,快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面对这一刀,宁道奇一拳轰出。
平平无奇地一拳,慢得像是乌龟一样,傲雪可以看到这一拳的变化。
然后,拳头与宋缺的刀碰撞了。
没有一丝的声响,当两者相撞的一刻,宋缺石刀之上,爆发出如同重重劲气,重重劲气叠加,旧力未尽,新力又止,重重劲气相加,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只是宋缺的脸上露出了讶然的神色,对面的拳头仿佛是一片大海一般,将他所斩出的这一刀全然接下,卸去,“上善若水,水善万物而不争!”宁道奇淡淡吟诵着先前宋缺曾经念过的《道德经》的句子,他拳劲若水,将强横的刀劲卸去。
然后是反击,刚猛如洪水一般的拳劲激荡而出。
当!两人之间爆发住阵阵的摧枯拉朽的劲气,宁道奇连连后退,一脸后退了十数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三寸余深的脚印,他脸色一白,方才一击不比其他,却是硬拼了一记。
反观宋缺他只是退了三步,每一步都让地上的石板片片飞起。
他傲然挺立,脸色平淡,只是紧握着石刀的虎口之上慢慢地流下了一道殷红的血流,慢慢地滴落在地上,如同红梅绽放一般。
两人相对而立,清冷月光洒在两人身上,让两人看起来像是雕塑一般。
宋缺叹息一声,他一扬手,只看到他手中石刀刀身之上布满了裂纹,在他真气灌注之下,这柄石刀比起世间的神兵利器也是不遑多让,但是如今石刀如此光景,面对的是何等厉害的对手。
咔嚓,石刀从中间断开,“此刀已断!”他一扬手,将手中半截石刀抛了起来,插在两人的中间,石刀没入地上,直至刀柄,然后,一层寒冰从刀柄之处蔓延而出,以刀柄为中心,方圆丈余之内,寒冰凝结,将这柄石刀封存在此。
“以刀气将刀意封锁在这柄石刀之中,只怕从今之后,这柄石刀再无人能够拿起!”宁道奇微微一笑,温润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柄石刀之上,他何等的修为,一眼就看穿了宋缺其中的奥妙。
宋缺微微一笑,点点头,宋某刀意皆在此刀之中,若有人机缘得到拔出此刀,便是可传宋某刀意,这就当是宋某对中原神州豪杰的期待吧!”
宁道奇笑道:“不想宋兄也有如此率性而为的举动,此次,便算是老道输了吧!”
复又叹道:“只是可惜了诺大的宝刹,竟是因为你我一战而遭此大难,老道心中不安!”
宋缺哈哈大笑,自有一股不凡的威势,他笑道:“兴盛败亡,不过是转眼云烟,当年中原神州,何来的和尚寺庙?如今破败如何不是天意如此,道兄何必介怀?何况今日与道兄一战,让宋某心情大为舒畅,今日美景良辰于此,你我何不举杯痛饮一番,共同探讨天道无限!”
宁道奇也是一笑,说道:“此言大善,老道也有此意!”
说罢,两人携手并进,向着静念禅院之外走去。
这样的转变,让所有人都都感到不可思议,随即也就释然,两人只怕是世间上唯二的大宗师,与天道的领悟之上自由各自的不同,此番交流,不知道有多少的益处。
第十六节 活色生香
明月如霜,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明月在上,照着九州通明。
宁道奇与宋缺两人并肩向着外边走去,不多时候,已经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数人望着宁道奇与宋缺并肩离去的身影,只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转过来,先前还是气势磅礴,相互争斗的对手,如今却是一副把酒谈心的模样,确实是让人感到惊奇不已。
“这大概是高人风范吧!”傲雪心中暗自想道。,颇有几分自嘲的味道。他复又想到两人这一番把酒谈心、畅谈各自修为心得,这样的机缘无缘相随,确实是遗憾无比,抱着这样念头的还有其余众人,婠婠笑眯眯地说道:“可惜了没不能够听他们谈论心得,纵论武道!”
这确实是一大遗憾。
与他抱着同样年头的并非是只是他,宋师道心中怅然若失,心中暗自想道:“我爹爹与宁道奇这一番纵论武道,想必是十分精彩,只是可惜了不能够在身边聆听一番,希望爹爹莫要再突破了!”
想罢,轻轻一叹,若是在突破,那么就是传说之中的天道,破碎虚空了吧。
过了很久,宁道奇与宋缺早已经不见了身形,众人方才吁了口气,两人给众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两个走上了不同武道的高人确实是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已。
这些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不乏实力达到宗师之流的人,但是无论是面对宋缺还是面对宁道奇,众人都毫无胜算,在两人面前,那种身心暴露无遗的无措感,让所有人都生不起一丝的战意。
这已经不但是真气、技巧层面上的问题了,而是心境修为的问题,那是一种让你心境瞬间失守的迫人压力。
这就是达到了大宗师之流的结果了吗?所有人心中都生起了这样的感觉。
清风如露,明月如霜。
此时。众人方才发现诺大的静念禅院已经剩下了一片地废墟,这个原本小城似的佛门宝刹此刻处处都是断垣残壁,一片狼藉,仿佛是经过了千军万马蹂躏了一番一般,让人很难相信,不久之前,这还是一个宝相庄严的佛门圣地。
“静念禅院完了!”傲雪淡淡说道,语气之中难免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神色。他师门乃是圣门,自来被佛道压着,此刻见到佛门圣地如此模样,当然少不得一番幸灾乐祸。
见到这佛门宝刹如此。宋师道叹了口气,耸耸肩膀,颇为可惜地说道:“可惜了这佛门圣地,在此毁于一旦!不知道了空大师如何了?”
傲雪冷笑道:“有何可惜的。佛门慈悲,但是我丝毫看不到他们那里慈悲了,所谓的教义,也不过是蒙骗世人。教人不思生产,常此以往,终有周武灭佛前的境况。在一次灭佛也不过是时间而已!”
宋师道默默无言。这确实是事实。隋朝礼佛,佛门有着很大的势力。很多地寺院都占有大量的土地、人口,这些寺院不思生产,却是占有大量的土地、粮食、人口,而且于国家税收全无,常此以往,一旦天下归一,势必要收回佛门占有的土地、人口,到时候只怕灭佛之举在所难免。
“傲兄似乎对我们佛门有所误会!”师妃媗淡淡地声音传来,她一身白衣,身后背着地是名动江湖的色空剑,白衣素雅淡然,她慢慢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让人心动的笑容。
傲雪微微冷笑,还没有说话,婠婠已经幽幽说道:“你与我们道不同,我们圣门中人自然与你们所谓的白道不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本来就是敌人!”
我们本来就是敌人,一语中地。
“更何况,现在的你更加映带担心李密吧!”婠婠冷笑道,师妃媗不由得沉默起来,她很清楚如今的局势,三大势力之中,李唐如今情势最为糟糕,李密对于拥有长江天险、水军强横的南方虽然觊觎,但是并非是出兵地最佳时机,那么与南方取得短暂的和平,兵发关中就是最好的选择。
精武会与宋家合作据有除了巴蜀地南方,除了长江沿线某些残余地势力,基本上是一统南方,此时正是巩固地时候,况且李密初得洛阳,瓦岗军士气如虹,南方也不想要与李密为敌,那么短暂和平,甚至是合作就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地李唐完全不复初入关中时候的风光,河北刘黑起兵,直下河北一地,更有突厥在后虎视,而李密更在洛阳虎视眈眈,而组成李唐在关中的根基的豪门大族在先前的长安乱之后,李秀宁掌权后,人心浮动。
此诚危急存亡之际,一步不妥,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师妃媗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她也要赶回关中,游说关中豪门大阀的支持,只是这一趟只怕是不轻松。
“而且,此时谈论这些不是很煞风景吗?”水袖一拂,她双手之中已经握着了两柄寒芒闪烁的兵刃,正是阴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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