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唇从他手中扯出自己的领带，然后拨开他的手，宋北直起身体，坐在霍旭飞睡得四仰八叉地身体旁，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霍旭飞，这是第二次了。”质感独特的声音有些凉飕飕的，显示了主人极度不爽的心情。
加上这次，霍旭飞前后向他‘表白’过两次了。
第一次，是在霍旭东过世三年后。那年，霍旭飞十五，宋北十六。
因为霍旭飞生日的关系，家里来了许多客人，玩闹到很晚才消停。直到两点过，两人才爬上床睡觉。那个时候，霍旭飞还是跟宋北一个房间一张床睡觉的。
“宋北。”
听到霍旭飞叫自己，宋北侧过头看向他，只见他拱几下后，钻到自己的被子里仰着头说，“今天我生日。”
“恩？”宋北耐心地等待他说出下文。
“你送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宋北轻轻笑了起来，“喜欢就好。”
“可是我还想要一样礼物，宋北你给不给？”
床头灯的灯光开得相当暗，宋北却觉得说出这话的霍旭飞，眼睛亮得不像话。
窘迫地移开眼，宋北面上有些发红，轻声说道，“恩，只要我买得起，都送给你。”
刚说完这话他就感觉到霍旭飞身体贴了过来，炙热的温度也随之传到自己身上。
“那么，帮我做一次吧，哥！”
霍旭飞的声音像在撒娇，宋北有些不知所措，“做什么？”
“就是用手……那个那个……”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过去覆上某个坚硬的物什，宋北浑身一个激灵，汗毛直立。
窘迫至极地试图抽回手，却被握得紧紧的，甚至那东西还在自己手心里蹭动，流出湿湿黏黏的液体。
“哥，你就给我做一次吧！”
宋北心软了，霍旭飞从来没叫过他哥哥，今天晚上却连续叫了两次，虽然是有目的的，但他就是心软了。
闭上眼睛，宋北的睫毛不停颤抖着，手臂也在轻轻抖着，却任由霍旭飞拉着他的手上下捋动。
“嗯……哥，你真好……嗯……我最喜欢你了。”
听着霍旭飞破碎的呻吟，宋北觉得全身骨头都软了下去，除了某一个地方还坚硬挺立着。
“旭飞，你……真的喜欢我？”
来到霍家好几年，就算他成功让霍旭飞走出了阴影，重新变回开朗骄傲的样子，也代替不了霍旭东的在霍旭飞心中的地位，更改变不了养父霍承嵩对自己的态度。早慧而极度敏感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在霍家只是个外人，一个活在霍旭东影子下可有可无的人。
直到这天，霍旭飞对他说喜欢。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喜欢，但他很高兴，至少霍旭飞承认他了不是吗？
“恩，喜欢。”霍旭飞说得那么肯定，毫不犹豫，所以宋北相信了。
但是几天以后，霍旭飞就带了个女孩回霍家，介绍说是他的女朋友，让她叫宋北北哥。
宋北看着笑得腼腆的女孩以及眉飞色舞的霍旭飞，有些不明情况，直到霍旭飞把他拉到一边，偷偷跟他说。
“宋北，我跟她上过床了！”
霍旭飞笑得很好看，宋北却突然觉得很难受。
自那以后，宋北开始疏远霍旭飞，即便还是按着他的要求帮他打扫房间，一直照顾着他，心里却一直觉得跟他相处很难受。
那种难受一直延续到成年，上了大学，进入公司，霍旭飞一天天地行为愈加放荡，女朋友床伴换了一个又一个，说话做事不经过大脑，总是给他惹一堆又一堆的麻烦，最终难受就变成了现在的讨厌。
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宋北闭了闭眼恢复到清淡的神色，然后伸手捏住霍旭飞的鼻子，直到他猛地睁眼惊醒才施施然放手说道，“醒了？回房间睡吧。”
“你回来了，相亲怎么样？”霍旭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用力扭了扭头，发出咔的声响。
“一周后订婚，三周后结婚。”宋北伸手把霍旭飞从地上拉了起来，语调平静。
“靠！这么快？”霍旭飞吃惊了，“那花痴女该不是有孩子了，急着想找个便宜老爸吧！”
宋北镜片猛地闪过一道光，缓缓转过头，慢慢说道，“霍旭飞，你没救了。”
“行了行了，这话我都听腻了。”霍旭飞差点没想把这话揉吧揉吧塞回宋北嘴里，不是草包就是没救了，宋北你还能找点新鲜词儿么？
宋北沉默地转身，“回房间睡觉。”
“一起睡？”霍旭飞跟上他，发出邀请。
“不用，我不是你，不怕黑。”宋北步子平缓沉稳，语调也没有多少起伏，实在不像一个将要迎娶自己喜欢的女人的男人。
“你都要娶老婆了，再不跟我一起睡睡就没机会了。”霍旭飞想了想，他们至少有十年没一起睡过觉了。
宋北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种机会，所以安静地走在楼梯上，一声不吭，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后转身对霍旭飞道了晚安就进去了。
砰地一声响，霍旭飞被关在门外，恼怒地瞪着门板。
门内的宋北脱下外套扯下领带随意丢在地上，刚解开一颗衬衫纽扣就不耐烦地猛地用力一扯，嗒嗒几声后扣子尽数崩落，白衬衫在空中飘荡了几下后悠然落下，铺在灰白色花纹地板上，显得有些不是味道。
站在莲蓬头下，宋北闭着眼睛将水流开到最大，任由脸上被冲的有些刺痛的感觉逐渐蔓延。
喜欢沈悠然所以跟她结婚？哼，真是好笑。
宋北啊宋北，你一直说霍旭飞是草包，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草包一个，还蠢得无可救药。
我曾喜欢你
在宋北洗澡的时候，霍旭飞大摇大摆地偷溜进了他的房间。
怪异地看了看洒落一地的衣物，霍旭飞才明白爱干净如宋北也有邋遢的时候。
扑到宋北的床上打了个滚儿，来回嗅了下发现没什么味道，霍旭飞盘着腿托着下巴坐在床中间想，今晚少爷我心情好，就和忧郁的你盖着棉被纯聊天好了。
其实霍旭飞就是想弄明白宋北和沈悠然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却偏偏要给自己冠上一个关心宋北的高帽。
宋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浴袍穿得整整齐齐，头发全部梳到脑后，没戴眼镜也把趴在他床上抱着电脑笑得一脸淫‘荡的霍旭飞的表情给尽收眼底。
脚步顿了一下，他转身走到小冰箱那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时发出一声脆响，引起了霍旭飞的注意。
“也给我一罐！”霍旭飞喊道。
宋北咕噜噜灌下了半罐啤酒，才又从冰箱里拿出另一罐，看也不看地朝某人丢了过去。
“靠！”霍旭飞飞身接住轨道偏离他太多的啤酒，扭头给了宋北一句吼，“有气还不都是你自找的！发什么邪火！”
宋北把啤酒罐放到桌上，缓缓问，“我自找什么了？”
咔地打开拉环，霍旭飞喝了一口后舒服地眯起了眼，哼哼般地说道，“答应联姻的是你，指名沈大妞的也是你，人模狗样跑去约会的还是你，不是你自找的难道还是本少爷逼的？”
宋北看着霍旭飞又灌了一口啤酒，淡黄｜色的液体沿着他的嘴角滑落高昂的脖颈，在上下滚动的喉结处扭了下到达锁骨中间。
视线慢慢下移，宋北看到了霍旭飞绷紧的裤裆，顿时知道他刚才在看什么片子，表情和心情都有些麻木。
“回你的房间去。”宋北下了逐客令，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选了一套蓝灰色睡衣拿出来换上。
霍旭飞眼睛本来还死死钉在屏幕上，一听到柜子发出的细微声响就转过头去看，立刻发出嗷的一声怪叫，“靠！你这不是逼少爷我上了你吗？”
宋北光裸的背影差点没让他喷出鼻血来，瞧那皮肤好得，小腰细得，屁股翘得，大腿直得，简直是在勾引他霍少爷犯罪！
立刻抛下片子不看了，霍旭飞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宋北身后，伸手揽住他的腰，贴上去暧昧地顶了顶他的屁股，“让本少爷为寂寞空虚的你服务一次如何？”
横在腰间的手比刚洗过澡的自己体温高，后面又感受到坚硬的东西顶撞，宋北突然有了些许反应，立刻被霍旭飞眼尖地发现。
他带着微汗的手捏了一把宋北腰间的皮肤，然后极度挑逗地慢慢下滑到宋北腿间，两指夹起有些半翘的东西，轻佻地上下滑了一下，同时嘴唇也贴在宋北耳边轻轻吐息，“宋北，你也想要？”
宋北淡定地往下看了一眼，继续换睡衣的动作，因洗澡而颜色艳泽的唇轻轻开合，声音平缓有力，“人之所以能称为人，是因为比动物多了自制力，即使草包如你应该知道这句话。”
霍旭飞顿时五指收紧，捏住了宋北的要害，牙齿故意咬得嘎吱嘎吱地显示他被骂草包的不悦，“接着说啊……”
宋北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要害被掌控的威胁，整理好上衣领子后开始扣扣子，动作和声音都同样舒缓优雅，“人是为爱而做，动物是为做而做，也有些人喜欢轻贱自身，去模仿动物。”
顿了一顿，弯下腰开始穿裤子，他又语气淡淡地接着说，“爱和性合为□，爱是具有倾向性和指向性的感情，最初的形式为思念，而性是合而为一的欲求。人用身体来认识性，用心来认识爱，二者殊途，但又在相爱时同归。”
挪开握着自己要害的手，整理好裤子后宋北转身，鼻对鼻嘴对嘴眼对眼地对霍旭飞说，“霍旭飞，你永远都找不到性和爱的契合点。”
霍旭飞愣了一会儿，随即表情怪异地说，“照你这样说，那天你那个啥我，不就是爱上我了？”
宋北淡淡往旁边移了一步，走向床的同时说道，“所以，我没有做到最后，懂得悬崖勒马是一种自爱。”
“爱爱爱，你怎么跟女人一样。”霍旭飞不自觉地跟在宋北身后，在他上床后也自动自发地爬上床。
宋北调整好姿势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书，翻开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神态安然地看起来。
霍旭飞挤到他旁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被无视后又往下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