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常键低下头,下巴抵着陈律的肩:“老师我是真的喜欢你。”
陈律僵了一般:“……我知道。”
“所以就算你现在答应我只是一时的妥协,毕竟你愿意尝试着接受我,我也很高兴。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合适的,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或者你哪里不适应,你一定要告诉我啊。”常键收紧了手臂,“我都会改的。真的。”
陈律鼻子发酸,抬起胳膊,右手握住常键右手的手背,左手扣住常键左手的手腕:“别说的那么委屈,我……我也一样。”一样没有经验,一样需要你的包容。
常键心里简直要开出花儿来了,右手松了左手,开始沿着陈律的毛衣下摆往上摸,却被陈律一把扣住:“常键,你、你给我点时间。”
常键点着头,却没把手掏出来,尽兴地往陈律肚子那里打了个圈,才意犹未尽地收兵。
宝贝醒醒
常键从床上跳起来的时候还只是六点钟,匆匆洗漱之后就咬着包子赶公交,到达陈律家里也还只有七点不到。常键很满意,把带过来的早餐放在餐桌上,然后轻轻地推开卧室门。
陈律背朝着门口,从常键的角度看过去几乎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发顶,陷在浅蓝色的被子里,常键一直凑到跟前,才看清了陈律睡得很香的脸,五官舒展身体松弛。常键亲亲他的脸,才退回到客厅开始拿出课本复习。常老大虽然不是一般的学生,期末考至少还是要及格的,专业课挂科两门以上是拿不上毕业证的。
常键撇撇嘴,屋里睡得那个是博士,自己总不能连个大学生都混不到底。这么想着,常键很快定下心来看书了。
陈律八点起床,扶着脑袋出了卧室就看见那人正伏在沙发上看书,很是专注地样子。“得期末考了吧?”
“是啊,”常键起身,趁着陈律去洗漱就把已经搁凉了的早餐重新放进微波炉热了一下,“奶黄包,雪菜包,牛肉包,每种两个,加一杯豆浆。”对陈律来说已经足够。
陈律喝着豆浆,数着包子的颜色,把颜色最深的那两个留下,吃掉了其他的四个。常键凑过来:“不爱雪菜包了?昨天还吃得很起劲啊。”
陈律摇摇头:“昨天吃多了,今天不想吃。”常键点点头,把剩下两包子塞自己嘴里。
“你看书去吧,”陈律从凳子上站起来,“我去烧点水泡茶,你要咖啡还是蜂蜜茶,唔,我看看,还有菊花茶,柠檬片也还有,龙井也还剩着……”
“给我白开水就好。”常键看着陈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心里一派平和。
九点钟,两人收拾好东西下楼,赶上十分钟后的公交车。这个点已经不是上班的高峰期,体贴年轻人的老年人开始频频出动,常键和陈律上车的时候只有最后一个座位,常键本来走在前面,让了让身体示意陈律去坐,陈律摇摇头:“站着算了,就十多分钟。”
常键把陈律引到空处,自己随意地站在外围。陈律的眼前就是常键乐呵呵的脸:“你说你一大早跑来跑去的,怎么不多睡点儿。”
“没事,我很精神,”常键偏了偏身体,给一个往前挤的健壮大叔让了条道,“而且正好可以给你带早饭。”
陈律低了头,他对乳酸有点过敏,偏偏又不爱喝没味儿的纯牛奶,但是对于豆浆又挑嘴得很,只认准学校附近那家自制的豆浆,别的地儿的吃起来都有一股生豆子味,很腥。常键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就特殷勤地替自己买早餐带过来。其实以前陈律都是到了学校再吃早饭,确实有点晚。体贴成这样的男朋友,陈律有时候都会觉得有点压力。他并不能够做什么,能够让对方感到同样的感动和幸福。
“对了老师,”常键摸摸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有个……朋友,今天二十了,高中都是混得,混了张文凭,高中毕业之后就……在社会上转了,和我那时候差不多,你说,他现在这样是不是再念个书比较好?比如夜校之类?”
“他现在在工作吗?”
“算是工作吧,当个小保安,混日子呗。”
“你家那个超市的小保安?”陈律想起来那个黄毛,“挺年轻的,看着也挺机灵的,能学点技能倒是挺好的。”
“恩,那我改天给他个电话,拉他去报个班什么的,学点英语啊驾驶啊都不错。”
“好。”陈律轻轻地应了一声,在停站的提醒声中推了一把常键,两人一块下了车。
正式确立关系之前,常键就黏陈律黏的紧,在一起之后自然没有刻意疏远,进了校门之后陈律走在前面,常键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冬日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背上,常键的影子叠在陈律的影子之上。到了教学楼,陈律去办公室放了外套,常键直奔最后一排抢了一个风水极好的位置。
陈律在讲台上讲这个学期的最后一节复习课,常键在座位上温书,偶尔抬个头就能看见恋人美好的侧脸,沐浴在陈老师温和的声音中复习,常键觉得这日子过的真是TMD奢侈。
两节课上完,常键直奔食堂二楼,点好小炒米饭等着陈律慢吞吞地过来。两人也算热恋期,黏一点也是正常,虽然陈老师尚未太适应这种恋人间的亲密无间。比如常键会毫不顾忌地把他吃不干净的菜给吃掉,会把他喜欢的小菜尽量让给他吃。陈律长长地叹口气,觉得自己幸好是找了个男朋友,要是找个女朋友,偏偏自个儿根本就不是这么能体贴的人,估计人家女孩子也早晚会受不了吧。陈律好好地反省了一把,发现自己的确在很多方面不是一个能够照顾别人的人。
为了照顾一个人而甘愿离开早晨暖烘烘的被窝,省下娱乐休息的时间,不惜路途奔波只为了陪在对方身边,吃住行凡事都尽量考虑对方的偏好,事无巨细地关系对方。这一点一点,常键做得得心应手甚至乐在其中,换做陈律……陈老师承认自己是做不到的,至少做不到这么周到,这么自觉。
两个男人吃饭很快,下午常键有课,陈律在办公室休息。平凡却美满的一天似乎就这么过去了,陈老师翻着办公室里的电脑杂志,感觉裤袋里的手机持续地震动,一掏出来是两条新短信:“今晚我来做晚饭吧。”“睡着啦?宝贝醒醒0 0~”
陈老师几乎把手机扔出去,开始扶着办公桌回短信:“没睡。你好好复习吧,今天别忙了。”
常键委屈:宝贝你嫌弃我了TUT
陈律黑线:我的意思是,今天一起吃了晚饭我就回去,你可以留在学校好好看书。
常键满意了:好好,等我下课~
陈老师摸摸发烫的脸,一把年纪被小孩子调戏,真是……为难啊!
夫唱夫随神马的
常键考完第一门专业课之后带着陈律去了一趟超市,都到了保安室,才被那边的保安头儿告知黄毛已经半个多月没来上班了。常键又怒又自责,前段时间自己纠结和陈律的事情,的确对以前的一帮小弟不太上心,但也没人像黄毛这臭小子一样,好好一份工作说翘就翘。
陈老师按住常键的手,带着人出了超市:“打个电话问问吧,说不定有事呢。”
这是陈律第一回主动牵手,常键走路都和飘似的,这才醒悟过来掏了手机打电话,一个电话不通,重播还是没人接,常键皱眉,黄毛平时手机绝对是随身带的,一扭头就能看见他玩手机游戏,要不就是和那个小姑娘QQ聊天。
“他平时都会在哪儿,要不……我们找找?”陈律看到常键脸色不好,试探性的继续提议。
常键被陈律口中的“我们”二字给安抚得通体舒畅,今天又正好是自己开了车出来,常键把车门一开,让陈律坐上了副驾驶座之后才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常键第一个到的地方是一处酒吧,虽然外面阳光灿烂,酒吧里面却阴暗嘈杂,常键熟门熟路地走到一个角落里,拉着一个穿着紫色西装的男人就问:“这几天看到黄毛了没?”
“呦,这不是神龙已经神隐的常老大嘛,”彩色西装控把被扯歪的领带扶好,“黄毛不是你常老大的小弟么,怎么跑我这儿要人啦?”
常键正有点烦躁,他喜欢陈律跟在他身边的感觉,但他不喜欢让陈律待在这种地方更多时间,自己以前就不喜欢酒吧的气氛,何况是陈律这种性子的人。
旁边一个吸烟的女孩子吐了个烟圈,朝陈律的方向使了个颜色,明显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哎,常老大,那位是?不介绍介绍?”
常键皱眉,把陈律往自己身后一拉,挡得密不透风:“乱动什么心思,这是老子马子。”
女孩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安分地没再出声。西装男笑呵呵地凑过来:“哟,成啦?常老大好本事!你找的那黄毛,没出现很久了,听说是被家里管起来了,常老大你要真想找人就往他家里跑一趟吧。”
黄毛哪里有什么会管教他的家人啊,要真有,当年能让一小孩饿晕在自个儿面前?常键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拉了陈律就走,从吵得人头疼的地方出来,常键不抱希望地又试着拨了一次手机。意外地,这次电话居然有人接了,常键耐心早就用尽,除了对陈律想他对谁有过那么好耐心啊,一接通就朝那边吼过去:“黄毛你死哪儿去了?”
那边有片刻的安静,然后是成年男子温和的声音:“你找甘泉?”
“额,这是他的手机吧?”常键这人典型地和犯冲的人对着喊,对着礼貌的人反而会拘谨,“我找他。”
“……有事吗?他现在不在,要不……我帮你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