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弟兄们的确闹得有点大。这是该怎么办啊?要是孙巡抚提出来,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叶景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答应,我们做生意的,一定不能跟朝廷对着干。你若是不答应他,就是等于是跟他对着干。虽然孙巡抚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但是总是免不了一些喜欢讨好上司,又自作聪明的人来对付你啊!”
“那我们就去见见呗!”叶思文无所谓的说,反正虎威营的职业就是打仗,有生意干嘛不接着?
孙元化看来还是下了大本钱的,宴席设在归田园居的天字一号包间。据叶景说,天字一号包间就是进去坐坐都要五十两银子,要是吃上一顿饭,没有三四百两银子拿不下来。叶思文问为什么天字一号包间还会每天都会被人预定,叶景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叶思文这才想起,后世那些官一顿就要吃几十万,那可是和古代一脉相承传下去的传统。
叶景父子走进天字一号包间,孙元化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包间里很暖和,如同阳春三月一般,和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文扬兄,近来生意可好?”孙元化拱手问道。
叶景笑着说:“甚好,都靠初阳兄帮衬啊!”
“哪里、哪里。”孙元化自责道,“来济南这么久,也没有去文扬兄府上走动,小弟惭愧啊!”
“唉!初阳兄以国事为重,哪能如我等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叶景替孙元化开脱道。
叶思文一言不发的看着叶景和孙元化客套,知道他们是在做官样文章。看来老头子和孙元化的关系也只是泛泛而已,真正的好朋友哪来那么多客套话?
叶景和孙元化终于客套完毕,孙元化这才招呼他们父子坐下。主客落座之后,便开始上菜了。天气寒冷,中午就吃涮羊肉。一尊精美的红泥小火炉,四碟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还有各种各样的配菜。最后上来的是一瓶四川产的剑南春,看酒坛,应该有些年头了。
孙元化看着眼前的精致小酒杯,皱了皱眉头,喊道:“山东人喝酒,怎么能用这么小的杯子?小二,换大碗!”
小二听见,忙不迭的将几个酒碗端了上来,摆在了食客的面前。
孙元化亲自打开酒坛的封泥,闻了闻,大喊一声“好酒”,然后亲自给叶景和叶思文倒上酒,让叶景父子受宠若惊。
孙元化端起酒杯,说:“既然我们在山东,就要按照山东的规矩来,上桌先饮三杯。”说着,孙元化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叶景和叶思文没法,也只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一连喝了三杯,孙元化和叶景两人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叶思文就没他们这么好的酒量了,三杯酒下肚,胃里立马就有些吃不消了,还好叶思文意志坚定,否则当场就要吐出来。
孙元化举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笑着说:“熟话说:一口羊肉三冬暖,我们今天也来试试这羊肉的滋味。你们随意,不要把我当成巡抚大人,就把我当成一般的朋友就好了。”
这话叶思文爱听,他也不顾形象了,夹起几片羊肉就在锅里涮起来,几口羊头下肚,叶思文的胃里终于舒服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孙元化和叶景拼酒,叶思文自顾自的吃羊肉。
叶景和孙元化的酒量极大,一坛足有四斤重的剑南春被他们喝了下去,可是他们依旧行动利索,口齿清楚。叶思文都看呆了,这还是两个人吗?分明是两个酒缸啊!
就终于喝完了,孙元化也开始谈正事了,果然不出叶景所料,孙元化是来请叶思文帮他剿灭济南周边的土匪的。
“贤侄,你是举人出身,这为国为民的事情,你可不要推却啊!”孙元化情真意切的说,“现在朝廷四处用兵,东边的后金,北边的蒙古,西边的流寇,都需要人去平定,我们身为臣子的,此时不为圣上分忧,更待何时?”
孙元化说话很有水品,滴水不漏,让你给圣上分忧,这你总不能不答应了吧!
叶思文故作为难,说:“孙伯父,不是小侄不肯为圣上分忧,这虎威镖局真不是我们家的产业,我们也只能花钱才能请动他们帮忙。”
孙元化笑着说:“贤侄,你就被蒙我了,谁不知道虎威镖局是远洋商号的产业,远洋商号又是你们叶家和马家共同创办的。而且你又是主管虎威镖局的人,只要你发话,虎威镖局还敢不听吗?”
孙元化的功课做得挺好,把虎威营调查得很清楚。
“是,小侄承认虎威镖局是小侄在管理,可是皇帝不差饿兵,没有饷银,我们怎么打仗?”叶思文见推脱不过,干脆开始讨价还价。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孙元化终于同意用五万两银子雇佣虎威营,剿灭济南周边的土匪,剿灭土匪后,俘获的土匪和缴获的财物都可以不上交。叶思文和孙元化当场签订契约,至此,虎威营终于接到了正真意义上的第一单生意。
第三十五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吃过午饭,雪终于停了,天也放晴了。叶思文吃过午饭,便来到了远洋商号。
马欣惠的办公室内,叶思文和马欣惠面对面的坐着,马欣惠一脸怨怼,指着桌子上的契约,揶揄道:“这就是你拉回来的生意?你就是想把你自己坑死,也别拉着我一起啊!”
桌子上摆着的正是叶思文和孙元化签订的剿匪契约,任务太难,酬金太低,怪不得马欣惠会生气。
“对方是巡抚,一口一个为当今圣上尽忠,我能拒绝吗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叶思文其实也是一肚子的不愿意,五万两银子,别说武器了,就连人吃马嚼都不够,还有每个月的饷钱,伤者的疗养费,死者的抚恤金,整个一个亏本买卖。
一说到这个,马欣惠也想泄了气的皮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官字两张口,随他怎么说,要是真把当官的得罪了,远洋商号以后做生意就难了。
叶思文说:“其实也不算亏本,剿灭土匪后,缴获的财物都归我们。还有,要是真的能把济南周围的土匪剿灭干净,不仅能使四方安宁,还能使虎威营的名声大震。”
“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马欣惠无奈的说。
叶思文起身,说:“那好,我现在就去虎威营,准备剿匪。”
“慢着,你去剿匪,那日照那边的货怎么办?我们可都准备好了,过几天可就要出海了啊!你不去照应着,让谁去啊?”马欣惠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叶思文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剿匪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济南周边大大小小几十股土匪,可都是些难缠的主。
正当吗、两人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虎威营的信使匆匆的来到了远洋商号,将一封信交给了叶思文。
叶思文将信打开,快速的看了一遍,皱了皱眉头,将信递给了马欣惠。
“这下好了,不用我们去打他们,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马欣惠看完信,一脸无奈的说。
猛虎寨外,气氛剑拔弩张,寨墙上,虎威营的士兵端着火铳,瞄准了寨子外面的敌人,两门虎蹲炮也被搬到了寨墙上,随时准备搂火。
攻击猛虎寨的敌人足有一千多人,他们撘弓拉箭,准备了云梯、攻城锤等家伙,准备进攻猛虎寨。
昨天下午,一伙两百多人的土匪突然出现在猛虎寨的外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泰山山区土匪大扛把子的手下,特来质问虎威营为什么要攻打猛虎寨,向虎威营讨要说话,不给说话就要给虎威营说话,嚣张得很呐。不过虎威营的爷们可不是那么好威胁的,连话都懒得答,你爱咋咋地。
见虎威营不答话,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的嚣张家伙上来喊话,说什么赶快交出猛虎寨的金银财宝、娇妻美眷交出来,否则他们就要不客气了云云。
留守在猛虎寨的人马是虎威营的二连,连长阎虎可是个脾气暴烈的主,看见对方这么嚣张,一火铳就将那人的狗皮帽子打飞。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这个带狗皮帽子的家伙叫单二王,他大哥单大王真正是泰山山区里土匪的大扛把子,绝对的牛人,他一招呼,全泰山山区的土匪都得听他的号令。单大王得知猛虎寨易手之后,便让他的兄弟单二王带着人马来打秋风,哪知道对方是生面孔,根本不搭理这个所谓的泰山山区大扛把子。
单二王差点被阎虎开了瓤,单大王气得鼻孔冒烟。他生气,倒不是因为单二王差点被开瓤,而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好啊!你他妈不给我面子,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单大王的江湖令箭一出,泰山山区里大大小小几十个土匪山寨就都动起来了,纷纷派人来助战,围攻猛虎寨。尽管昨晚上下着大雪,可是单大王还是纠集了上千的人马,准备一举踏平猛虎寨里面那些嚣张的家伙。
阎虎看见来了这么多土匪,也慌了神,连夜派人回去报信。
马跃接到消息之后,立马让谢威带着两个连火速前去支援,自己则带着另外两个连押送着武器随后就到,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报告了叶思文。
叶思文骑着马,火急火燎的赶到虎威营营地的时候,谢威已经带兵离开了,剩下的两个营也准备完毕,就等着他了。叶思文即刻下令,火速支援猛虎寨,不能让二连的兄弟有任何损失。
谢威的人马还没有到猛虎寨的时候,土匪们便开始攻击了。
土匪们打仗还挺讲究的,先来了一个骑着白马,提着亮银枪的白袍小将,他用枪尖指着猛虎寨的寨墙,口中喊道:“呔,上面的人听着,我乃泰山第一寨潜龙寨寨主单大王单大当家驾下,号称白马亮银枪的小将薛刚,有谁敢与爷爷一战?”
白袍小将自顾自的在下面拽词,却没发现寨墙上,虎威营的士兵正用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他,这货谁啊?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啊?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单挑那一套,还白马亮银枪薛刚呢,我等会还带你去反唐中不中?一看就是一个被话本评书毒害了的主。
“连长,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兄弟去陪他玩玩?”一个排长凑到阎虎的面前问道。
阎虎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