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越靠越近,一副是你自作自受的消遣表情,谁让你这麽用心把我照顾得这麽好这麽迷人的啊?
吴昊伸手把他拉得贴近,晨笑著挣了开去,轻声说:“我们出去吧,再待下去,又不知道要被外面那票拿来取笑多久了。”
转过身的那一霎那,被强壮的手臂自背後整个拦腰熊抱住,紧紧的紧密的收勒在怀里,灼热的手臂和胸膛,心脏的跳动大力的砰砰、砰砰的直敲进晨的心房。
“我不让你走!”
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後,炙热的唇贴著晨线条完美的颈项说著,啄吻了一口那紧致皮肤上小小一点的痣。
晨当然心知肚明,吴昊说的不让他走是指什麽。
微微偏过头去回答说:“昊,我。。。”就被吴昊霸道的啜吻住唇瓣,蹍转吸吮,不肯放开。
晨的心里面又酸又软,那个决定那句话怎麽都说不出,叹息著回吻。
这样熟悉的彼此唇的柔软度、舌的温度跟味道一胶著在一起,两颗头不自禁的开始左右摇动,深深留恋到使劲的来回揉压著蹂躏著对方的唇。
这麽激情,这麽忘我,却有著悲伤止不住的弥漫开来…就像这外面的整个办公室,饱满的弥漫著浓郁苦香的咖啡味道…
似乎天外飞来的修大队长的声音,毋宁是强大镇定剂!
“办公室怎麽这麽香?人手一杯咖啡?没有预留我的份?”
两个人这才眷眷的分开。
晨的眼神闪动起来,盯著吴昊红艳艳的微肿的唇,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啦。那眼神是故意的,带点顽皮的挑衅,意思是“就这样出去?”
吴昊知道他爱面子,端起咖啡率先走了出去,一边大声说:“咖啡好烫!”
听到背後“噗~”一声的笑喷,还有一句:“昊,研究跟教书,我还是热爱研究。。”
吴昊没有回头。现在晨面对的如果是个女人,也许就会幽怨的问他“那麽研究跟我,你热爱哪个?”
而吴昊是个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间,即使难分难舍,此刻背对著晨,继续往外面走去的人,回答的声音很慎重,份量也很重:“你热爱研究,到可以战胜一切的程度?”
是战胜一切,而不是质问他“你可以抛弃一切?”
两个人一前一後,走到外面的办公室。
众人看他们一眼,吴昊的那一句『咖啡好烫』,从此以後竟演变成了恋奸情热的代名词。
而文琰很无辜的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比如,文琰不过打了几个哈欠,有点小没精神的,马上被热心的询问:“昨晚去喝咖啡了?咖啡有没有太烫啊?”或是好心劝慰的:“小心咖啡不要喝得太烫!”
让文琰整个气结o(≥。≤)o
小牟接完手机,喜孜孜的嚷嚷起来:“悦悦已经从澳洲回来了。”
马上被宝哥酸:“连你这种人也有太烫的咖啡好喝啊?”
“什麽叫连我这种人?”两人笑闹起来。
晨笑眯眯的当旁观者,彷佛此地无银的只有吴昊一个人,也彷佛两人没有起过争执,一切的心事藏在弯弯的眼睛里面了。
吴昊看著他,晨正低下头讲了手机。脸上的笑容扩大了,这次是很真心的。
於是知道,某人回来了。
果然晨收起手机,笑著说:“安东回台北了,他说要跟我聚一聚,我就说要请你们大家去他夜店的VIP包厢唱歌。我也很久没见到未婚妻姊姊了(灿烂一笑),小牟务必要带著悦悦一起来吧,当作为她接风。大队长和文琰,你们也一定要携伴参加喔。”
吴昊坐在车上,等著接辰教授下课。
心里面千头万绪的,不知是何滋味。
给小牟的未婚妻接风,也是趁著朋友们相聚的机会,给你自己饯别的意思?
他知道这件对晨也是个两难,他一直说不出口,吴昊知道他心里必定也很苦很不好受。
自己到最後面,还是会昊重他的选择的,这点相信他一定非常了解。
只是,吴昊没有办法不去挽留。
爱情,一定是自私的,以及占有的。
然而爱情,并不是千般的付出,并不是彼此相爱,并不是努力,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还有梦想,还有野心,还有更壮丽的远景。
吴昊不是没有想到两全的办法,但是认真的深入去想一想,还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晨,是怎麽去想的呢?
晨坐上吴昊的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安东的夜店。
安东为了唐禹哲,已经在香港定居。这边的夜店生意丢给经理管理,偶而飞回来看看。
对这个人,吴昊的心里非常的矛盾,两个人一碰面,就是那种亦敌亦友的微妙关系。
又无可否认的,安东在晨的生命中,占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当年在杀手组织中对晨的守护跟照顾,还有把清醒後的小CK还给吴昊成全了他们。
这些吴昊是深深感激的,但也无法做到完全没有一丝芥蒂。而他知道,安东对他也是一样。
每个人都到了,修和阿扣,文琰和H君,小牟和悦悦,宝哥大熊小祭,还有安东和禹哲。
宝哥大唱曹格的歌:“其实我不错,可以考虑我,什麽都可以,Just don’t say no…”
然後和小祭大熊一起又唱又跳复古的草蜢的那首『失恋阵线联盟』。
H君深情款款的赖住文琰,硬抝他一起唱著陶喆的歌:“我 一直都想对你说,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说 你会永远陪著我,做我的根 我翅膀,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Oh,就是爱你爱著你,不弃不离开不在意,一路有多少风雨。就是爱你爱著你,放在你手心,灿烂的幸福全给你。”
禹哲的声音也很好听:“最爱还是你,这是我的决定,像宇宙相对的星,互相吸引,慢慢就会靠近。还是要爱你,时间会证明,我爱你的勇气,牵著你的手 才知道是永久。”
修更是跌破众人眼镜,唱起超可爱的一首:“说说说说,说你爱我,我我我我,说不出口,口口口口,声声的说,对不起,我有大舌头。”
直到热闹欢乐的气氛越来越浓郁,大家轮流抢著麦克风,晨的思绪反而更清晰了。
幸福在这里(下)
45。幸福在这里(下)
其实下午在吴昊的办公室,晨心里是有气的。
他一头热的满腔的理想跟兴奋,等於被吴昊兜头一泼,本来就不好开口了,更是被噎得满肚子话都憋屈住了。
你希望我为你留下来,那麽你为什麽不为了我,跟我一起去美国呢?
晨的想法比较单纯,简直是理直气壮。
他认为去做研究,不过花个五年、八年时间,就能有很好的成绩出来了。毕竟他念到MIT毕业念到双硕士,也没花几年。
毕竟是太年轻气盛了,自信满满。何况那个机构,近年来连出了两届的诺贝尔得主,目前的职缺,是全世界各国优秀科学家们所梦寐以求而也许终身不可得的机会!
但是现在的气氛,这样被朋友们包围著,昊就坐在身边,晨想著去美国的事情,突然间领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寞的况味。
他想到了他的爸妈,想到他们一生所有的热情都在科学研究这上面,比任何一切的事情都还要重要,甚至比家庭、比唯一的儿子更重要!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深切的知道吴昊的那一句“你可以战胜一切?”并不是只有自私的占有,而是更深的了解跟疼爱。他知道晨内心深处仍住著当年那个害怕寂寞的小孩。
是的,从小到大留下的阴影,自从恢复记忆之後,也一起回到心中。
昊果然还是最了解我的人!
“你可以战胜寂寞吗?”
研究科学,并不是预设的几年,而是穷其一生,是必须牺牲奉献的精神的。
而且日夜不分,日以继夜,是司空见惯的事。
所以吴昊并没有提出来,一同去美国的事。他明知道,到时候晨也抽不出时间跟精力来兼顾爱情。
不是爱了,在一起了,就没事了。爱情,是需彼此持续用心灌溉的。
所以到最终,两个人还是会走上了分手的路。
所以也没有可能,长时间分离的远距离恋爱。
悦悦和小牟正在对唱著。
悦悦:“… 谈情感,谈孤单,谈平凡,虽然所有相聚都可能面对离散。”
小牟:“下一晚,下一站,下一段,告诉我有没有人,让你取暖。如果能 再回到 你身边,那些走在大街的日子,多简单,多自然。”
两人:“一直到天黑了人散了,谁也都不要离开。一直到我们都相信了还有爱。”
悦悦看著小牟,这些年来,自己在世界各地旅行或是游学,不想安定下来。
而这个男人,每一年,都会凑出长假,飞到我的身边,陪我一段。
对於他,是平凡平淡,也是一股安心与安定。是不是仍在贪心的等待,更特别的人出现?
可是一直没有,只有小牟。小牟一直都在。
於是不走了吧?不流浪了,不寻寻觅觅。这个平实的男人,可以取暖,可以共度一生吧。
悦悦点唱了一首经典老歌『我只在乎你』。唱著唱著,再次感到久已遗忘的当年两人初识时的感觉。
原来,心认定了,甜蜜的感觉才会慢慢的渗出来了。。
晨和吴昊也同时想著,如果没有遇到对方,日子恐怕是很无聊的过下去了,再也不会有爱情甜如蜜,人生有什麽值得珍惜的?
在小牟夸张的惊喜的大声宣布:“悦悦答应要嫁给我了!开酒开酒!”以及众人哗闹声中,吴昊悄悄的握住晨的手,倾过身问他:“你最後给美国机构回答的期限,还有几天?”
“再过三天,就一定要答覆。那位置太炙手可热了,全世界都在抢。如果我确定要去美国,对方会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对目前的教职做好交接。”
『如果我确定要去美国…』,如果!这是不是表示,你还有转圜的馀地呢?
吴昊知道自己的手心开始在冒汗,自己是这麽这麽的害怕跟难以承受失去他!
想控制好但声音都止不住颤抖,“你。。决定了吗?”
“昊,我已经好好的想过了。我…”一张无比严肃的小脸。
这时候,亲自去拿红酒的安东走了进来,打断他们的谈话。同时还有一位风华依旧的女人。
安东介绍说:“这是于姊,是早年红遍全台湾的名歌星。于姊是我店里的贵宾,今天很荣幸的可以邀请她过来,请她唱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