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喔!你家肉连包装都这么精美啊!看着就便宜不了!啧啧啧!看看人家!卖肉都卖出品牌了!360行行行出状元!”
金贵志谦虚又得意,“还好!也不是特别贵!这肉你就放心吃吧!不注水不注胶,而且我给你拿的可是和神户牛肉一个级别的!最重要的是……”凑近左宁挤挤眼睛,“没有疯牛病!”
左宁终于收着个像样的东西,心花怒放:“哈哈!这肉我得留着!绞肉馅那不是暴殄天物了嘛!你家的牛也喝啤酒做按摩吗?”
金贵志:“嗯!不过‘贵族牛’刚刚尝试饲养,还属于初级阶段没有大范围地向市场推广,虽然在技术方面和日本还有些差距,不过我觉得味道还可以,总体来说算中高级的吧,当然比不上神户牛肉,但价钱也相对要便宜许多,一般生活较宽绰的家庭都能消费的起,而且主要也是针对一些中高档西餐厅做材料供给。”
左宁知道他家是卖肉的,也知道有一定的规模,在许多城市都有连锁店,但不知道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左宁看看那些熟食,都是牛蹄筋、牛舌头、牛腱子什么的,咂舌道:“你家还有肉食加工厂?”
金贵志:“是啊!你不用这么惊讶!‘贵族牛’只是一小部分,还是以平常人家为主要消费群体,大多数还是普通牛肉!”
牛响:“这个吃完用给你反馈吗?”
金贵志嘴角抽搐:“呃…不用!我不是在拿你们做市场调查!”
左宁斥责:“牛儿!不准这么说话!人虫子是觉得咱都是自家人,所以才拿得最好的!怎么能好心当了驴肝肺呢?!”
牛响讪讪地摸摸鼻子,“我就随口一说嘛!哎呀!都是自家人!哪那么多说头啊!是不?老弟!”
金贵志:“虫子?”
左宁:“啊!我给你起的昵称!连名带姓地叫太麻烦了!你名又特殊,总不能叫你龟儿子吧!”
金贵志:“……”怎么从金龟子变龟儿子了?!
牛响打开熟食盒,“我尝尝这个,烧烤的,麻辣的,孜然的!哟!味还挺多呢!”
左宁瘪嘴:“我也想吃~!”
牛响撕开包牛蹄筋,咬了一口,眯着眼睛赞叹:“唉我!太好吃了!”
左宁口水横流:“给我尝一口!就一口!”
牛响美得摇头晃脑:“就不给就不给!馋死你!”
金贵志看左宁可怜巴巴地忍不住求情:“吃一口没事吧!”
牛响:“哼!你不了解他!他咬一口这整袋都没了!”
左宁龇牙:“你等我好的!我,我,我把你卤了!简直禽兽不如!连自己同类都吃!”
牛响:“唉!爱怎么说怎么说!就是不给你!”
金贵志好笑地摇摇头,干咳一声,状似无意地问道:“内个,张思睿没来吗?”
左宁眨眨眼:“来了!”
金贵志喜形于色:“哪呢?怎么不见人啊!”
左宁继续眨眼:“上午来的!”
“哦!”金贵志脸色又黯了下来,掩不住的失望。
牛响皱眉:“你找他干嘛?有事?”
金贵志:“没有!就随便问问!”
左宁挑眉:“是随便问问,还是貌似随便问问?”
金贵志坦然地笑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他人不错,想和他交个朋友!况且我也不是同性恋啊!”
牛响吃惊道:“你竟然觉得他人不错?你该不会是有感知麻木症吧!他简直是不少错啊!”
金贵志:“……”
左宁:“我劝你最好别打睿睿注意!看在你给我拿这么多大礼的份上,我告诉你个□消息!”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凡是和睿睿好过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傻了,要么…消失了……”
金贵志不信:“怎么可能!”
左宁伸出食指缓缓摇了摇,“哈根达斯,Nothing is impossible!”
牛响吃得满嘴流油,抽空翻个白眼。
金贵志:“呃…什么意思?呵呵,说来惭愧,我英语成绩一向不好,从来没突破过两位数!”
左宁:“这个哈根达斯啊……”
金贵志打断:“这个我知道!雪糕嘛!”
左宁听着有点别扭,但也无从辩驳,只好接着道:“Nothing is impossible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金贵志:“这不是李宁的广告语嘛!”
左宁:“哎呀!反正都一个意思嘛!不过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其实我和李宁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本来我叫左李宁,他叫右李宁,后来他突然发家了,就背弃忘义,和我断绝了兄弟关系,把右字去掉,改名叫李宁了!我一气之下,也割袍断义!去掉了李字,就成了左宁!”
金贵志:“……”他只是英语不好,那也不用把他当白痴啊!
牛响吃饱喝足,拎起礼盒道:“我走了!你们聊吧!肉我也带走了!得放冰箱里!”
左宁:“你去哪啊?”
牛响没好气:“值班呗!”
左宁:“你昨天不刚值完嘛!怎么今天还值啊!”
牛响:“废话!不加班哪来的钱?没钱怎么还贷款?!你不是这个事就那个事的!挣那点工资都不够自己败腾的!还还贷款?拿毛还?把你卖了?一天竟给我没事找事!”
左宁心里暖烘烘的,感动得一塌糊涂,但一想到牛响白天要抽空照顾他,晚上还要加班,心疼道:“说好了我还贷款的嘛!少买两件衣服钱就出来了!你别为了那点钱拼死拼活的!累坏了身子咋办?”一把抱住牛响大腿,“老公~!没有你我活不了啊~!”
牛响笑骂着推开他,“别整那虚头八脑的!虫子!正好你来了!麻烦你护理他一宿,总求人李大夫也不好意思!其实没啥事,就端个尿洗个水果啥的!放心!他一般都早晨起来的时候拉屎!谢了!”
金贵志:“……”真不拿我当外人啊!
左宁依依不舍地伸出俩爪子吭叽:“那你明天早点过来~!我会想你的~!”
牛响见门外没人,飞快地亲了左宁一口,金贵志无语,“你走吧!有我在呢!”
牛响诚心诚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然后对左宁道:“有事就喊他!不用客气!都自家人嘛!我走了!”
金贵志:“……”
左宁冲着牛响的背影喊道,“明天一定要早点过来啊!”
牛响摆了摆手,边向外走边感叹,“天作有灾,人作有祸啊!我这苦命的娃!”
左宁见牛响走没影了,恋恋不舍地表情一收,急猴似的对金贵志道:“虫子!快快!把他扔柜上的袋子给我!看看里边还剩点牛蹄筋没?”
金贵志:“……”拿起袋子一看,果然还剩一块。
左宁如愿以偿地吃到牛蹄筋,眼泪汪汪地哼唧,“我就知道他会给我留一块的!老公~!饿耐你~~!”
金贵志不禁暗叹,牛响对左宁,是真心实意地好!
13。丧事
左宁这一宿表现得很乖,没拉粑儿也没嘘嘘,但毕竟是在医院,金贵志睡得不太好,所以等牛响一早来了后就回家补眠了。
没承想刚下到一楼大厅,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张思睿神色疲倦地站在角落里,手里把玩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似乎不是新换的,长长的假发凌乱地铺散着。可即使这样,张思睿仍然是一派雍容闲雅,从容不迫,似乎没什么事可以让他勃然变色,惊惶失态。他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就算天塌下来,也能云淡风轻地一笑置之,也许是乐观,也许是洒脱,也许是淡漠。
金贵志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应该不是来看左宁的吧!”
张思睿掀掀眼皮,向不远处哭声震天的急诊室扬扬下巴,“我二姨去世了!”
金贵志吃惊道:“多大年纪啊?怎么去世的?”
张思睿把烟放到嘴里嚼了两下,又吐到垃圾箱里,轻描淡写地道:“58,心梗。”
金贵志扼腕:“心梗这病最要命!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还竟是身体健康平时没病没灾的人爱得这病!
张思睿仍然淡淡的,“这样也好,没遭着罪!”
金贵志见他面无血色,担忧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医院啊?你好像一夜没睡!”
张思睿揉揉眉心,“昨天夜班,今早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我陪你去那边坐着歇会儿吧!一会儿有你忙的!”
张思睿点点头,跟他一起去了休息区。
没坐多久,一个20多岁的男人拉着个3岁左右的小女孩从急诊室向这边走来,张思睿问男人,“里边怎么样了?”
男人眼睛红肿,疲惫地叹息一声,“帮我看一会儿娇娇,她有点被吓到了。”
张思睿抱过小女孩,“行!你去吧!”
男人拍拍他的肩膀,“一会儿你劝劝老姨,谁说都听不进去,可别哭坏了身子!”
“什么时候走?”
“还得一会儿,老姨夫正安排呢!”男人说完又叹了口气,走回急诊室却没有进去。
金贵志问道:“那是你二姨的儿子?”
张思睿捏捏孩子的小手,“嗯,我表哥!”
小女孩抬起头撅嘴问道:“小叔!奶奶怎么了?为什么我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她不要我了吗?”
张思睿柔声道:“没有!奶奶只是去了天国,离娇娇太远了,所以娇娇说话奶奶才会听不到!”
娇娇眨眨大眼睛,“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啊?”
“奶奶飞到天国后上帝把她的翅膀收回了,所以她飞不回来了!”
娇娇稚气地道:“那等我长大赚钱了,我就买个大飞机去把奶奶接回来!”
张思睿宠溺地笑笑,“娇娇真乖!奶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金贵志望着男人落寞忧伤的背影,他觉得男人的天塌了,可他不能倒下,他还要为自己的妻儿撑起另一片天空。
这时,急诊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看眉眼应该是男人的父亲。年轻男人看到自己父亲的一刻,再次失声痛哭,父亲一边轻拍儿子的脊背安抚一边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