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目光呆滞、怔怔望着自己的翟焯影,乐伊夜提出关心的建议。
可还没从他先前那句冲击发言恢复过来的翟焯影,只是失神地张大着嘴,又愣了下后才困难地发出一个声音。
「啊?」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啦。」他腼腆地笑了下,「因为我一早要是喝黑咖啡,之后胃可是会痛上一整天呢!」
「哦……」翟焯影似乎有听没有到地颔了下首。
「但是假如你习惯了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关系了,只是听说黑咖啡的确比较涩……」
「等一下!」
从下楼就一直被乐伊夜的Pace带着走,他这会儿好不容易让乱得像晶体电路的思絮清楚了点,
「怎么了?」乐伊夜仍是勾着含情脉脉的微笑。
「算我求你,别再用这种态度行不行?」翟焯影觉得这会儿要是又随他自说自话,那事情真的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你是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吗?」
「你是指说不会接受我的感情的那句话?」他并没佯装无知,反而毫不退缩地接下他的正面攻击。
「你既然记得,为什么又老是做一些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快受不了了!
一早……或是中午,管他的!总之一醒来,就被迫面对想逃都逃不了的压力,翟焯影觉得好好一个假期就这么毁了。
他不是早已清楚地告诉过他,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接受他的感情吗?像他这种作法摆明是强迫推销,而且压根儿不考虑他的想法。
即使有时候他对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也搞不大清楚,但还轮不到他来扰乱他。
以为能有一个轻松恬适的午餐时间他才悠哉地下楼的,然就眼前的情况看来,期盼已成了泡影。
更让他确定宁静的一日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是乐伊夜没就事论事的回答他,却总是突发奇想的异质问题。
「你知道我喜欢你,不是吗?」
脑袋感到受了一记重击,翟焯影忽然觉得他根本没在聆听自己说话。
「你为什么非在这种时候异想天开地说这话?」
倏地涌上的疲惫侵蚀他的精神,他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乐伊夜显然不打算让他轻易逃避。
***
从家用吧台的另一端绕过来,乐伊夜站到翟焯影面前。
收起笑容,那原本深情款款的澄澈瞳孔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显得有点过火的浓情蜜意已经烟消云散。
他原是打算无论翟焯影如何拒绝,只要他坚持,他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能设法说服他接受自己。
写真集拍摄工作结束之后,他就失去留在这个家的权利,两人也会因工作的关系很难再找到相处的机会,所以他的期限可说是只有现在列明年元月中,在这段时间他若没能得到他的心,就几乎等于被宣判出局。
从告白到现在其实只有短短的三天,他原先是不打算给翟焯影太多压力的,希望能让他慢慢的适应。
只是……
从昨天知道丹晓霓的想法开始,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就开始在他心头扩张。
就像落在水面上的一滴黑塞一样,他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地、渐渐地扩散到胸口的每一处。
昨天之前,他还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应是绰绰有余,足够他用来追求他;可是,在注意到自己竟是如同站在悬崖边般的危险后,他不由得开始焦虑。
两人虽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由于工作时间的关系,见到面的机会并不多,像这样一同用个餐算是很稀奇的事;就是因为其实连谈个话都不是那么容易,更别说要好好追求他了。
而且,就算两人难得有重迭的休假或休息时间,话题也几乎绕着写真集的事打转,根本无法加入私人的对话。
再说,像今天这样有半天的空闲时间,眼前的男人大 等会儿就会拿着相机,要他到院子或哪里站着等着拍照。
他们之间的相处一向如此。
两人即使单独相处,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是和工作有关的事。
在所有不利的条件几乎混杂在一起同时发生的状况下,乐伊夜原先只是感到如微尘般的小小不安,现在却扩大到会影响心情的黑雾。
脑中原定的计画表被打乱,他禁不住担心要是同居的这一个月内,他无法让翟焯影的心也向着他的话,那么之后便再也找不到第二次机会。
「既然你不准备接受我,那么为什么不赶我走?」打定要说清楚的主意后,他看向翟焯影眼神里充满决绝与坚定。
「什么?」翟焯影吃了一惊,一时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既然拒绝我,为何仍让我继续住在这里?」
了解他话中的意思后,翟焯影的眉毛几乎扬了起来。
他龇牙咧嘴地大叫:「你明知道让你住在这里不是我的主意!」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早把这个只要开口就存心惹火他的混帐家伙赶出门了。
的确。
乐伊夜之所以能住进这个家中,而且还必须住到把写真集拍完为止,全赖两人的经纪人精心策动的计画。
但这个理由在乐伊夜的眼里看来是行不通的,不,与其说是理由,他更觉得那是个借口。
「但让一个对你告过白,甚至强吻过你的男人住在家里,你不害怕我会对你做出什么吗?」
也许翟焯影对他毫无感觉,但他可非如此。
光是跟他站得这么近,乐伊夜就觉得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觉地越来越快,而他身上飘来的淡淡古龙水味也让他不由得兴奋。
即使现在两人都处在和情事毫无关联的情绪下,可他在凝视着他因气愤而染红的脸庞时,仍有种想紧紧抱住他的冲动。
「我也是男人,这种事有什么好可怕的?」
反正就算他喜欢他喜欢到想对他做些什么好了,他又能如何?
他可是跟他一样,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身,他就不相信他真能对自己做什么。
所以,翟焯影觉得自己的回答是理所当然的。
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因被男人告白就替自己担心的?又不是女性有会「被怎样」的忧惧,只要拒绝到底不就相安无事了?
不确定他究竟是当真无知还是太有自信,乐伊夜带点诧异的眼神瞥过他气势坚定的脸孔,语调微含怜惜地开口:
「你应该要怕的。」
他的话让翟焯影困惑地皱起眉,但旋即领悟地红了脸。
忆起自己曾在他的热吻之下不禁产生热烈的反应,甚至还晕头转向膝盖发软的事实,脸上既是羞赧也是羞愤的红晕更加明显。
「有什么好怕的?」他逞强的口吻近似挑衅地说道。
不过是个……吻而已!
除此之外,他又能拿自己怎样?
仗势着这种想法,翟焯影毫无畏惧地瞪着他。
***
知道用说的没什么用处,乐伊夜决定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这也许会比「说清楚」来得实际并有效果多了。
乐伊夜一手揽过面露讶异的翟焯影,在他能有所反应之前,将他压在及腰高的吧台上,脸也越来越靠近。
突然间被人粗暴的对待,翟焯影不由得吃痛地微蹙双眉,那被大力推倒在大理石台面上的背部感到又硬又冷。
一下子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他还以为乐伊夜存心想与他打架,所以狠狠地睨他一眼之后,边起身边打算开骂。
「你干——」
但「什么」二字在有出口的机会之前,已然消失在那压止来的嘴唇里。
一时间,他的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
平时虽气在心底,他觉得六公分的身高差距并不算太多;但唯有花这种时候,他恨死自己输给对方的体格了。
「唔……」
虽说身材和力道赢不过他,翟焯影仍试着反抗。
只是,整个过程就如同第一次被突袭的状况,他之所以会被乐伊夜得逞,就是因为自己力不如人。
然后,昨天在电梯里才发生的事又缓缓在眼前重演。
被用力压倒在冰冷的石制台子上,翟焯影的双唇亦被迫完全张开。
如狂风暴雨般入侵口中的舌尖顺着牙齿与牙龈的接缝轻轻舔着,并撬开他紧咬的牙关吮吻,贪噬地撷取着他的味道。
肆意掠夺的喀在感到他的抵抗稍微转弱后,轻柔地啄吮着他被濡湿的双唇。
接着,翟焯影下唇被齿缘缓缓磨蹭,那似有如无的刺激让他不自觉地拱起身体,却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意义。
嘴里最敏感的部位受到如此绵密的攻击,他虽想抵抗,但仍不由得失去力道。
最后,窒息的昏沉涌现上来,他推着乐伊夜肩头的双手几乎便不上力,然仍毫不放弃地做着最后的抗拒。
「嗯……」
意识一阵晕眩,他不禁呻吟出声。
忽地,舌头被用力吸吮着,那带了需索与狂暴的动作让他嘴里发痛,意志也跟着猛然清醒。
压着自己的身子蓦地微微抬高,原本密合紧贴着的两人拉出几公分的距离。
执着的吻又持续了一会儿,在乐伊夜好不容易满足地放开他后,翟焯影已是气喘连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确定这突如其来的索吻带有什么涵义,翟焯影仰躺在自家的吧台上,双眼圆睁地瞪着在自己上方的乐伊夜。
令女人着迷的嘴唇此刻因刚才的热吻而微微发红,而被形容成带电的性感黑眸,则闪着一种让他发抖的光芒,笔直地紧锁住他。
好一阵子,沉默在呼吸粗重的两人间蔓延开来,直到乐伊夜率先开口,才打破这份令人难受的无言。
「你讨厌的话,就明白地拒绝我。」那凝视着翟焯影的眸子锐利而贪婪,「嘴巴上说不想接受我的感情,却对我的碰触有反应,你要我相信哪一边?」
没想到他一说话就是这种惹人光火的发言,晕眩的感受立即散去,翟焯影双手大力一堆,成功地将毫无准备的乐伊夜推离。
但还来不及品尝胜利的滋味,翟焯影又被乐伊夜抓住两手手腕往吧台上一带,强迫他再次以难看的姿势仰卧到大理石台子上。
「你够了没!」翟焯影终于忍不住地发起火来。
明明就是他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夺去他的吻,又无视他的挣扎硬是侵占他的唇的,他怎么回过头来理直气壮地谴责他。
被压在吧台上动弹不得,跟被强吻得无法呼吸,可都不是他自愿的事。
「就算有反应又怎样?」他气呼呼地大声问道,「任谁被这样吻都会有相同的反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