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名册,海赢向那小内监点了点头,在资料库落锁之后迟疑了一下,便赶回了国师府。
第十八章 海赢归来
此时的天水阁内,李繁花正与天水居士对弈。
手起子落,天水居士含笑饮茶,『今日花公子步步稳操,与前几日略有不同,莫非是碰到什么顺心事了?』
『呵。』李繁花笑而不答,棋盘上落黑吃白。
『难道是总管大人回京了?』天水居士求证似地看了李繁花一眼,放下茶盏看了看棋局,眼下黑子攻守均衡,白子棋势如千金压顶,如落错一子,均可满盘皆输。
天水居士略为考虑了一下,轻轻落下棋子。
『繁花的总管差办回来,难道做主子的不应该高兴么?』李繁花顿了顿,迅速掩掉脸上那抹因被天水居士一语道破而烧起的温度,点下一子。『居士,你的棋子已近全亡,此局繁花为赢了。呵呵。』
『呵。那是那是。』天水居士开怀一笑,这棋局的胜败似乎从未放在心上过。『与现在春风得意的花公子对局,我当然只能占败下风了。』
『……』李繁花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即未言是,也未言否。
『花公子,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天水居士偏脸看了看亭外,站起身来。『那总管大人今日回京,必定还有要务向公子禀报吧?我就不再拖延公子的时间了。请。』
李繁花瞟了天水居士一眼,丝毫不介意天水居士的逐客令。『这样子,居士是想赶繁花走了?呵呵。』
『岂敢。』天水居士靠近李繁花,耳语道:『我是怕拖着公子太久,有人会拿剑来逼我交人了。』
『……』李繁花叹了口气,『哪有居士说的那样夸张……好了好了,居士要逐客,繁花走便是了。』
『不送。』天水居士向李繁花行了一礼,已有左右姜氏兄弟紧跟其后而去。
天水阁。
天水居士。
故名思义,这两者之间必定有关连。
普通人定会认为,这天水居士宿于天水阁,必是有了这奇山美景、亭台楼榭的天水阁才有了这司物者天水居士;
其实不然。
天水居士是何等人?恐怕这世上也没能有几个能识得。
天水居士有何本事?这世上也无几人能摸得透。
这个享誉今安的独一无二的居所,说白了,其实就是为此一人存在,只为此一人存在。像是皇宫就只为当今圣上存在一样。
李繁花认为天水居士是值得有此待遇的。
应该说,天水居士有这个本事获得这样的优待。
要问为何?仅仅凭他通晓世理、知人善辩、察言观色的本事,就足够李繁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仅如此,而且天水居士的口风很紧,不该他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了,也绝不会吐露半字,更不会借此去寻获私益;反倒是有时候会很得人意地助他人一臂之力。
就像现在一样。
今日海赢回府,李繁花内心是很高兴的,看到他风尘赴赴的样子,李繁花甚至有种想替他掸去衣上尘土的冲动。
可这些都不合自己身为主子的身份。
虽说凭着海赢对自己的份特殊的感情,他不可能背叛自己,向颜奕铭暗报,但却不能保证颜奕铭会不会派别人也在自己身边监督暗察。
如果被颜奕铭查觉到了什么,以他当今皇上的身份岂会甘于他人之下?没准会对海赢有些不利。
李繁花担心这点,所以当日的行程并未变更,对海赢的态度也不得不压抑住那份对熟悉的身影的窃喜而如常日般,一心想在天水居士这里打发时间到夜里。
没想到,这一点点小小的盼望所带来的愉悦在天水居士眼里却没能逃过。他驱逐的态度看上去有些不近情理,但却也的确合了李繁花的意。
所以李繁花佩服他。
李繁花是笑着回府的。
海赢果然已经在等他。『主子。』
『恩。』李繁花应了声,自海赢身边走了进去。『既然你已经回府了,这晚上的护卫工作还是交由你来负责吧。』同时吩咐左右道:『姜尚、姜方,这几日你们辛苦了,今晚就好好歇憩去吧。』
『主子,海大人刚刚差办回府,这样是不是……』姜方跟在海赢身后有些迟疑地道。
『我很好。这点事也本是我份内之事。』还未等李繁花开口,海赢已经抢道。『你们替我当值多日,也委实该好好休息了。再说,这是主子的命令,你们不需要多嘴,执行便是。』
『是。海大人。』姜氏兄弟赶紧应声。
『今日我有些疲倦,晚饭就不用了。』李繁花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主子。』海赢未动。
『你先来侍着我。』在后面看不到李繁花的表情,海赢只能又跟上了他的脚步。
替李繁花宽衣、脱靴,海赢熟络地将李繁花安置到榻上,然后为他盖上被子。不想,却被李繁花扣住了手腕。
海赢一惊。惊的是李繁花温软的手心。『主子,还有何事吩咐?』
第十九章 花落于海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越过镂空的花窗撒在海赢身上时,海赢惊醒了!
还没来得及注意是什么时辰,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仅瞄了一眼身侧的温润,李繁花熟睡的脸让海赢感觉狂喜的同时也掉进了冰窟窿,脑袋轰隆塌掉一片:闯祸了!
迅速穿好衣裳,刚套上平底靴欠身站直,身后李繁花的手指让他的脊梁僵直了。『已经是早晨了?』
『是。是的。主子。』海赢转过身低头不敢看李繁花。
李繁花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海赢「卟嗵」一声跪倒在李繁花榻前,『请主子降罪!昨夜属下……』海赢咬了咬牙,有些恨自己的冲动。
李繁花已经撑起身体,面无表情地问道:『昨夜怎么了?有刺客闯进府里了?』
海赢闻言,眉心一紧,不如为何连胸腔里也同时抽动了一下。『不是。』
『既然不是刺客,又并未发生什么异常,一大早的,你又在请什么罪?』李繁花这时拉起一个笑容,『行了,快起来帮我穿衣吧,我也该起床了。』
『是。主子。』海赢赶紧为李繁花披上了里衣,小心翼翼不沾肌肤、目不斜视地穿戴整齐了,这才在榻前伺候着李繁花穿靴下榻。
不站立起来还不知晓,还未曾迈步李繁花就感觉身体中段一阵酸软,踉跄不稳就往一边倒去。还好海赢眼疾手快,早已稳稳撑住李繁花的身体,并扶住了他。『主子。怎么了?』这话刚一问出,海赢就只想掌自己的嘴。
谁都可以不知道李繁花为何早起无力,唯独他不行。
因为确切地讲,他才是这状况的作甬者。
试想,昨夜自己是如何爱抚主子这纤弱的身体的?连海赢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拼命向李繁花索取所有的一切,不管是唇、身体、呼吸、热度、还是感情、思想,他全都在无尽地、疯狂地掠夺着,重复着一次又一次。
而昨夜的行为却导致了李繁花身体的不适,海赢甚至想一把将李繁花抱回到榻上,让他好好休息。但此时,靠着他的人却直起了身体,倔强地解释:『没事,刚刚只是没站稳而已……你去叫人帮我准备早饭,我有点饿了。』
『主子……』海赢恨自己无能,疼惜地看着李繁花别过去的侧脸,他只能应声:『属下马上去办。』然后转身开门飞快地迈了出去。
还未等海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李繁花那碧色的眸子已经关不住沉在眼底的一丝隐痛,在投向门口的瞬间毫无掩饰地拉扯出来。
难道,与我李繁花交好,就真的是你口里所说的「罪」么?
李繁花暗扣了扣手指,然后挪向了窗边。只是略行几步而已,居然让李繁花一步一蹙眉。腰部的酸胀以及谷道牵扯的疼痛使得他感觉连步行都有些奇怪与艰难。这让李繁花白晰的脸突然翻起红润,仿佛海赢贴近自己的呼吸就在脸颊旁般。
炽热、强壮的男姓身体,那是海赢。
也是那具身体,曾无数次保护了自己,并为自己做了很多舍生忘死之事。
昨夜那与自己的交缠着的体温,也是属于它,一次又一次贪恋着……
『主子。』听到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李繁花心跳加了一拍。『先擦把脸吧。』
『恩。』李繁花收起乱飞的思绪,已接过海赢递过来的帕子。
小心的伺候着李繁花,海赢不时地偷瞄着。可李繁花与平常无异,仍旧是那样稳重得体,笑意盈人。
主子,海赢是不是不应有什么奢望,永远就当主子的奴才么?昨夜的颈项缠绵,莫非只是一时兴起?不然,为何今日天刚见光,就像夜色一样隐得无影无踪了呢?海赢都请罪了,又为何当做此事未曾发生过般绝口不提?
海赢越发不懂。
但海赢是个优秀的护卫。
一个优秀的护卫自然会以最高的准绳来要求自己。
所以,海赢不会出错。
至少,在保护李繁花上,海赢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即使海赢将此事视为心结,也不会露出半点声色来影响他作为他贴身护卫这份职责。
海赢仍旧是海赢。
李繁花也依然是李繁花。
只不过,他们两人都很清楚,对于彼此,他们有了那么一丁点儿更细微的变化。
那种不自觉地眼神就会跟着对方身影的变化……
第二十章 巧见陆山夫妇
觉梓泰用布将刚刚试过的剑小心的包起就跨出了铁匠店。这花了重金所铸之剑,可还真是对得起那些自三王府上拿来的银子,不说那吹毛断发的精铁剑身,光是那握在手中轻重适中的质感,就远远比他人拿来当配饰的刀剑要强上许多倍。
当然了,那铸剑的师傅也并非普通之辈,看他太阳茓凸起,行家一眼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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