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因为年龄小,个子矮,站在队伍的第一排,正在保持一个马步冲拳的姿势。清月在最后一排挨个纠正孩子们的动作,解说动作要领。
倪洁安猫着腰爬到新月面前,压低嗓子说:“别练了,陪我玩一会儿吧。”
九岁的新月老气横秋地看着寂寞的倪洁安大叔:“你到一边玩吧,别扰我!”
“你去不去?”倪洁安竖了两道柳眉,露出凶相。因为他的脸实在妩媚,便凶得有限。新月不理睬他。
“哎呀?还给你倪大爷装起逼来了,你个小屁孩!”他在他小屁股上拧了一把。
新月身子一晃,又不敢叫出来,急得挤眉弄眼:“等义父回来,我一定告诉他你欺负我。”
“我好害怕呀,”倪洁安露出满脸可怜相,“给你摸摸,给你摸摸……”说着两手摸到了新月屁股上,猝不及防地拉下了他的裤子。
“啊——”新月大叫起来,跳着提上裤子,孩子们笑倒了一片。
“怎么回事!”清月回过头,看见倪洁安哈哈大笑着,兔子似地飞奔而去。
倪洁安摇头晃脑地在林子里走着,嘴里哼着小调儿,因为刚刚成功捉弄了新月,心里很受用,寂寞的情绪也跟着不错起来。
走着走着,他突然顿住了脚步,神经质般地隐身到一棵松树后面。
林间空地上,一个清秀绝伦的长发少年正在舞剑。衣袂飘飞,剑光如虹,美得有点刺眼。倪洁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想这也是冷月的养子吗?想着想着,就气冲牛斗了。这小子也太秀气了,简直就是个狐狸精。冷月身边养着个狐狸精,意欲何为?他向来清楚冷月的德行,借着男优那了不起的名义,只要遇上长得好看的,都可以睡上一睡,没心没肺。他可不相信他会有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狗屁原则。
思及至此,他从树后跳了出来,双手叉腰,摆出一个泼妇骂街的姿势:“喂,你是不是和冷月有一腿儿!”
射月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一个飞身,把手中的长剑掷向倪洁安。倪洁安看着那剑像条游龙似地飞向自己,吓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剑咔的一声钉入了树身,微微颤动着。
倪洁安惊魂甫定,恼羞成怒地跳起来,二话不说就给了射月一个大耳瓜子。射月就站在那里,硬生生挨了他这气急败坏的一掌,娇嫩的脸颊高高肿起。
“你他妈的想杀了老子啊!”倪洁安质问,因为这一巴掌,他的怒气已经消了不少。
“听说义父今天就回来了。”射月微微冷笑,笑得不着边际,让人很不舒服。
“回来又怎么样?”倪洁安又火上了,“他回来有你什么事儿?你还挺惦记他的啊!”
“我想是他惦记我。”射月说。
“他惦记你?”倪洁安的眼睛眯了起来,恨不得一脚踩烂他那张美轮美奂的小白脸儿。
“其实,我也惦记他。”射月轻描淡写地说,“他肌肤上的味道很迷人,肩窝里的小花很妖艳……”
“你见过他的身体?”倪洁安感觉自己快疯了,火已经烧到了脑子里。
“何止见过?”射月有所保留地说,“你以为只有你这不花钱的兔子才能和他上、床吗?”
“谁说我不花钱的,我每次都……”倪洁安简真想打自己的嘴巴,“你说谁是兔子?”
“这可不是我说的。”射月无辜地说。
“那谁说的?”倪洁安这个笨蛋彻底蠢了,“冷月说的?”
射月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笑而不答。
倪洁安气得浑身发抖,眼都直了,像发狂的野猫似的双爪齐下,在射月脸上留下四道血淋淋的指痕。射月动也不动,脸上依然是深不可测的笑容。
倪洁安看见他脸上的血,顿时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冷月清朗快活的声音:“倪洁安,我回来了!”
25
25、圈套 。。。
倪洁安回过头看见冷月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一时把愤怒和惊慌都忘记了,喜出望外地迎上去,一把把他抱了个结结实实:“想死我了,哥!”
冷月看见他也高兴,捧着他的脸左右端详了一阵儿:“怎么瘦了,没好好吃饭吧?”
“我哪儿吃的下饭啊,整天担心你……”他忽然很凶地瞪起眼睛,在冷月胸前捶了一下,“你干嘛把电话线掐了?躲着我是不是?不想我给你打电话就明说,躲着是个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就那么贱,非缠着你不可吗?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他本来也没真生气,但说着说着就真把自己说得火冒三丈了,声音都抖起来。
“我在外面躲着容易吗?怎么能随便接电话?”冷月敷衍了他两句,一抬眼看见了脸上流血的射月。要说这诱杀者的脸可比天王巨星的脸还金贵,是随便伤得的吗?冷月的脸一瞬间就乌云密布了,他推开倪洁安,走向射月。
“义父,您回来了。”射月鞠躬请安。
冷月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语气不善地说:“你的脸怎么回事?”
“练功的时候被树枝刮了一下。”射月眼都不眨地撒谎。
倪洁安在一旁听了,毫不领情地哼笑一声。心想:你就是告我的状我也不怕,谁让你先用剑丢我——至于他先掐腰吼人家这件事,他早已不记得了。
“你觉得我分不清树枝的刮伤和人手的抓伤?”冷月头也不回地把手伸向身后,一把抓过倪洁安的爪子,果不出他所料,修剪整齐地五个指甲里,有三个都粘了血渍。
“你把他挠伤的?”冷月阴沉沉地看着倪洁安。
倪洁安从没见他如此肃杀的神情,不禁有点慌了:“是,是我挠伤的又怎样!我不能挠他吗?我,我爱挠谁挠谁,你管得着吗?放开我的手!你弄痛我了,王八蛋!”
冷月气得胸膛起伏,这要是换个人,他早一巴掌扇得他满地找牙了。但他也知道倪洁安细皮嫩肉不经打,不能和那些徒子徒孙一样,便忍着怒火一把把他甩了出去。没想到倪洁安连这点儿力道儿也是经受不起的,身子滴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竟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他可气大发了。
“冷月……我X你妈!你为了个狐狸精竟然打老子!”倪洁安跳起来,不顾一切地撕打着冷月。
冷月招架着这疯狗,打也不是踹也不是,只能用力推开他。他倒退几步,又冲上来:“你这臭不要脸的,外面的吃够了吃窝儿里的!还养子呢!你他妈这是养了一群兔子!滥交!恶心!龌龊!——”
平时他再怎么闹,冷月都能忍他。但此时当时射月的面儿,他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他上前一步,甩手一巴掌,将他整个人抽倒在地:“在人前发的什么疯,给我滚!”
倪洁安被他打蒙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云里雾里的。等他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泪珠儿就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他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恶狠狠地瞪了冷月许久,爬起来就跑。
冷月待他跑得没影儿了,才回头看射月。射月一直幸灾乐祸地冷眼旁观,此时看冷月回头,连忙换上一副受了惊吓的迷茫表情。
他走过来,拉过冷月的手贴在没有受伤的那半边脸上:“不要生气,义父。射月不疼。”
冷月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却是冷的:“为什么不躲呢?”
“什么?”射月抬脸看着他。
“以倪洁安的本事,连你的衣角也别想碰到,又怎么可能抓到你的脸?除非,你是故意让他抓到。”
射月感到自己在发抖,额头上冒出一层冰冷的汗水。
“你在吃醋吗,射月?你想让义父在盛怒之下赶走倪洁安吗?”
“义,义父……”
“别再这样了,宝贝儿!”冷月狠狠地抬起他的下巴,但他的语气却是阴柔的,“义父还没老糊涂呢,轮不到你耍心眼儿!”
射月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下了。
冷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他直接去了停车场,从车里拿下一盒刚出炉的港式小点心。这是给倪洁安买的,他像个小孩一样喜欢吃甜的。刚才下车的时候抱着伴月,竟然忘了拿。此时正好拿去哄那个炸了毛的野猴子。
他拿着点心进了卧室,打眼一看,倪洁安似乎不在,便弯着腰四处找。床底下,衣柜中,洗手间,电脑室,吧台后……
“倪洁安,你藏哪儿去了?”冷月边找边叫,“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别躲了,快出来!我看见你了哦……我知道我不该打你,可是你也太没大没小了!骂人也不看看场合!……倪洁安,你再不出来,我把点心送给戏月吃了啊?……真不出来啊?戏月,”冷月装模作样地冲外面喊了一句,“这点心你拿去吧——”
正在这时,倪洁安灰头土脸地从窗帘后面滚了出来,一把抢过点心。他抱着点心坐在床畔,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冷月掏出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泪渍,擦到左边脸上的巴掌印儿时,他疼得吸了一口气,偏头躲着他的手,不让擦。
冷月扔下手帕,走出去。倪洁安赶紧揭开盒子,拈出一块小点心扔进嘴里,飞快嚼着。一边嚼一边吸溜着,脸疼得很,委屈劲儿又上来了,眼泪掉得更快了,就是不耽误吃。
听到冷月的脚步声,他赶紧盖好盖子,直着脖子咽下嘴里的点心,摆出一副苦瓜脸。冷月手里拿着包了冰块的纱布,托起他的下巴,用冰块敷着红肿处。
“现在知道心疼我了?”倪洁安带着哭腔,“打的时候怎么眼都不眨一下?我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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