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心疼我了?”倪洁安带着哭腔,“打的时候怎么眼都不眨一下?我他妈是卖给你了还是怎么着?你想玩就玩想打就打!”说着,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冷月给他敷着脸,没吭声。
“你和那个狐狸精是不是有一腿儿?”倪洁安继续质问,“你敢说没有?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才几岁啊?你也不嫌腻得慌!天生的烂货!……”
“你他妈有完没完了?”冷月火了,抓起他一只手,按在冰袋上,让他自己敷着脸。而他则走到一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平息着心中的火气。
倪洁安一见他还敢火,更是怒不可遏,抓起冰袋就冲他脑袋砸了过去。冷月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偏头躲过去,冰袋砸在玻璃上,咔嚓一声玻璃碎了。
戏月听见动静儿,大步跑了过来,站在门外喊:“义父,出了什么事?”
“没事,走开。”冷月应了一句。
戏月也能猜到几分,便识相地消失了。
倪洁安见冰袋竟然没砸着冷月,便冲上去拳打脚踢揪头发。冷月忍到把烟吸完,回身抓过倪洁安的衣领子,拖着走到门口,像丢一只垃圾袋一样把他丢了出去,嘭地一声摔上房门。 倪洁安在门外发了一通疯,把能摔能砸的都摔完砸完以后,大声喊了句:“你去死吧,冷月!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见到!”
“那真是谢天谢地!”冷月在屋子里连嘲带讽。
倪洁安没想到他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一气之下竟掉头就跑。冷月站在窗前,看见他一直穿过跑草坪,跑到了大门口,出了大门,上了公路。
冷月长长舒了口气,打开门叫来戏月:“找两个人,暗中跟着倪洁安,直到他安全到家。”
戏月鞠了一躬,刚要离开,又转过身:“对了,义父。奔月哥哥在书房等您。”
冷月想这月神堂的生意还真是红火,一桩接一桩的。只要人类存在一天,这仇恨就无休无止。如此看来,杀手还是个千秋万代的职业呢。
如此想着,他几步就走到了书房,大刺刺地坐下:“这次又是谁?”
“哦,没有谁。”奔月说,“这次的生意被我推了,只是跟您汇报一下。”
“推了?”冷月一挑眉,“为什么?”
“这次访客要杀的目标是展牧原,杀了老子又杀儿子,这不合我们月神堂的规矩,所以我推了。”
“展牧原?!”冷月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即脸上便浮现了笑容,“出多少钱?”
“比他老子还多五十万。”
“他那条狗命能值这么多钱吗?”冷月吸了一口烟,凝神思索了一下,“告诉雇主,这生意我接了,只要一块钱。明天交货。”
“啊?”奔月大惊,“一,一块钱?这,这……”
“这件事别声张,我自己解决。规矩不规矩先放在一边,我跟展牧原有私人恩怨。”冷月淡定地说。
“既然如此,我去打电话。”奔月说,“不需要给您派个助手吗,义父?”
冷月摇摇头:“我这次不但要他死,我还要他死个明白!”
边家。
薛舟站在边城身边,耳语着:“边总,我已经让人去了月神堂,三百五十万杀展牧原。本来他们拒绝了,但是今天又来电话说,只要一块钱就行,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因为冷月恨透了展牧原,借个名义杀他而已。”边城隐隐露出笑容,“以我对冷月的了解,这两天他就该行动了,派人盯好了。”
“是!”
边城轻轻摆了下手,薛舟退下去了。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芙蓉树。恍惚间似乎看见年少的冷月,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坐在树下抚琴,琴声犹在,萦绕不绝。
他探手摘下墙上的竹箫,以箫代剑,在记忆中的弦乐里,舞出一套潇洒凌厉的剑法。
冷月,其实你会的,我全会。只多不少。
你很快就会知道。
26
26、棋逢对手 。。。
展牧原的心情依然是不好。
他觉得自己今年真是流年不顺。先是儿子失踪,后是父亲横死,现在就连冷月也找不到了。他派了人在深蓝酒吧长期蹲守,却连冷月的影子都没看见。派人到倪家打探,才知道倪洁安这崽子也是多日不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搞在一起鬼混去了。他瞧着倪洁安那傻啦吧唧的德性,冷月那样的眼界肯定是看不上的,不过凑在一块儿玩个新鲜罢了。没想到这二位还你侬我侬,没完没了了。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让他们走了,这次要是再落进他手里,一定要拿手铐把他拷在床头上,哪儿也别想得瑟。他越想越来气,不过是个欢场卖笑的小子,自己怎么就把他惯上天了。
再一想,又觉得不对。虽是个卖笑的,可是净招大人物啊。再不济那倪洁安也是倪家的二少爷,更别说他和边城了。冷月能招得这么多杰出人物待见,可见也不是一般的有魅力啊。这样看来自己此时的抓心脑肺也算值得了。
想到边城,他那原本就有些堵的情绪更堵了。
几天前,边城找过他一次,要与他联手打下月神堂,并许诺事成之后分给他月神堂的半壁江山。月神堂虽是个杀手组织,产业却是不少的,半壁江山本是个很诱人的香饵。可是,那月神堂是干什么的啊?是搞暗杀的啊!打干净了自然是好,一旦有一个半个漏网之鱼,敌在暗他在明,他这颗脑袋就算别裤腰上了。
钱再多,没命花也是白搭。所以,他很理智很委婉地拒绝了。不想,边城竟抖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儿子长大了那么多,他几乎都认不得了。边城说,答应了我的要求,就把孩子还给你。激动和冲动之下,展牧原差点扑上去掐他的脖子。但激动和冲动之后,他又冷静且冷酷了。
说真的,这孩子虽然是他的种没错,但一直养在父亲的屋子里。他从没抱过他,连看都没看上几眼,要说感情,真是寡淡至极。感觉还没有冷月来的重要。为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把整个家族置于危险之中,值得吗?他仔细掂量了一番,仍是无法做出决断,只好模棱两可地说,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他料定在自己考虑期间,边城不会对孩子下手,心里稍觉宽慰。
可是考虑的结果呢?
此时他坐在车子里,头枕在椅背上,思想斗争异常激烈。
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刚从一个商务酒会上退下来,带了深深的疲惫和微微的醉意。衣服上沾染了香槟、香水、名贵烟草的混合气息,嗅在鼻腔里,人便颓废起来。但现在可不是他颓废的时候,他还有很多问题要想。他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脸:儿子啊,不要怪爸爸狠心。下辈子投胎,遇到我这种无情无义的东西,千万绕着走啊……
忽然,车子来了个急刹车,他的身子猛地向前扑去,轮胎与地面发生了强烈摩擦,尖锐刺耳。
“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前面的椅背。
“展少,前面有人挡路!”副驾驶上的保镖已经把枪握在手里了。
展牧原往车窗外看了看,这是段人迹稀少的公路,借着路灯的光芒能看见车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挺拔利落的身影儿。这身影儿十分眼熟,却看不清面目。
展牧原想,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他连同保镖和司机是三个人,没有必要怕他嘛,便打开车门:“我们下车看看。”
他领头下了车,目光注视着前方那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冷月!”他又惊又喜。
冷月似乎是笑了一下,样子有点不同寻常。他穿了一件修身的白色长风衣,没有系扣子,衣角在午夜的秋风中飒飒飞扬,他用暗哑的有些华丽的声音说:“晚上好,展牧原。”
展牧原只是一瞬间就明白自己为什么把他惯上天了——冷月实在太销魂了。纤长高挑的身材,苍白美丽的脸庞,又娇弱又强悍,还有那诱人的无懈可击的神秘感。这种男人,生来就是尤物。
“冷月,你怎么会在这里?”展牧原想走近他。
“站在那儿别动。”冷月安静地说。
“为什么?”展牧原把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
“不想让你的血溅到我身上。”冷月的声音一直不大,但非常清晰。
展牧原英俊的脸在夜色下微微抽动:“你要杀我?”
“正是。”
“就凭你?”展牧原忍不住要笑出来。
“就凭我!”
“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展牧原身后的保镖忍不住了,速度极快地冲了上去。
冷月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待那人跑到身前一米左右,他飞起一脚,正中那人的脖子,连他自己都听到轻微的咔的一声,那人的身体僵硬了几秒钟,轰然倒地,再也没爬起来。
展牧原脸上的笑消失了。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美丽得花朵一样的冷月一脚踢断了一个彪形大汉的脖子。
司机见状,握紧手枪,刚想扣动扳机,一柄飞刀凌空射来,直直地刺入了他的额头,他瞪大眼睛,一声都没来得及吭便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展牧原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整个人都木然了。他看了看脚下的尸体,半天,才默默地蹲□,用手抚上了他圆瞪的双目。
“轮到你了。”冷月说。
展牧原抬起头,仰视着冷月,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冷月走过去。
“不是告诉你别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