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动吗?”身边的人把他手上的东西都接过来,一手扶着他,关心地问,“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我没事,可能是因为一天都看着电脑,所以才晕了一下。”林瑞挥了挥手,对身边的人笑了笑,“许涛,我不是放你一天假吗,你不回去陪女朋友,跑来找我干什么。”
许涛扶着林瑞慢慢往工作室走:“你以为我不想陪女朋友啊,她现在在准备公务员考试,大考在即,哪有空理我,我在家闲着没事干,就想来找找你,谁知道刚路过便利店就看你直直地倒下去了。”许涛揉了揉林瑞的后脑勺,“这疼不疼?”
不说还不觉得摔得难受,被许涛一提,林瑞才觉得自己后脑勺果然很疼,不由得抱怨了一句:“疼死了,你看着我倒下去也不跑过来扶一下!”
“那么远我跑得过去吗?!”许涛瞪了林瑞一眼,“话那么多,是不是好了,好了就自己走!”
“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林瑞乖乖认错,“劳烦您许大少爷帮帮忙,把我扶回去吧。”
许涛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态度才对嘛。”
把林瑞扶回工作室,许涛把林瑞买的东西掏出来,盒饭虽然翻了个跟头,但好歹还密封着,就是有点恶心,许涛把饭盒递给林瑞:“这盒饭你还吃吗?”
“当然吃,不吃难道等你给我做吗?”林瑞接过来随便扒了一口饭。
许涛把面包,泡面放进冰箱,又递给林瑞一瓶矿泉水:“我一个大男人哪会做饭,要不下面给你吃?”
林瑞被辣椒呛了一下,赶紧接过水来,一边喝一边摇头:“还是算了吧。”
“慢点,我又不跟你抢。”许涛打开电视坐到林瑞旁边,无聊地换台,“现在有什么节目看。”
“我怎么知道。这电视除了小妹会用,平时我又不会打开。”林瑞指点着许涛,“诶,不看这个偶像剧,好没意思。”
许涛把台都转了一遍,也没有想看的节目,干脆调回地方台,里面正在播放地方新闻,许涛一边看一边给林瑞指:“诶,那个就是地税局局长,我女朋友跟我说,她这次就是考那里。”
“地税,很难考吧。”林瑞对新闻没什么兴趣,不过也知道考这种热门职位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上加难,“你女朋友挺厉害啊。”
许涛叹了口气:“我是宁愿她考不上,她一个公务员,我一个画漫画的,她虽然不介意,她爸妈还不知道怎么想呢。”许涛郁闷地朝林瑞抱怨,“上次我去她们家,她爸妈就不停说我职业不正当,真是的,画漫画有什么不正当,我赚的又不少。”
林瑞拍拍许涛:“是,是,你小子就别想太多了,换个台吧。”
“哦。”许涛答应一声,正要换台,林瑞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屏幕上出现,一闪而过,许涛已经换了台,正要继续往下按,却听见林瑞大喊了一声:“倒回去!”手紧紧抓住了他拿遥控器的手,用力得让他一阵吃痛。
许涛吓了一跳,赶紧往回倒,地方新闻里还在介绍今年新一届的地方领导人,播放着他们依次步入会堂开会的录像,他看了林瑞一眼,把手抽出来偷偷揉了揉:“喂,你吓死我了,不就是新闻吗?有什么好看的。”
林瑞瞪大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无数他根本不熟悉的大人物在屏幕上走过,镜头切换成俯瞰,整个会堂里密密麻麻都是西装革履的人,他再也找不到那张让他紧张的脸。
许涛在林瑞面前挥了挥手:“林瑞?你没事吧?”
“没事。”林瑞泄了气,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这是做什么,对着新闻里的录像带找寻那个已经离去多年的身影,有什么意义?
那人已经平步青云,甚至出现在这么的会议上,而他只不过是电视机前一个抱着盒饭看电视的小人物,对着一盘录像平白无故的激动,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一块电视荧幕。
林瑞放下饭盒,朝许涛笑笑:“我吃饱了,进去睡会,你要是无聊就回去吧。”
“我反正闲着,回家也没事,帮你改图吧。”许涛关了电视,朝电脑走去,“你去睡,我不吵你。”
林瑞点点头,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然后躺倒在床上。
网站里的詹晓军,电视新闻里的詹晓军,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路人,一个看客。
只是不知怎么的,林瑞有一点点失落。
晕倒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以为,那个奔向自己,焦急地喊着自己名字的男人,会是詹晓军。
怎么可能呢。林瑞笑自己,人海茫茫,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再见,何况,再见,他还认识你吗?还会因为你不好而痛彻心扉,心急如焚吗?
时光太久了,久得曾经心里最的人,不过化成了一个念想。
别再想了,林瑞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睡觉吧。
许涛打开电脑,挂上网点开浏览器,浏览器界面上弹出一个窗口:“您之前打开的网页异常关闭,是否恢复?”许涛下意识地按了“是”,然后浏览器上出现了一个许涛从没见过的网站。
许涛吓了一跳,那是一个奇怪的网站,一堆男人在讨论另一堆男人,网站首页上大大的写着“壹零小世界。”他皱了皱眉头,画漫画的谁不知道基文化,就小妹每天闲着没事还老画BL同人,许涛闲下来的时候,还帮小妹画过背景,这网站,分明就是个gay网。许涛赶紧把网页关了,惊魂未定地看着林瑞紧闭的房门。
林瑞,是gay吗?
许涛想起刚刚自己冲过去拍林瑞的时候,他昏迷着,嘴里却重复地嘟囔着几个字:“你回来了。”
那句话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个名字,许涛听不清楚,站……小君?还是……渣笑均?那是个什么人?
许涛关上电脑,离开了工作室,什么壹零小世界,他还是假装没看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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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晓军给岳父大人倒上一杯酒,自己也端起杯子来,笑容满面:“岳父,我敬您一杯。”说罢便一饮而尽。
周晓溪拉着父亲:“晓军干了,您随意就行,别喝多了回去妈妈要骂的。”
“不怕,老周的酒量好着呢。”詹建国也和亲家碰了碰杯,“来老周,我陪你喝。”
周老拍了拍女儿:“没事,难得今天高兴,来来来,我也干了。”
放下酒杯,周老给詹晓军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这才说:“晓军回来了就好了,你们夫妻两啊也算是团聚了,我这心里也有着落了,老詹,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吗?”詹建国仿佛在和亲家唱双簧,“这下啊,咱们可有孙子抱了。”
詹晓军笑了笑:“我这才刚调回来您们二老就惦记上孙子了,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男人成家立业,你都有了,接下来不就是传宗接代了。”周老转过头来劝自己的女儿,“你也是,再不生孩子就该高龄产妇了,前两年还能说自己没玩够,现在也不小了,该做妈妈了。”
周晓溪笑着应和:“这都看缘分啊,孩子的事情又不能强求。”
“虽然不能强求,总得有所准备嘛。”周老按住詹晓军的酒杯,“晓军你啊要开始戒酒了,调理好身体宝宝才能健康啊!”
詹晓军敷衍着:“我尽力。”
“你岳母也惦记着呢,天天让我来催催你们,我一个大老爷们来催你们生孩子多不好意思啊。”周老嘱咐女儿,“我这老脸都不要了,你们这‘尽力’可得多给点力啊。”
真没看出来你不好意思。詹晓军在心里鄙视了一把,牵着周晓溪的手点点头:“我们会的。”
一顿饭吃的心力交瘁,詹晓军恨不得早点把周老送走,好在周晓溪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父亲有点烦人,借着要去“尽力”的借口早早结束了饭局,衣服你侬我侬的样子拉着詹晓军上了楼,詹建国看他们紧紧牵着的手很是满意,看着他们进房间的背景拼命点头。
关上门,詹晓军就放开周晓溪的手,走到一边,周晓溪也没说什么,坐到床上开始脱衣服。
“你干嘛?”詹晓军扭开头不看,“要洗澡就进浴室再脱。”
“干什么,老婆要脱衣服,还用避开老公?再说,你不是说要尽力吗?”周晓溪把上衣脱到一半,露出自己白皙的肩膀,“你又不是没碰过我,装什么装。”
詹晓军转过头来盯着周晓溪:“我今天没心情。”
“你什么时候有过心情。”周晓溪哼了一声,把衣服穿好,“别说我不劝你,咱两虽然没什么感情,我也不想知道你在外头有多少情人,可是为了你我的名声着想,我不给你们詹家弄出个野种,你最好别在外面搞出个什么私生子来。”
情人,私生子,詹晓军觉得可笑,自从结婚以来,周晓溪就认定了他在外面有彩旗飘飘,所以才对她兴趣缺缺,可是周晓溪怎么会知道,自己不碰她,是因为比起女人,他更喜欢男人,而男人又怎么能给他詹晓军弄出个私生子来。
詹晓军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鸟,离开了林瑞的人,脑海中却挥不去林瑞的影子。他一个人在帝都,多的是男男女女勾引,有MB,也有心甘情愿倒贴的人。生活不是小说,他是个身体成熟的男人,没有爱,也一样可以有性。他耐不住寂寞的时候,也接受过几个男人献殷勤,那几个人,不是眉目长得像林瑞,就是说话的声音像林瑞,每次在床上,詹晓军总是忍不住会幻想,自己身下的人就是林瑞本人,而他从来没有和林瑞分开过。
但是幻想始终是幻想,那些都只是自己为助“性”才产生的自我催眠。自从和周晓溪结婚那一天开始,詹晓军就很明白,他的身份和周晓溪紧密联系在一起,其中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实实在在,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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