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孝顺您和叔叔的。”
仲三小姐一听这话,忙拉著一旁老太太的手,自是笑得合不拢嘴,“妈,托您的福,我又多了一个儿子。”
李莫言讨好了老人,却也没有冷落一旁的Eric,他笑著对他道:“Eric,吃是我们中国人的文化之一,这是我们有名的苏州菜松鼠鳜鱼,你也尝尝。”
Eric一听松鼠两个字,当即大惊失色,忙躲得远远的,“松鼠?你们竟然吃松鼠!这麽可爱的小动物,你们中国人怎麽忍心下得了口!”
此话一出,仲老太太和仲三小姐都不得不停下了筷子,个个脸上讪讪的。
仲叙面上也不好过,只得跟他解释,“这不是松鼠,是桂鱼,只是做得像松鼠,才得了这麽个名字。”
Eric听後这才释怀,也道了歉,但接下来饭桌上的气氛却是极其尴尬的,就连一直叨唠个没完的李莫言也停止了讲话,少了他的调剂,气氛变得更加冷清。
仲叙知道这是李莫言的诡计,但是人家做得这样得体,这样不著声色,仲叙无从抱怨,只能忍著。
这餐饭吃得算不得愉快。
饭後,仲叙找机会向Eric说明了仲三小姐的意思,希望他留在仲家住,但是Eric连连摆手,“Alex,我非常喜欢你,也尊重你的家人,但是我觉得我跟他们之间沟通存在问题,我想我不会习惯跟他们住在一起,希望你能够理解。而且,Alex,我希望我们可以尽快回法国,亲情虽然可贵,但我们在那边有自己的生活,我想他们应该也会理解。”
仲叙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凉了一半,他五年没回过家,这才回家呆了几天,对方已经开始催促他回去。
他也曾见过Eric的父母,两个年代的人,想法上自然会有差异,但纵使偶尔语有龌龊,仲叙却从来不曾直面表示过不满。仲叙身上中国人的特质很明显,就算有什麽不满也不会说出来,不像Eric。
更何况,仲叙的三姐夫,圣楠的妻子,他们想必也不是真心想住在老宅,但是他们最终都选择留在这里陪伴老太太,而不是把老太太送进养老院,尊老爱幼,是中国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两种文化的差异,在此已经显现。
这些话,仲叙只是在心里想著,并没有真实表露出来,他面上还是笑著,又招呼司机,送Eric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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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叙送走了Eric,刚想回家,便看见了站在他身後的李莫言,仲叙心想著,巧得很,他也正想著找这人谈谈呢。
仲家人人都爱李莫言,仲叙自觉这不是什麽好现象,在他眼里,李莫言一直是个危险的信号,不管是五年前也好,还是五年後也罢,不管他是出自真心,还是出自假意。仲叙自知自己再这麽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好好的谈一谈,一次解决问题。
两人到了後花园一处僻静处,仲叙也不打算再拐弯抹角,直接就告诉李莫言:“你说你是真心的,我相信你。”
李莫言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你能相信我的真心,我很开心,但你还是不会接受我,对不对?”
仲叙没有回话,但答案显而易见。仲叙心里一直明白,就算李莫言如今对自己是真心的,但难道就是因为他是真心的,自己就要抛开一起生活了几年的Eric,跟他在一起不成?仲叙觉得好笑,对方年纪上是成熟了,其实在想法上还是个孩子!
李莫言看起来并不伤感,他说:“我可以想到一百个你拒绝跟我在一起的理由,我骗过我,信用上打了折扣,我不够成熟,沟通上也许会存在问题,我们年纪相差太多,我们价值观上有差异,两个家庭的原因,外界的异样目光,等等等等。”
李莫言的话是实话,这些都是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原因,仲叙也认同,正是这些潜在的原因,使得他不可能放弃Eric,跟他在一起。
“这些理由我都可以接受,但我唯一不希望的,就是你在拒绝我之後,却违逆你自己的心意,跟一个自己并不真心喜欢,或是并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在一起。”
仲叙心里一暗,当即问了一句:“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仲叙何尝不知道李莫言这话是什麽意思,但他还是想听听对方的想法。
对於仲叙的反应,李莫言似是很满意,他没有直面回答仲叙的问题,而是转而问他:“你之所以找我谈,也是迫於无奈的,对不对?”
仲叙没有回答,但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他承认对方的真心,其实是想告诉对方,到此为止吧,不必再花费心思证明什麽了!
李莫言不恼反笑,他接著又问仲叙:“你觉得我讨好奶奶,是因为你是不是?”
对方笑得这样肆意,仲叙愣了愣,没有冒昧的接话,心想,对方如果说出来其他原因,便证明了是他自作多情,他不想引来嘲笑。
仲叙这副表情,李莫言便知道他又在怀疑自己的初衷,顾自苦笑了一下,“我承认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让我想起了我自己的奶奶。我自己的奶奶她有很多个孙子,我并不是她最喜欢的一个,我想如果我站到她面前,她甚至叫出来我的名字。但是圣楠的奶奶不一样,她对我很好,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只是故意讨好她,以此来赢得你的好感,但我没有想到,她会从此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样对待,凡事圣楠有的东西,她都会想到我。她对我这样好,难道我不应该做点事来回报她?”
仲叙没想到李莫言的回答会是这样,而且对方这话处处透著诚恳,相比之下,自己的确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进而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李莫言接著又说:“你觉得今天饭桌上,是我在针对你跟你的那位法国朋友是不是?”
仲叙心想,难道不是吗?但他回复得婉转,“我们在不同的国度长大,各自生活了这麽多年,文化上有差异也是应该的。他有他的优点,我们在法国生活得很好。”
李莫言笑笑,问他:“你们的这些差异难道是我造成的吗?暂且不管我是不是故意的,但从某种角度来看,你是不是也应该感谢我,因为是我让你认识到了你们之间的差异。”
仲叙想说话,李莫言打断了他,“但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在乎这些差异,如果你不在意,那麽我祝福你们,但如果你在意,我也希望你不要勉强你自己。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到底有多喜欢这个不中不法的男人,他又有多喜欢你?你真的爱他吗?”
李莫言说完就走了,留在仲叙一个人,他有些好笑,心想:对方什麽时候变成情圣了,说法这样一板一眼?
李莫言走後,仲叙一直在思考他的话,他知道Eric不是个完美情人,两人在价值观、在生活方式上都有著一定的差异,但是人无完人,生活总是要调和的,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完美的人,他有各式各样的缺点,缺少上进心,不够勤劳,不够主动等等,他在包容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包容他,这很公平。
他从前痴迷严臻明,然而严臻明毕竟只有一个,他知道自己永远找不到像严臻明那麽完美的人,但是他又必须生活下去,妥协在所难免,这并不可耻。
更何况,他跟Eric在法国生活得很融洽,那里的生活很宁静,就这麽生活一辈子,偶尔回国来探探家人,并没有什麽不好。
仲叙这样想著,把李莫言的话渐渐抛到了一边。
仲叙这样想著,因此,当Eric再一次提出回法国时,仲叙答应了。
不过这一次,仲叙不再是一走了之,他向亲戚朋友们道了别,并承诺不久之後会再次回来探望他们,他唯一没有告别的人,也就是李莫言而已。
这一次,仲叙不再是怀著心痛、怀著逃避的初衷离去的,他觉得这已经是很大的一个进步了,至於对李莫言,他也已经从真正意义上,做到释怀了,他感激对方对他的爱意,感激对方对他家人的付出,但是只是释怀、只是感激而已,并不是爱。
或许故事到了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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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故事却没有到此结束,因为爱情毕竟不是委曲求全。
仲叙已经在机场候机了,继而接到仲圣楠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充满惊恐:“不好了,李莫言跟严臻明打起来了。”
“什麽?!”想必是事情太过意外,仲叙第一下没有听清,於是又确认了一遍。
仲圣楠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听说是在一家西餐厅,两人遇见上了,互相不知道说了些什麽话,接著就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否则他会被他打死的,那个严臻明可什麽事都做得出来!”
仲叙头都黑了,心想,李莫言这小子真是能惹事,严臻明这种角色岂是他能惹的!
仲叙说:“你找找米时看看,只有他能劝住严臻明。”
“我试著联系了,但是联系不到,只有你能救他了,我求你了,他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仲叙哭笑不得,马上就要登机了,这会赶回去肯定是来不及的,而且李莫言并不是他的责任,就算他视而不见,这事也无可厚非。这小子做事一向猖狂,也许这次便是个教训,叫他吃一堑长一智,从此以後可以安分一点。
然而,仲叙却没办法就这麽一走了之,他不知其中的缘由,心想著,如果只是简单的口角倒还好办,但万一事关米时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