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吓人。
我捧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打开，看着上面森的名字，想跟他说话，听听他的声音，喊喊他的名字，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想让他知道我在这里很辛苦。
枕头底下放着钱包，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在香港的时候也是这样；里面有好几张森的照片，都是我平时从报纸上面偷偷剪下来的。
每天枕着睡觉，默默念上几遍森的名字，才能睡的好。
教练好不容易开恩，终于有个假期，我们几个像是被放出笼的鸟儿一样。
大马路上好多好多的金发碧眼，以前看见都要多看两眼，觉得长得好奇怪，现在，反而显得我们几个黑发黑眼的很奇怪。
我们一路逛着。
突然面前走来一个戴墨镜的人，我往左他也往左，我往右他也往右。只好站着不动，没想到他也不动了。
我正觉得奇怪，他压低声音唤了我一声。
我惊的叫出来：“小瑞。”
一旁的同伴都奇怪地看着我。
我急忙解释。
没想到，他们好像看到了明星一样，纷纷地围着小瑞。
看着小瑞那俊俏的略带着疲倦的脸，才明白过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小瑞已经出名了，成了一个明星。
真好。
小瑞跟同伴们聊了一会儿，就要跟我一起离开。我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同伴们都说他们有其他地方要去玩，让我记得明天不要迟到。
那是当然，我可对教练那张罗刹脸害怕的很，简直比香港女人还可怕。
不晓得小瑞在这里待了多久，反正他似乎很熟悉，大路小道的，摸来摸去，时而买些吃的，时而买些用的。
我在一旁白吃白拿，玩的不亦乐乎。
周围的人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话他们也听不懂。
有时候小瑞会大声地点评着男男女女的穿衣，一会儿说这个衣服要是戴个坠子会更好，一会儿说那条裤子颜色太暗。
我一开始觉得不好，后来发现其实挺好玩的，毕竟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也就跟着放开胆子说起来。
小瑞每次听我说完，都会拧一下我的胳膊，送上一个字——土！
哪土了？！
白白的衣服上，画朵大大的向日葵，土么？
长裙子上绣一圈的油菜花，土么？
哼，才不土。
我要记下来，以后告诉云晓。
对，云晓！
一路上，欢声笑语的，这么些天的辛苦，难受通通地丢到了脑后。
“风哥。晚上去我那里吧。”
抱歉，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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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开 卷三 第十二章
晚上去小瑞的家里。
其实本也没什么。
只是，想到以前森听到我跟小瑞讲电话都会生气，我稍稍地犹豫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下。看着小瑞那恳切的模样还是心软了。毕竟，小瑞也没做错什么。我和小瑞还是朋友的。更何况在这般遥远的地方能够遇到个认识的人实在是很不容易。
想想和小瑞这么久没有见，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他说呢。点点头同意了。
小瑞拉着我中途还专门去超市买了好多吃的。
我看着我们两个手中的袋子，袋子里面的食物，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小瑞的家离我上课的地方不算远。
进去发现，屋子里面收拾的很干净。
小瑞把东西往厨房一放，摆出一张谄媚的笑脸，怪声怪腔地喊着我的名，让我给他做饭。
他说，他好久都没有吃到正宗的中国菜了，每天吃的那些东西，吃的胃疼。
我瞧了瞧买的东西，终于后知后觉。难怪小瑞非要把我喊过来，敢情是让我来当厨师的啊。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难过。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他每天吃饭吃到胃疼，肯定很痛苦。钻到厨房里，赶快做起来。
吃饱喝足，我跟小瑞聊起了在香港发生的一些事情。
聊到森的时候，就止不住了。嘴巴咧着，笑的很开心。
小瑞静静地听着，时而吃块水果，中途插了一句：“你真那么喜欢他？”
他？
我反应过来，小瑞说的应该是森，很用力地点点头，这个不用质疑的。
我当然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次看你的钱包，就知道了，只是……”
小瑞眼神黯了黯，站起身，缓步到落地窗前，微抬着头，眼神寂寞地看着外面的灯，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我跟着走过去，看着他的侧脸。
忽然想到了经常在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明媚而忧伤的天空。
不知不觉中，小瑞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他会沉静，会叹气，会发呆；也会上街戴墨镜，说话压低嗓音了。
小瑞回过头，冲我淡淡地一笑。
笑容是那种教练交给我们的，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好看而已。
外面的天黑的很安静，整片的天幕中只有几颗零散的星星在眨着眼睛。
“我该回去了。”
小瑞没有说话，转过头，双手环在胸前，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碰到窗户，形成了一片沧桑的水雾花。
我又说了一遍。
一时间沉默了，房间很安静，外面的灯光静静地散着昏黄的光。
“风哥。”
小瑞唤了我一声，换来了半天的沉默。
我觉得今天的小瑞怪怪的，或者说，从我说起森的时候，小瑞就开始变的好奇怪。
“陪我喝酒。”
我皱了皱眉，喝酒可不好，上回跟小瑞他们的那件事还记忆犹新呢。小瑞不理我，径自去冰箱取了几罐啤酒，堆到茶几上，很爽利地开了几罐，仰脖子喝起来。
我犹豫着，还是走了过去，坐到小瑞身边：“小瑞，你是不是不开心？”
小瑞抬眼看了看我，乌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神亮的令我不禁往后缩了缩。他凄然一笑，继续闷头喝酒。
茶几上的酒很快就喝光了，啤酒罐子东倒西歪。
我默默地收拾完，然后架着已经醉死的小瑞进了卧室，打开灯，顿时惊呆了。
立在那儿，半天回不过神来。
“风哥，你说你最喜欢什么啊？”
“森。”
“我是问吃的或者是嗯，比如花。”
“花哦，那就油菜花吧。”
“什么呀，真土。你快改改吧。”
很久很久以前，曾经跟小瑞两个人这么对话过，时至今日，排山倒海地涌到了我的脑海中。
不是说土么，那为什么……
那是满屋子的金黄，一丛一丛，一簇一簇，就好像是真的一般，黄的晃着我的眼睛。
床上，窗上，墙上，衣柜上，桌上。
只要是你想的到的地方，就到处都是油菜花。
就好像是到成了一个油菜花的童话世界里面一样，心里面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不对。
替小瑞掖好被子，就要离开。
“风哥。你知道的，是吧。”低沉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来，像是大提琴的声音，我头一次知道，原来小瑞的声音也可以这么的好听。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看小瑞。
“有时候认为你傻，有时候又觉得认为你傻的人自己才傻。”小瑞说完，开始小声地哭起来，声音低低的，像是小动物那软软糯糯的叫声，眼眶中流出来的泪水又快又多，很快就染湿了被角，晕湿的地方要比干的地方颜色深，囧囧变成了金黄深黄。
看的人触目惊心。
“好好睡吧，我下回休息再来看你。”
走出房间，关上门。
我拍了拍胸口，傻笑了一下。那句话虽然拗口了些，但是我还是听明白了。认为你傻的人自己才傻。
呵呵，是啊，我才不傻，我那是老实，回去了以后，要把这句话完完整整地送给森，看他以后还敢再叫我傻瓜。
虽然有些担心小瑞会哭多少时间，担心他醒过来会不会头疼。不过第二天那辛苦的训练就把我弄的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同伴一个个耷拉着脸，喊着要死啊，蛋疼啊。
我抹了一下脸，我的蛋蛋不疼，脸蛋疼啊。
这个教练，实在厉害。
云晓曾经教诲我说打人不打脸，掐人不掐鸡。
可是教练却可劲地打我的脸，又掐又戳又点，简直把我的脸当面团使。
他说那是让我能够深刻地记住，每天看到自己一脸熊相，就会记住再犯错，会吁么样的惩罚。
就这么又训练了几天。
有一天，小瑞居然找到了这里。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把我喊了出去。
“风哥，你跟蔡总到底怎么样了？”
“啊？我们很好啊。”
就是好几天没有联系嘛。
我怕打扰到他的工作，而且，这里的训练也好累，每天洗完澡爬到床上贴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是么。”小瑞冷笑一声，他从来没有这么笑过，那张明媚的脸一下就寒气逼人。
我后退三步。
心止不住地生生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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