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的时候,是我出手拉了一把,还娶了她做妻子,你们那个父亲呢?现在还在酗酒打人吧?”
“孙玉青,你可没资格侮辱我的家人。”任有和伸手把哥哥拉到身后,表情越发的不耐烦,“就算我爸再不是东西,你也不比他好,有什么好炫耀的?”
孙玉青难得脸红了一下,看着他们两兄弟亲密的神态和动作竟觉得异常闹心,一股邪火冲上胸口,张嘴就恶毒地骂开,“你哥跟你搞得这么亲热,这是在吃我的醋吧?你们还真像是一对乱伦兄弟!”
任有家身体一僵,表情立刻大变,孙玉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冷笑着看向任有和,“你可别说这是真的?你搞上了自己的亲哥?”
任有家心虚地浑身都发起抖来,头也深深地低下去,无力再与眼前这个男人对骂。
任有和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抱住哥哥照着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是又怎么样?孙玉青,你对我下手的时候怎么不骂自己?你才是禽兽不如吧?现在你用乱伦来攻击我们?也许别人还可以说三道四,你有什么资格?”
孙玉青气得眼睛都红了,抖着手指住任有和的鼻子,还没能说出后面的话,这场激烈的争端就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打断。
三个人迅速收敛起情绪,坐回原位用笑容迎接一无所知的程雅丽。
接下来又是虚伪的友善,三个男人在一堆假笑j□j同哄着那个不知情的女人。到程雅丽吃饱喝完汤再去补妆,心很累的任有家才疲惫地卸下笑容,揉着眉心向后靠在椅子上。
孙玉青被憋了很久,正是战力大盛,揪到妻子离开的机会就出口威胁他们,“你们马上分手!不然我让你们的父母知道这件事!这不是闹着玩的!”
任有和巍然不惧,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哦?原来你是关心我们?我信你才有鬼。孙玉青,我不怕鱼死网破,你如果敢说,那我也敢说,你没有证据,我可有你亲手写下的保证书和情书,哦,上次我还把电话也录音了。”
“你——我这是为你好!”孙玉青一半焦急一半伤心,伸出手抓住任有和的手腕,额前都爆出青筋。
任有和放下筷子认真地看他一眼,正准备再放几句狠话,转念一想却把声音压低,脸上也换了诚恳的表情,“我相信你是为我好,但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想要走的路。我能赚钱了,如果你公开我和哥哥的事,我可以带着家人远走他乡,我们饿不死。那……你就连我的继父都不是了。放手吧,玉青,给我自由,我会感谢你。”
孙玉青怔怔看着这个刚成年不久,却对人心狠手辣、软硬兼施的男孩子,心里一阵发寒。可同时又想起他们的过去,这个男孩子曾经那么单纯野性,那么缺少宠爱,像一头没有吃到过奶的幼兽,无数次疯狂追逐他的嘴唇。这让他心里忍不住地发软,终于卸下满腔的不甘颓然而败,对任有和轻轻点了个头,万分不舍地松开抓着对方的那只手。
任有和松了口气,看到孙玉青示弱,顺势更进一步地缓和态度,带着微笑安抚对方,“我赚钱的本事也是你教的,感谢您这几年的厚爱,我会努力幸福。”
孙玉青取下镜框揉了下眼睛,这副遮挡的动作仍然没能阻住那几滴溢出来的泪水,这男人有点窘迫地偏过头,丢出最后维护自尊的场面话,“行了,只要你不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任有和笃定地看向一直看着自己这边,却没有再出手干扰他的哥哥,彼此一个对视之间,不再需要多的解释。
“以后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你们。”孙玉青无可奈何地看了眼任有和,又恨恨地看一眼任有家,“你也别后悔!”
在弟弟充满期待的目光下,任有家忍住还是想凑死眼前这男人的冲动,勉为其难点了个头,“我们不会后悔。”
任有和此刻很是愉快,在母亲踩着七厘米高跟回来之前,他放肆地对孙玉青说出今晚最真的一句话,“我直到现在才相信,你确实有几分喜欢我。不过,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多。”
孙玉青苦笑着瞪他一眼,干脆站起身往外走,“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也去卫生间。”
突变
母亲很快回来,看到孙玉青也离桌不在,赶紧私下问大儿子,“有家,你觉得他怎么样?你们刚才聊得还好吗?”
任有家看着母亲保养得宜的脸,美丽中带了一丝沧桑,比起从前经常满身是伤、蓬头垢面的样子是好多了,但内里的忧愁又有谁知道。
“妈,我觉得他怎样并不重要,我只会在乎他对你好不好。”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的婚姻对一个女人绝不是幸福,但他又不能对母亲揭破其中的不堪,那会让母亲立刻因为自责而崩溃吧。
“他对我挺好的。”母亲沉默几秒,淡淡的微笑起来,“不喝酒不抽烟,从来不动粗,给家用也很大方……人要知足。”
“那……你喜欢他吗?”任有家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作为儿子不太应该问的话。
“……都一把年纪了,还说什么喜不喜欢。”母亲表情不太自然地笑了,立刻把话题转开,“倒是你们俩,交女朋友了吗?”
两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哥哥说学习为重,毕业后再做打算,弟弟则是一脸自恋的表示,“喜欢我的太多了,我跟哪一个谈都不好,其他的女孩子会伤心。妈,你就别管这些事了,我们自己有分寸的。”
“嗯,那你们自己把握。妈妈要求不高,对方能对你们好就行了,千万不要找那种坏脾气的女孩子。”
看着母亲心有余悸的表情,两兄弟都乖顺的点点头。
从这样的反应里,任有家就知道母亲有多么憎恨父亲,但想到父亲日益变差的身体,他还是自私地开口恳求母亲,“妈,你这次回来,能不能见爸一面?”
母亲面色顿时变了,沉下脸默不作声。任有家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妈,他身体很差……血压高,肾也差,可能活不了太久了,你如果这次不见见他,以后不一定还能碰面。”
母亲僵硬的态度松动了一点,看着他们俩问道:“他对你们怎么样?现在还打人吗?”
任有和忍不住撇撇嘴,在哥哥哀求的眼光下才勉强说谎,“没有……他现在脾气还行,没再打人了,骂人都少多了。”
母亲长长地“哦”了一声,犹疑不决地考虑起来,任有和为哥哥再推一把,“我们会守在旁边的,他绝对不敢跟你动粗,放心吧妈。”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直到春节后程雅丽临走的那天,才独自登上前夫的门。
两个儿子把母亲迎进来后就回了房里,把客厅留给这对前夫前妻。
他们没有刻意偷听父母的谈话,从父亲压抑的痛哭声中也能了解大概。
任有和甚至很没良心地低声八卦,“哥,爸在演终极大忏悔了,好投入……”
任有家眼睛都听红了,闻言就谴责地瞪他,“你好过分,爸是真心的……爸一直都很后悔,他本性并不是坏人,他是被酒害了。”
“那也是他自己选择酗酒的,哥,你可真圣母……”
任有和刚说出这一句,看到哥哥红着眼睛瞪他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兔子,立刻软下姿态哄人,“我就喜欢你圣母,这是褒义!不然你也不会原谅我,是吧?”
任有家也察觉到自己心软得毫无原则,恨恨地盯着他低骂,“对,我真不该这么圣母……可他是我爸,你是我弟弟,你说我能怎么办?我是家里的大儿子,我生来就有责任要负,你能明白我吗?”
“我明白的……”任有和正了面色,温柔而用力抱住哥哥,“我都明白……你想要身边的人好过一些,你自己受罪吃苦没关系。但是哥,你管不了那么多的……我们尽力就行,好不好?一个人过得到底怎样,幸福还是不幸,归根结底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也一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用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也不必把别人的责任揽在自己肩上。”
“是吗……”任有家茫然咀嚼着弟弟刚才的那段话,觉得道理好像是对的,但一时间很难消化。
“每个人都只能为自己负责,哥,关键是下定决心,不要后悔。你很同情爸,但他其实并不想得到我们的同情,说不定他也不需要妈妈的原谅。他想要妈妈回来,重新跟他在一起,但这不可能了,他要为自己当初的行为负责——妈对他早就死心了。你帮他也没有用的,还会让他胡思乱想,产生不该有的期待,如果再破灭的话……”
两兄弟在房里窃窃私语,客厅的谈话也进入尾声。
父亲冗长的忏悔终于告一段落,母亲清晰的声音接着响起,“其实你不用说这么多,过去的事我们都有责任,我原谅你还是恨你不能改变什么。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也老了,再提那些没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想来见你,今天不过是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才来。任海,我们都对不起有家,我带有和走的时候……明明知道留下他不好,但我养不起两个孩子,只能把他留给你。你要对有家好一点,别拖累他。”
父亲似乎被打击得很深,竟然结巴起来,“我……我当然……我会的。”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母亲干脆利落地说完这句,高声叫了他们俩的名字,“有和,有家!妈妈走了哦,你们来送我一下。”
两兄弟只得从房里出来,看到跟着母亲站起来的父亲一脸焦急不舍,嘴里却说不出什么。
任有家心有不忍,但确实把弟弟的话听进去了,他作为儿子只能帮到这里,还可能跟弟弟说的一样,帮的都是倒忙。
他顶多也就能安慰一下父亲,“爸,我跟有和送妈出去,很快回来,你别想太多。”
任海摇晃着身体坐下去,眼巴巴地看两个儿子护送前妻出门,心里明白再多悔恨也改变不了从前,前妻永远不可能原谅他,更不可能放弃现在的优裕生活回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