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
“如果真如你所说,何东现在正处于非正常状态,我觉得有可能,他对我的感情,也只是一种无处寄望的依赖,或者说,我只是他潜意识里何东秋的替代品。”
佟向阳安静了几秒“严海封,你得对自己有信心那!”
“我本来还挺有信心的,可是,你知道今天,他……他的情绪转变的太快了,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过度换气症状出现的时候,我当时就慌了,我没想到他反映这么激烈。我甚至……”
“严海封,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佟向阳打断了严海封的继续。“病情复发,只是一种可能。我们暂时还没确定不是么!你为什么不想想另一种可能啊。或许,人老何是真的爱上你了,太在意你,在意你是不是也一样爱他。还或许,他在意的是你的这些欺骗里究竟是善意还是歹毒,蕴含的是恨,还是爱。如果他心里有你,计较这些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不要总是往坏的一面想。”
“我明白,”严海封深吸口气“我就是,控制不住。”
“正常现象,当局者迷么!”佟向阳呵呵笑了两声“你也干脆点,别太较真了,你都已经决定要爱他,就甭管他是不是真的爱你。既然他现在需要你,不管是出于哪种心理的需要,毕竟你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只要彼此都不放手,你们的爱情就希望,总有路可走。”
“再说了,爱情是什么呀,爱情是一种化学反应啊,源自于人体激素的分泌。两个人在一起,只靠爱情是绝对不可能长久的,咱得学会把爱情转化为亲情对吧,亲情是什么呀,亲情就是相互抚慰,相互依赖的安全感么。你看啊,如果吧何东冬真的现在就开始对你有依赖了,那就说明,人家老何进化得比你快呗,不用转换,提前跨入亲情阶段。你说是这么个理儿吧!”
严海封的心情本来极差,结果硬生生被佟向阳的这套说辞逗乐了。“佟姐,谢谢你的安慰。”
“唉,我可没安慰你啊,我是就事儿论事儿,得,你忙吧,挂了。”
严海封挂断电话,又想起佟向阳的那句“老何进化得比你快”,不由得抿着嘴,露出愉悦的笑容。他抹了一把脸,走进厨房,决定热热饭菜,再煮点粥,何东刚才是饿着肚子睡着的。
转身之时,却忽略了何东冬睡着的那房间的门,被悄悄阖上。
严海封最近的日子过得可以说是美吧滋儿地水深火热、啼笑皆非。
虽然他对二人终于得以同居,过上正常小两口黏黏腻腻的温馨生活表示欢欣鼓舞。但何东冬的新鲜个性着实让他跌碎几幅眼镜。
到了这个份儿上,说何东冬精神没病大概谁都不信。
在严海封心中,何东冬很特别。朝气蓬勃,热情似火,有的时候吧还细腻如水,敏感如丝,也是一个比较矛盾的个体。人说正邪不两立,到了他这儿不成立,他可以刚正不阿,也可以一肚子馊水儿。
如今的何东冬,表现却是又有别样风情。
这种风情让严海封想起了许多东西,比如阿拉蕾,比如乱马,比如流氓兔,比如机器猫,比如大头儿子。Bingo!都是少儿漫画。
严海封老公还没转正,就先预习当上了爸爸。
虽然对于佟向阳所描述的过分依赖行为他早有准备,可没料想的是智力也会随着行为一并退化,而且是间歇性退化。
也就是说如果你这一秒把何东冬当个成人,下一秒他会立即缩水,要怎么解释咱们正准备把爸爸的XX放到你的OO里?
或者是这边儿正哄孩子似的哄得不亦乐乎时,何东冬忽而羽化登仙,蜕变成年,你就必须要说明为什么咱俩看的是哆啦A梦吃的是小熊饼干喝的是汽水果汁。
严海封问佟向阳,你只说他人格障碍,没说他智力也障碍啊。
佟向阳回答,好吧我猜可能是新特性。
唯一比较定性的是何东冬的传说中的依赖性,比之于未成年的孩子更加炉火纯青。
何东冬失业了,但是严海封没有,掌管一家公司并不意味着老总可以永远不在岗,尽管高薪贿赂聘请了一位尽职尽责的韩北雪秘书小姐可以总揽大部分工作。
可尽职尽责的秘书小姐把何东冬评价其吃里爬外胳膊肘往外拐的德行发挥得淋漓尽致,每天晚上七点都会准时敲门,状告总裁奴役员工之罪。
无奈之下,严海封只得带上何东冬、捎上一切间歇性发作时可能用上的日常所需,大概可以总结归为是类似婴儿必须纸尿布样的备品,从而把原本亮堂整洁的总裁办公室,变成育幼园。
韩北雪也终于见识到何东冬的厉害,被折腾得甚是狼狈不说,还被老总差遣着大中午跑到公司楼下的小熊物语店铺买了一对兔宝宝充气沙发。好由你何东冬在办公室里变着法儿打滚。
奇的是,何东冬一般情况下不常发飙犯傻,却专挑人多势众时,间歇性就发作。
只要是严海封准备开高层干部会,何东冬一准儿三把鼻涕五把眼泪的抱着他不撒手,吵着要海海陪他吃奶油蛋糕。严海封耐心地说教,宝宝乖,海海要去开会;宝宝跟秘书姐姐去。
不要,我要你陪啊,要你喂!
韩北雪暴寒!心说老天爷上帝啊如来佛祖啊你杀了我吧!这低智商的二子谁啊这?这是何东冬吗这!
何东冬一贯秉承着你不陪我我就祚死你的特性,毫无顾忌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撒开欢儿的耍无赖,那几声嚎得叫响亮。得亏总裁办公在顶层,除了前台秘书和特助,少有闲杂人等,不然准保有人寻思这么大公司啥时候开始干起了拐卖低能智障的勾当。
可世上不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么,何况老总拉着那二子的手上专用电梯时,那叫一个温柔入骨,羡煞旁人啊。
二子是何东冬在这栋大厦的新外号,最初起源可以考究至韩北雪处,主要是为了区分发病与未发病的两种个性特,而后如何风靡则是无从查起了,可是,大厦里但凡不是个动物的活物,都知道二子。
精确的说吧,动物也是知道的,比如说地下车库那只常驻的流浪狗。
这狗具体什么品种不值得考究了,虽然是不值钱的串子,但黄毛大耳大眼儿尖巴,长得极富灵性,流浪至此后,发现此处进出的之人都极其热情,总是不经意间就能下阵免费包子雨,最重要的是还有路过小妞大老爷们陪着玩耍。串子甚是喜欢,于是坚定地安家在此,别人不撵,它也绝不挪窝,熟不熟的人来了都一顿摇头晃脑的讨好,有吃的给口,没吃的少说也照狗头挠挠,生活好不滋润。
这狗有一个弱点,只要有人在它听觉范围内大吼一声,二子来了,此狗必吓得乱钻,浑身颤抖跟个筛糠似的。
要说狗不长记性,那纯属扯淡。这狗忒有记性。
那次严海封到其他公司参加洽谈会,不方便带上何东冬,便将其托付给韩北雪,做贼一样偷摸溜走,生怕被何东冬逮到,搞不好又是一通嚎。
结果呢,何东冬那天特别听话,既不吵也不闹,就窝在总裁办公室的兔子沙发上睡觉。
韩北雪见他如此老实,以为他精神处于正常状态,便有些疏忽大意。
可谁想中午的时候,秘书室铃声大作,保安部长电话过来了,哭天喊地的:韩秘书,你快车库里看看吧,二子都画花好几辆车拉!
韩北雪大惊,下楼一看,差点儿没自儿个挠自个儿。
何东冬把居然串子捆成个粽子搁在车前盖,末了,还整了块提拉米苏放在车顶。嘴里振振有词:去,去,吃去啊?上去啊?!难道是太高了?那咱换辆车。
串子当然很想吃蛋糕,不停地挣扎啊挣扎,期间挠花了三辆车的前盖,其中一辆还是严海封严总的X6。
保安队长眼泪横流,韩秘书你看看,俺的天地啊,这严总回来还不辞了我啊。
韩北雪脸绿的跟个葱心儿似的,尖叫一声,何东冬,那狗他妈的不会缩骨功!
韩北雪这个姑娘一般情况下不骂人,骂了人了就是倔脾气上来的时候,这时候也甭跟她说眼前这个二子有病,说了等于白说。
上前抢过何东冬手里的蛋糕,往地上一摔,再把车盖儿上挣巴着的可怜串子拎起来扔给保安队长。韩北雪指着何东冬对保安队说,去,给我找根绳子,把他捆上,送到总裁办公室。
保安队长也不二,那二子是总裁的宝贝疙瘩,谁敢捆,那不找削呢么!于是叫了几个人,拉拉扯扯地把何东冬弄到顶层。
韩北雪可不管护着二子的是不是天王老子,喊了几个人把何东冬往沙发那儿一按,直接弄了片儿安眠药,愣给灌下去了。
从此精神不正常的何东冬见到韩北雪,就跟精神正常的串子见了二子一样。
21
21、二十一。 。。。
生活中那些悲喜小乐趣并非严海封所苦。真的让其担心不已的是何东冬的病情。
何东冬对医院的反感众人可鉴,对于吃药也有一种近乎执着的抵触,对佟向阳送过来的药更是苦大仇深,不论是正常的何东冬还是不正常的二子,吃药比吞砒霜还要艰难。
每天两遍药,严海封像哄儿子哄祖宗似的哄着吃了,讨价还价不说,还要任其欺压。
正常的何东冬说,要我吃,成啊,今儿晚上让我上两次!
一次!次数频了伤身子啊!
两次,不然不吃!
成,两次就两次。
不正常的二子说,不吃,我不吃,难吃死了,你吃吧,我才不要吃。
那好,我吃,我吃一个你吃一个好不好?
你吃一个我吃一个,熊熊也要吃一个,何东冬指着小熊抱枕说,喂我,啊!
严海封电联佟向阳,“佟姐,何东这药,正常人吃了,不会出啥问题吧?”
“正常人没事儿吃它干嘛呀?精神不好啊!”
严海封苦笑,我精神挺好的,就是精神太好了。
佟向阳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