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的末尾留下了名字:
言妍。
“不好意思,袁先生请您稍等,李部长马上出来接待。”女秘书躬身,伸手请袁朗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袁朗笑着摆摆手:“没事,我不急。”
女秘书端来纯净水,其间不引人注意的往袁朗的脸上瞟了两眼。
而在她把纯净水弯腰放在茶几上的时候,袁朗不小心看见了她白嫩的胸脯,他脸一红,赶紧垂下眼睛。
方才袁朗是带着些忐忑的心情推开恒茂的大门的,在电梯里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方才抓着自己不放的男人便是恒茂的总裁,只是他并不认为,电梯里是个寒暄和洽谈业务的好地方,尤其是以那种突如其来的会面方式。
他不知道,如果现在来一次第二次见面,又会怎样。
得知由李部长接待后,他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的想,好在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业务员罢了。
不一会儿有些秃顶的李部长走了进来,像这种消息灵通人士,大概早听闻了总裁在楼下电梯里对这位业务员不寻常的态度,所以远远的才走到门口就伸出了手,熟络的笑着说:“袁朗,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袁朗站起来,不卑不亢的与他握手,心里却径自纳罕,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大名”。
很快的,一个小时过后。
袁朗放下笔来,站起来再次与李部长握手:“那就像之前谈的那样,希望和贵公司合作愉快。”
李部长用力摇了两下手:“一定的一定的。”
勤劳而尽职的女秘书很快把这份文件在第一时间送入总裁办公室,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小段,小段早就不再是符言离的私人司机,他现在的级别已经是总裁特助了,于是女秘书把文件交给了段特助,由段特助继续往总裁办公室送。
“请进。”符言离坐在办公桌后,头也不抬的说。
小段走了进来,把刚刚的文件放到他的桌上:“刚刚签好的和ACE的那份投资文件,现在只要等您签字了。”
“知道了,先放那儿吧。”
小段没有说话,也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感到杵在自己身前的阴影没有移动,符言离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小段,问:“怎么了,有事么?”
小段伸出一只手,把文件再次往符言离的身前推了一下:“建议您还是先看一下这份文件。”
符言离看了眼小段,又看了眼眼前的文件,然后狐疑的拿过来,从开头到结尾粗粗的浏览了一遍,并未发现所列条款有什么异常。不过很快的,当他目光下移,落在甲方的落款上的时候,他的眼神便没有再移开。
“袁朗……”
这是符言离今天第二次,念出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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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佳人
乱世佳人是N市有名的夜店,有传言说这北京的一名艺人在N市开的分店,也有传言说这家夜店跟某个大企业有关系,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乱世佳人总能请到一些当红的艺人来此表演,因此而声名鹊起。当然了,在这里消费一晚也是价格不菲,是有钱人打发时间的娱乐场所,非寻常人能来之处。
而现在,符言离和一名女子坐在夜店二楼的包间内,一楼的表演从这个包间的玻璃墙可以一览无余,符言离眼睛朝外看,饮了一口酒,捏紧的拳头像是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女人大约有四十多岁,只不过大概因为保养得当,精致的妆容,加上夜店里能够美化皮肤的灯光,使她看上去年轻了不少,风韵犹存。
其实,说起言妍的这个名字,凡是对娱乐圈有所了解的人,都应该是知道的。当年的黎戴铭导演的第一名“戴女郎”,因电影《十年一冬》而红极一时,并且一举拿下影后的桂冠。她也是最早嫁入豪门的女星之一,她与符少骅的那场婚礼盛况空前,婚礼的当天甚至还有她的粉丝在婚礼现场外高声大喊:“我不同意,不同意!”不过,这些都没有用,言妍还是做了符家大少奶奶,而且很快为符少骅生下儿子符言离。
言妍为人妻之后,很快退出了娱乐圈,安心在家相夫教子,渐渐从公众的视野中消失。她退圈退得彻彻底底,甚至新生代的八零后,九零后,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这位曾经影后的名字。
不过,就当许多娱乐小报已经放弃了对言妍的报道之后,一剂惊天猛料再次出现。
言妍爱上了比他小十岁的一名医生,跟符少骅提出离婚。
那名医生只是符家私聘的保健医生,每个星期去符家三次,由于符少骅忙于工作常年在新加坡,所以言妍平日里接触最多的男性就是这名保健医生。
在言妍提出离婚之前,这个男人就已经成了幼小的符言离的噩梦。
那时候他才三岁多一点,一次提前放学被保姆接回了家,当他兴冲冲的推开妈妈的卧室,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呆住了,并且成为符言离至今为止最想忘记却又难以忘记的画面。那一声“妈妈”就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口,以至于以后每一次说出这两个字,喉咙口都像被堵住了似的发疼。
年幼的他已经能分清,那个与母亲□地交叠着的那个男人,那个在母亲身上卖力耸动着的男人,不是父亲。
他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不久之后,他甚至听到了母亲一声难耐的呻吟,简直像魔爪,在他的心上挠出一道道的爪痕来。
他一步步后退着,最后跌倒在门口。
高_潮之后,言妍终于意识到了儿子的存在,令人意外的是,她不慌不忙的推开身上的男人,然后有条不紊的穿上浴袍,抽出纸巾擦拭从体内流到大腿上的精_液,这一切都让符言离万分惊恐地盯着。最后,她朝着自己的儿子走过去,冲他张开怀抱,说:“宝贝儿,别怕。”
符言离闻到言妍身上的味道,那种腥味叫他简直要吐了。他挥手用劲他幼小身躯的所有力气当然言妍抱过来的手臂,然而没有用,言妍转而拎起他后脖子处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换上一副温柔却在符言离看来极为狰狞的面孔说:“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否则……我失去了什么,就让你也同样失去。”
符言离打着牙战,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这个缺少丈夫关爱的女人,当时为了保护难得获得的温存,决定牺牲她的儿子。
不过后来,也许是对丈夫的绝望,迫使这个女人走上了不能回头的路,她提出了离婚,并且公开坦诚离婚原因。
那一段时间,是符家的黑色时期,符言离甚至时刻处于严密的监控保护之下,连学也不能上。
谁都知道媒体的力量是恐怖的,他们不会管你的年龄如何,而且他们甚至觉得,从符言离的嘴里,或许能挖出更多的新闻出来。
后来整件事情以符少骅答应离婚为终止,言妍临走的时候整理出了一大堆东西,最后她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问符言离:“宝贝儿,你跟不跟妈妈走?”
符言离回头看了一眼难得回家,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频道的父亲,摇了摇头。
“呼,好吧,”言妍站起身来,摸了摸符言离的头,说,“你是他的儿子,祝你成为小符少骅,还有,希望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
说完,她拿上所有行李,走了。那个医生自然没敢来,所有东西都挂在她瘦弱的身上,符言离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突然由心底泛上来一股心酸,那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不该有的情绪,就这么被他过早的品尝到了。
那时候,他第一次开始疑惑,这场婚变,究竟是谁对谁错?
而现在,这个女人坐在乱世佳人幽暗的灯光下,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眼角的鱼尾纹日渐明显,眼睛里也露出一丝疲态。那种眼神是她这个年纪的人都会有的,有对往事的怅怀,有对前景的迷茫,也有对现实的倦怠。
“钱不够用了,”言妍看着别处眨了眨眼睛,牙齿咬着下唇,又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下去,“他的病,反正……我也没指望能治好……能多拖一刻是一刻吧,可是就是……没有钱了……这么多年了,我重操旧业也是绝不可能的了,何况……何况我的名声早就毁了……”
她说话已经失去逻辑,可见此刻这个曾经风光的女人现在已被冷酷的现实打击到不堪忍受。
“名声?”符言离嗤笑一声,手中的酒随着他的动作晃荡了一下,“你也会想到名声,当初是谁把自己的名声一手毁了,不光如此,还要搭上整个符家?”
言妍的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她笑了一声,低下头,身子一前一后的晃:“你说的对,都是我,什么事都是我一手造成,所以现在的结果也是我一人来承担。够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我放弃解释,不再希望有人能够理解我,毕竟这个世界,都是要向钱看,不是么?”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符言离。
符言离的目光斜过来,冷冷的看着言妍:“到底是谁在纠缠不休,若不是你今天找我,或许我早已将你忘了。离婚的时候也说过所有错误都由你一人承担,不会带走符家一分钱,可现如今呢,之前父亲瞒着我多少次接济你我就不说了,现在居然会找上我,大概是以为作为你的亲生儿子,我可能会更多地顾念旧情,借你,哦,不对,送你一大笔治疗费用吧。”
言妍的脸有一瞬间的煞白,之后,她仰头望了一下天花板,似乎是想把冒出来的眼泪收回去。接着,她开口说话,喉咙里是掩饰不住的哽咽。“妈妈……妈妈知道……”说到这里又再次说不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咳了一声,抿着嘴唇笑起来,“算了,我哪有什么资格自称妈妈,看你现在……现在一口一个符家,果然已经长成了一个小符少骅……”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