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家,而是就近找了地方停车,进了家小酒馆。
反正米嘉也不在家,回家同样清冷,不如找个人多的地方,喝杯酒,暖暖身子,同时抒发内心的愁苦。
米时叫了些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独自品尝。
米时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多能耐,但也从未感觉如此的挫败。
是的,他埋怨米老太太,埋怨对方为何总是这样逼迫他,他这个米家的长孙,当得一点也不轻松,如果有得选择,他宁愿不当;他埋怨严臻明,埋怨他总让两人处於不对等的位置,看似互敬互重,其实毫无公平可言;他最想埋怨的,还是他自己,他埋怨自己为何这样无能?为何自己闯下的祸,要别人去收场?
这次的合作只是一个开始,他米时失败人生的开始,这仿佛在告诉他,从今往後,他米时都要靠著严臻明的庇护过日子,如果非得如此的话,他宁愿离开佳皇,离开严臻明。
(14鲜币)时不明待81
米时觉察到面前有人,抬头一看,竟是乔煜。
他此时喝得半醉半醒,话都说不利索,根据没有立场教育乔煜,也没有追问对方为何出现在这里,只挪了挪位置,找了个地方,让对方坐下。
乔煜大咧咧地坐下,叫来服务生,“没看见桌上酒都没了吗,不知道上酒啊!”说话间,故意摆出一副小流氓的蛮横劲。
对方倒也识趣,一个恭敬地屈身,问:“先生,你需要点什麽?”
乔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倒也厚实,於是指著酒单,胡乱地点了些喝的。
米时斜了一眼乔煜,“你未成年还敢喝酒?”
乔煜横了回去,“谁说我要喝,都是给你点的,再说,我们都喝醉了,等会谁开车!”说罢,嘱咐服务生再加罐可乐。
米时不由得笑了,“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开车?”
乔煜绷著个脸,“开个车而已,能有多难?”说完暗自嘟囔一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著呢。
过了一会酒上来了,乔煜替米时满上,而後开了自己的可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倒也津津有味。
米时看著乔煜一连串的动作,只是笑。
乔煜问:“你不是该哭的吗?怎麽还这麽乐?”
米时更笑了,“我为什麽要哭?”
乔煜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後又收回视线,顾自转动著面前的可乐罐,“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哭,但我知道你难受的话就肯定会来这里。”
米时听了这话,一时不知该哭该笑。不曾想自己尽力隐藏的心思,最终被一个小孩子看了去。
当那个人刚离开时,米时有一段颓废沈沦的时候,整日流连在外,醉得不知日出日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是乔煜,一次次找到他,把他带回家中。
乔煜没有一次埋怨他,也从来不曾试图劝说他改正,但是只要他醉了失了回家的路,後者总会找到他,带他回家。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米时在自己家中醒来,看见睡在自己床边鼻青脸肿的小乔煜,无法想象他小小年纪,小小身躯,是怎麽把自己弄回家来的?
父亲的骤然离去,对於这个刚刚失去母亲多愁敏感的男孩来说,才是最艰难最需要关怀抚慰的时刻,而自己不但没能帮助他,反过来还要他照顾自己,让他为自己担惊受怕,米时顿觉羞愧难当。想到那个人的临行之托,知道自己不该纠结於寻求一个解释,凡事只要发生,总有它的理由。
就在那一刻,米时幡然醒悟,戒了所有的不良嗜好,认真完成学业,继而担起继承米家大业的重任。
转眼四年多过去了,当年有些早熟的小男孩已经渐渐长成了一位翩翩美少年,米时也早已不是当年的米时,然而为何当年的情节,会在今日重演?
乔煜把酒醉不醒的米时扶上车,把对方安置至副驾驶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而後自己来到驾驶座,再次检查了一遍对方的安全带。
趁著清晨朦胧的光亮,乔煜有些贪婪地看著熟睡中的人,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脸上的表情颓然而感伤,透著一种散不开的忧郁。
半晌,听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我知道你不属於我,但是求你,别让你这副样子,让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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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的头痛得好似要裂开,半睁眼,看见的是熟悉的家具电视,颇觉欣慰。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喝醉了,但是喝醉之後的记忆基本丧失,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
他隐约记得像是遇到了乔煜?那麽应该是乔煜把他带回家来的吧?
可是面前这位眯著眼睛看著自己像是自己欠了他几百块钱的人又是谁?
而且那人显然并不打算做自我介绍,米时也不强求,顺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向不远处的餐桌,那底下有两个模糊的两个身影正纠缠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是正在相互较量,嘴里手上动静都不小。
米时眯了眯眼,发觉其中一人看起来有点像自己那无法无天的弟弟,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性的叫了句:“米嘉?”
可惜对方并不打算回应他。
米时尚未彻底酒醒,却还是支撑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那正在咆哮的人可不就是自己的弟弟米嘉,而被压在地上的那人,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乔煜。
应该是乔煜送自己回来时,被米嘉碰上了,两人必定是又发生了什麽口角,这才打了起来。
米时已经没空分析原因,因为他发觉躺在地上的乔煜,差不多已是血肉模糊。
“米嘉,快住手!”米时的酒全醒了,大喝一声,踉跄著冲了上去,想要拉开纠缠中的两人,却被米嘉一个拳头挥过来,击倒在地。
“米嘉,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一向斯文忍耐的米时终於也忍不住咆哮起来了,“你是流氓吗?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武力才能解决!你是想要把他打死还是怎麽样?”
米时了解米嘉,从此刻他那恨恨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米嘉万分委屈地看著米时,显然他有必须使用暴力的理由,他说:“他占你便宜,打死了活该!”说罢又挥了一拳上去,正打在底下那人的脸上。
米时听了这话,脸又黑了一层,不过他没空深究,拽著米嘉,把他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
米时不是第一天认识乔煜,也不可能感受不到对方传达的浓浓眷恋,却一直没有多想。乔煜小小年纪失去父母亲人,跟随自己长大,对自己偶有依赖也是正常,却万万不曾料到出现今天这种状况,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而如今更是被米嘉碰上,米时不知该从何处辩解。
“他没有占我便宜!”米时情急之下说了一句,话一出口又意识到不对,转而喝道:“你以为你是谁?是黑社会呀?开口闭口死不死的!”
米嘉听出了点端倪,再无心恋战,撇著嘴,一脸委屈与不可置信地紧盯著米时,像是要用眼睛从对方身上剜出个洞来,“你什麽意思,你告诉我你不是的,你不是的……”
米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以为他这个弟弟脑筋迟缓,其实也还没迟缓到那个程度,索性摆了摆手,向客房走去,“你跟我过来。”
米时这等反应就等於判了米嘉的死刑,後者一米八几的个子,这会坐在地上似是要哭了出来。他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不是gay,因为上面有个完美的大哥顶著,自己怎麽样胡闹都没有关系。然而现在,这条信念没有了,他便一下子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想找个人来狠狠揍一顿,但是对方是他大哥,一直以来无条件支持他替他解决了无数麻烦的亲大哥,他下不去手,只得把气撒在躺在地上看上去已经死了一半的乔煜身上,在米嘉看来,自己大哥变成这样,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於是又补了一脚过去,怒道:“你等著,早晚要你好看!”
说罢,米嘉拍拍屁股爬起来,跟著米时往客房走去。他等著米时给他一个解释,不是解释他为什麽是gay,而是解释他为什麽不跟自己说实话。
进去客房之前,米时想起了客厅里还有另外一号人物。
米嘉顺著米时的视线望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朋友。”接著,见他撩起衣服,仔细擦了擦血淋淋的手,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而後走到那个男孩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这等我,另外,别跟那狗杂种说话。”
那个男孩眉目清秀,从始至终冷冷地站在那里,全然不关心同一间屋子里,其他人正在发生著什麽。
只见他挪了挪肩膀,躲开米嘉的手,接著耸了耸鼻子,露出一脸的嫌恶。
“你快点,我要回去了。”
米嘉咧开嘴笑了,看起来像只大哈巴狗,“放心,我很快的。”
见米嘉这等反应,米时大抵知道了那男孩是谁,想追问详情,此时此地,怕是有心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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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家俩兄弟关在一个房间里面对面对峙,形同谈判。
米嘉问:“哥,你是gay是不是?”
米时再无丁点酒意,无奈地点头。
这个时刻,米时没有任何可供狡辩的余地,他一直极力维护的那个秘密再也藏不住了,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花费那麽多无用的气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说,碰运气的事情,尽量少做。
米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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