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臻明起先不甘心,想要追问,又觉得失礼,过後自己想了想,觉得大师说得并不是全无道理,不甘心又能怎麽样?最後不也还就是那几个字──顺其自然。
严臻明又在寺里住了两日,第五日清晨,他面对逐渐升起的朝阳,张开双臂挺起胸膛,呼吸著晨间新鲜的空气,内心倍感轻松,头脑分外清明,只觉得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别了友人,独自回国。
到了国内,好友仲叙亲自去接机,问他有何收获,严臻明笑而不语,对方继续死缠烂打地追问,他依旧是说了那四个字:顺其自然。
仲叙摸著脑袋,不明所以,想著严臻明去了五日,最後却只得了四个字,平均下来一天一字摊不到,不明白这人得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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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说:既然我还爱著他,那就爱吧。
是的,按说现今严臻明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曾呼风唤雨不可一世过,也曾目中无人荒唐无度过,如今真爱上一个人了,也没多少丢脸。
旁人是这麽想的,严臻明自己也是这麽想的,为了那个人,放弃也放弃过了,堕落也堕落过了,甚至连诚心礼佛的念头都有了,仍旧没有找到出路,再这样下去,除非上天掉馅饼,其他怕是也没什麽好的结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就算最後不能如愿,至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腻腻歪歪,顾影自怜。
严臻明回顾著目前自己的处境,身家他有了,外表他有了,旧情他有了,如今还有一颗真心,再加上一点方法与技巧,什麽人他得不到?
是的,他是严臻明,人人以他为偶像,他哪里比旁人差了差,又何苦在那里自暴自弃?
既然都分析透彻了,那麽便行动吧。
(8鲜币)时不明待124
要查明一个人的行踪对严臻明来说易如反掌,不过就算知道对方住哪在哪上班,总不能直接找上门去,求著对方接受自己吧?严臻明虽然急迫,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乱不得,倒贴上门的,总是不讨好。
追求一个人总是需要一些方法,重新追求一个人更需要一些方法,更何况对方现在并不单身。马场的树林里,严臻明问米时他是不是还跟那个老师在一起,对方给出的是肯定回答,他还跟那个老师在一起。
他当然还跟那个老师在一起!严臻明早该知道的,像米时这种性格的人,最可能就是一辈子只挖一口井,他把那老师当成他的精神导师,旁人再难超越,严臻明原本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可他偏偏又回来的,其实回想一下,米时的确从未说过那人死了,是严臻明自己理解偏差。上苍在编写剧情的时候,到底不是按照严臻明的意愿在编的。
那个时候,早在米时决定离开之前,严臻明就已经从好友仲叙那里得知,米时跟那会正跟一个男人来往密切,在对方入住的酒店房间共处最多达5个小时之久,可严臻明相信米时的为人,并没把好友带有猜忌性的警告放心上。
严臻明知道那会米家剧变,米时经历了太多旁人无法想象的心里挣扎,是个坚强一点的人也就算了,可米时偏偏性格内向,凡事总要自己先闷在心里三天,伤害自然也就多了三分。严臻明以为米时只是累积了太多的不忿需要倾诉疏解,他也原谅了对方倾诉疏解的对象不是自己,他希望这段关系能够长久,所以放任了对方这种可能不忠的行为。
严臻明相信米时的为人,同样,他不相信还能有人比自己更能打动米时,直到他得知那人是乔煜的父亲,是米时曾经的恋人,那位传说中温文尔雅与米时如出一辙的老师的时候,严臻明当即决定放弃,不再挣扎。
严臻明那会并不知道,他已经爱米时爱得无法自拔,否则,也不会那麽轻易就放米时走了。
他何曾爱一个人爱得这麽深过?深爱对方而不自知,也属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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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这次想吃回头草,就连一向总是支持他的仲叙也不答应,仲叙说:
“姓严的,我有那麽多朋友,现在就数你最丢人,不就是个男人,哪里找不到,稀罕!”
“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他,我最见不得他那要死不死的样子,走了还要回来,就一个字──贱!”
“你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事成了还好,没成最後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你今後还怎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难!”
但严臻明的忙,仲叙还是不得不帮。
据仲叙的了解,那个时候米家剧变,米时就得了西北的路宝轮胎厂,经过两年的经营,资产倒也翻了几番,这回他卖了那边的股份,回来参股了杨文胜的鲲宇建设,目前正在该公司任职,主要负责项目策划方面的工作。
虽然严臻明也不明白米时走了为何又要回来,这不是他的性格,想必也是有了周全的计划,但是这会听到後者在鲲宇任职的话,严臻明却一点也不奇怪,是的,那人做销售的确是不在行,谈判桌上讲不出几句有力道的话,但严臻明亦知道,若论幕後工作,没人比米时更适合,严臻明能想象中他写出来的策划书,必定是整整齐齐的点点条条,每一条都尽善尽美。
据仲叙的消息,鲲宇有位董事最近70岁生日,想必会办个酒会,杨文胜最懂得拉拢人心,届时肯定会去参加,米时十之八九也会去,严臻明想要与米时碰面,这次是最好的机会。
酒会的日子很快便到了,严臻明拿了仲叙弄来的请帖,赴约去了,车子到了人家大宅的门口,却又犹豫起来,停在路边,不敢上前。
在严臻明看来,这次碰见不比之前的两次,之前两次都是计划外的重逢,第一次是自己见了他,他没见到自己,第二次更是一场意外,最後两人也不过是打了个照面,有了几句简单的交谈。
这次碰上了,又该说些什麽呢?那位老师会不会在场?他若在场,自己还需不需要上前招呼。
是的,严臻明渴望重逢,却又害怕重逢,他害怕自己迫切的嘴脸被对方看见,又怕看见对方惊愕、冷淡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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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并未在大门外犹豫太久,他虽历来不打没胜算的仗,从没像现在这般心虚,可既然明知道这事无法半途而废的,那麽也只有硬著头发向前了。
主人家正在门口迎客,忽见严臻明的不请自来,有著不小的意外,小声问了句身边的助手,助手亦是一头雾水:“记得没给他发过请帖了,怎麽他会来了?”
主人家见势不疑有他,热情洋溢地上前去迎接,“严先生,得您大驾光临,家父一定高兴得紧!”
严臻明亦笑著道:“我从附近经过,听闻今年是老先生的生辰,不忍错过,心想一定得进来打个招呼。”一边把准备的礼物送上。
两人寒暄一番之後,对方亲自领著严臻明去到里屋,严臻明四处张望了一遍,并没有米时的身影,也没有杨文胜,想是都还没到吧。
严臻明的目标却有些大,在场的宾客都忍不住看他一眼,主人家怕人多口杂得罪了这位大神,只得单独将严臻明安置至一安静处,一边说:“严先生,您先坐,我去请家父出来。”
严臻明连忙礼貌回拒,他跟这家没打过多少交道,只想借他的场子会会故人,可不想招什麽是非,再说,今天是人家的大日子,不好抢了主人家的风头,打乱人家原本的安排,连说:“不忙不忙,我只是来凑个热闹,没有其他的安排,别为了我耽误你们的正事,你先忙,不必管我!”
对方似乎也知道严臻明不会是专门道喜来的,必定是有其他的安排,自知这样的大神他们也高攀不起,现见严臻明这麽说了,於是顺水推舟:“那麽严先生您请自便,舍下人微言笨,招待不周,莫要见怪!”
严臻明笑著摆手:“兄弟客气了,跟自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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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去到厅中,找了个视线较好的角落坐下,偶尔有认识的人上来找他招呼,一律都简单地言语打发了,不做深谈。一些人虽对他感兴趣,碍於他一直不苟言笑,摆出一幅生人勿近的姿态,都不好上前打扰。
眼见老爷子已经出来讲话了,宴会快要开始了,严臻明却仍然没有见到杨文胜和米时的身影,这两人今天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严臻明没有心思用餐,只随意拿了杯酒在手中,做做样子,心想著:那两人都不是不守时间的主,这会不来,怕是也不会再来了。
既然米时不来,严臻明再呆下去也没什麽意思,正准备跟主人家打个招呼离开的时候,忽见一个精瘦的中年的男子捧著酒杯,笑容满面的来到他面前,笑道:“严董事长,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鄙人姓祝,名大雷,字争先,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
原来是个搭讪的!看那一身打扮,想来是个暴发户,还有名有字的,看来还是个有文化追求的暴发户!
严臻明平日里很少遇见这种不懂得看人脸色的人,就算遇见这种情况,也都有助手保镖帮忙挡著,这会独自一人,还真不知如何应对,碍於情面,又不好扶手离去,只得接了对方火热镶金的名片,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道:“抱歉,今天名片没带在身上,要不,下次再跟您交换?”
对方一点不懂客气,“没关系,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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