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礼看了眼,挑眉:“我不喝,你拿着吧。”
任万成就拿着了。
元正礼望了望左右两边,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去哪。
他还不想回学校。他还没缓过神去重新坦然的进入哪里。
然而他更何况不知道任万成之后要去干什么:也许还有作业要写,或者已经准备回家了,还有可能要和同学去玩……
“你现在要去哪?”
他问任万成。表情有些茫然和紧张。
—未完—
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会更不清楚去哪、没什么心情闲逛,只好回学校。
任万成看看他,反问:“哥要去哪?”
“……我无所谓。”
“那就随便转转吧,我还没怎么在你们这儿转过呢。”
说转,其实也没什么好转的,元正礼就带任万成去转不远处的市场。那里卖一些衣服裤子鞋子玩具文具吃的等等,平时来转的人就不少,再加上是周末,越发的人多、小偷也多、空气差。并不狭窄的过道里人塞得慢慢的,空气污浊、人声鼎沸,走个路都觉得困难,犹如在上下班高峰的公交车上一样拥挤。元正礼没一会儿就有些躁了,逆着人群,想赶紧出去,但他又要照看着任万成,免得任万成走丢了。
其实何来走丢一说。任万成已经初一了,而且这里也并非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然而元正礼就担心,皱着眉一步三回头,生怕他弟被人潮给卷走。
任万成看着他,三挤两挤就挤到他旁边,然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他看向任万成,有些诧异,而任万成也正看着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不由在心里感慨原来任万成还真是怕走丢了。然后在人潮涌动之下拉住任万成的手,面朝前,往开阔亮堂空气流通的外面走。
任万成的手用力的握着他的。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那只手全是汗了,又热又潮,却仍紧攥着,连带着他的手似乎都出汗了。
他想是市场里人太多所以太闷热。
他们终于挤出了市场,门口的人也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但比里面好不少了。任万成还拉着他的手没有放,然而他却松了手。
已经没必要拉着了。
而且之前是人挨人人挤人之下不会看见,现在人稀疏了,拉着的手暴露在光线下、空气中,人来人往的都能看见。
他那会儿才自觉有些别扭了。毕竟一个十三了,一个十五,两个都是男生。
小时候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拉着都无所谓,然而长大了,就会发现男生间是不会拉手的了,拉着似乎很奇怪。
任万成似乎也有些别扭般,手有些不自在的、缓慢的,放下了。
“走吧。”他对任万成说。
任万成就垂下眼睑“嗯”了声,手握了起来,像偷拿了什么东西般紧贴着衣服塞进了衣兜里。
两个人沿着马路走,元正礼又不怎么说话了。他皱着眉,垂着眼睑盯着路面慢慢走着,脑子浑浑噩噩。
吃饱饭,刚才在市场里做了运动般的挤了半天,热烘烘的,而他平时中午又习惯睡觉,再加上昨晚上没怎么睡——总而言之,他是有些乏累和瞌睡了。
任万成也不问他去哪,只是时不时的看看他,过了一会儿,说:“哥你瞌睡了?”
元正礼就紧着眉,嗯了一声。
“……要回学校吗?”
“不回。”很坚定。
“那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行吧,前面有家快餐店,去那吧。”
进了快餐店,元正礼就选了个角落的座位两人坐下了。然而在人家店里也不能白坐着,于是任万成放了书包又去买了两杯饮料搁到两人跟前。
元正礼见任万成过来了就半伏在桌子上了,对任万成说了声:“我睡一会儿。”听任万成嗯了一声后就埋头在桌上趴了个实在。
虽然趴着没有躺着睡得舒服,但元正礼还是很快就睡着了,而且反而睡得很踏实。
这是家小店,人并不多。任万成就静静坐在元正礼旁边,时不时喝喝饮料,等着,打量着四周,看快餐店的装潢,看并不是很忙碌的来来去去的店员,看来了又离开的客人。
只有他们一直在这里坐着,就像这个城市的旁观者。
明明家里更舒服,哪怕是宿舍,好歹也有一张床,然而他们却不回,在一家清静的小店里休憩,就像是远离了嘈杂纷扰的世界,逃离了那些枷锁,去更远的地方。
元正礼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醒,是因为胳膊压麻了。期间他还朦朦胧胧地换着胳膊压,一会儿正着压,一会儿侧着头压,最后实在是睡不实在了,醒了。
他醒的时候任万成还在旁边,也趴着,只是在看其他地方,听他醒了就转过了头,眼睛黑亮亮的看着他。
他先看了下表,然后看向任万成,坐端了身子象征性的问了句:“你没睡?”
任万成也坐了起来,“没。”
他心底不由有些惊诧,表面却平淡,又补问:“看书写作业了?”
“没。”
这回他更惊愕了——那会儿手机还都是大人用的,没几个小孩有,包括他们。也就是说任万成什么都没干就在这陪他熬了两个小时。
他心里感激,眉头却皱了起来:“你怎么不叫我。”
他觉得任万成在浪费时间。
任万成完全可以是写作业或看书。他本想以此来说任万成,然而一想到学习自己心里就先不舒服起来,于是就没说。
没多久后他们就准备走了,就像离开留宿的地方、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对他们而言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似的。
实际上他们只是在这一片儿兜圈子,兜完圈子就各回各的。
路过车站的时候,元正礼问:“你给妈说了吗,你来这儿。”
任万成点头:“说了。”
“说什么时候回了吗?都这会儿了。”
也并没有多晚,任万成回家刚好可以赶上晚饭。只是元正礼也不知道该往哪转游了,而且他的卷子还有几张没写完。
说白了,是希望任万成回家了。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他现在睡醒了,精神来了,心情舒畅了,不需要人陪他在外面转悠了,也敢回学校了,就要赶任万成走了。
任万成看着他的眼睛,答:“我说晚饭前……”接着像理解了他的意思般,“哥你要回学校了吗?”
元正礼就顺着任万成的话赶紧点头,“嗯,我还有几张卷子……”
任万成就嗯了一声,“我刚好也回啊,到家差不多也不早了。”把他的话顺顺利利的接了下去。
元正礼顿时被任万成的懂事“感动”了,他甚至因此还有些小小的愧疚,不由缓声说了“你上车后我再走吧。”然后“好心”的要在车站陪任万成一起等车。
任万成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地面:“没事,我自己等一会儿就行。”
表情语气虽然看起来和刚才差不多,但元正礼能感觉到,任万成有点失落了。
元正礼不知道任万成是因为要回去了,还是因为他那种想赶任万成走的意思让任万成察觉到了,所以任万成才会如此。
元正礼想装作对任万成情绪的变化不知情,但实际上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东张西望的想给任万成买点东西做补偿。
“你喝水不?”在发现小商店后,他转过头问任万成。
任万成就看他,“不用了,今天喝了挺多,现在都有点撑。”
的确如此。吃饭时候一瓶,结账送了一听,之前在快餐店又一杯。
“……那你吃什么不?那边有烤肠。”
“不用,我吃不下。”顿了下,望着他问,“哥你饿了吗?”
他摇摇头。
“我以为你饿了。”任万成说,“你晚上怎么办?吃什么?”
“我到现在都还不饿呢。”
两人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没一会儿公交车就来了。
任万成的情绪已经比刚才好了不少,元正礼总算放下心来。上车前任万成问他:“下周回来不?”他想了想,点头,“应该回吧。”
车开走后元正礼也回去了。今天在外面转了转,还睡了一会儿,心情很不错。只是他进校门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快,不过也只是单纯的因为进了学校——这个呆了三年的和学习有关的地方而已。
—未完—
晚上虽因为作业影响了些情绪,但相比起昨天而言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夜里睡觉元正礼按时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夜睡得不能说不好,却也不能说好。他睡得很深,但不能算是踏实。昨天梦里的那团雾蒙蒙的东西向他围了过来,像蛇一样从下往上缓缓缠住了他,而他不像昨天那样警惕提防着。他似乎是放松了下来,看着对方、也允许着对方紧围包裹着他。但他又有些惶然不安着,他的肌肉紧绷,好像是因为害怕,然而同时,他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喧嚣雀跃着,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感到兴奋,虽然带着些局促和胆怯,但他渴望能得到更多。那团如雾一样模糊的东西缠绕着他,又像是人的拥抱,紧贴着他,伏在他身上,他能感觉到对方平实的身体压着他、呼吸的气流拂过他的脖颈。他感到舒爽与冲动,他的呼吸和心跳开始急促,他想和对方有更多、更紧密的接触,他有想去迎合的渴望,然而伴随着内心深处的谴责与压抑,他又克制着自己的行为。他也许动了,也许没动,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底下的东西已经完全的挺立着,对方身下无意的细微的碰触都让他感到舒服和激动。他不敢伸手去摸,他的手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自己无意识间有没有克制不住的、毫无廉耻的挺起下‘身去和对方有轻微的摩擦,但他更多希望的是对方能多碰触他那里,哪怕是再怎么轻微和无意的都好。
然而也的确是如此,对方亲吻着他的耳根和脖颈,下面贴着,身体细微的一个动作就会在无意间带起了若有似无的摩擦。他很亢奋,忘却了所以顾忌般张开嘴微微的喘了起来,时不时克制不住的小声呻吟了出来。
极致的愉悦。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感到内裤黏嗒嗒湿了一片。
他瞪大了眼,汗在背上湿了一片,冰冰凉。他急促的呼吸着,耳朵里能听见心跳的咚咚咚声。
所有美好的感受都没了,他的眼里只有惊恐。
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