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回没问题?”砚一怀疑地指着电脑。
宾果!早预料他会把这个没营养的烂问题抛给他。英明有气无力地以眼光向照野求救后,才毅然决然地再度合眼,拒绝作答。
“不许睡!”不堪冷落的砚一再接再厉发动第二波攻击。
“闭嘴,没见英明已经累成活死人了吗?”照野伸长手臂,将砚一拖离英明三米之远。“请相信他,毕竟‘火鸩’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嗤!”砚一轻哼,“就是太相信他,我电脑里的档案才会不翼而飞。”
“那是两回事。”沉默许久的哲明淡淡地提醒。
妈的,真想一拳打烂他那恨死人的冷静。突来的火气指挥砚一折动十指,喀喀作响的声音配合震耳欲聋的吼叫,倒也达到了很好的恐吓效果。“设置新程序有个屁用!那个混蛋王八糕子还不是三下两下就把东西盗走!这种事再发生个一次,我们的影子兄弟还要不要活啊?”
“唷,一心泡妞的家伙也转性啦,总算说了句人话。”照野皮笑肉不笑地讽刺着。
砚一立刻将炮口转移。“你还敢说!你手下的电脑天才最多,谁敢肯定这个贼不是其中之一?”
“够了!”一直站得远远的蝶香无法冷眼旁观下去,脚跟一转,越过众人向门口走去。“这件事有必要让老大知道,我去请他下来。”
“慢慢慢,”照野笑嘻嘻地喊住她,“既然我们自己可以解决,我看就别惊动老大了吧,他的伤还没痊愈,最近又忙得很,何必再让这点小事去分他的心?”
蝶香用古怪的眼色看了他一眼,“只要是火焰组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我都有义务报告老大。否则谁来承担后果?你觉得你可以吗?”
“得得得,算你说的有理。你就请他到‘火焰堂’吧,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去那儿聚一聚聊一聊了。今天难得大家都在,去HAPPY一番。”
蝶香答应着向外走去。
“嘿。”砚一望着蝶香苗条动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老大一整天都闷在楼上,这倒是灵异现象,有谁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不知道。”蝶香头也不回。
“不知道。”照野立即附合。
“别看我。”哲时淡漠地转过身,视线透过窗子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我也不知道。”
“怪了。”砚一喃喃自语。跟随老大这么多年,还没见他如此反常过。
假寐中的英明突然直直望进他的眼里,以一贯的温文笑容轻缓低语,“一点都不奇怪,春天到了。”
“什么意思?”妈的,打什么烂哑迷?难道他脑筋懒的转弯,大家就都来欺负他?砚一老大不高兴地抬高下颚质问。
“自己想。”搁下话,英明不再理他,会周公去也。
***********************************************************
好象有点不同了。
轻轻推开门,走进卧室的小树,打量起里头那个高大的男人。他背对她而坐,修长挺拔的身子紧紧靠着桌沿,双手摊在桌上忙碌个不停。
自那晚开始,一切都不同了。凝视她的眸子不再闪烁冷酷算计似的光,不再把她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他提供可以利用的价值。现在她偶尔能从他那望得人发慌的黑眸里捕捉到几缕温情。温情?哈哈,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她哩。
她敛住心神,蹑手蹑脚地来到藤真身畔。
他握住一把小刀,笨拙地雕着木头,淡淡的光晕笼住他专注的眼,环绕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光圈。他仿佛希腊神话里英俊的神祗,浑身散发不可逼视的光彩。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又尽数退回去。她尝试微笑,笑容却无法在唇边成形。
也许是意识到了她专注的视线,他忽然毫无预兆地抬起头。两双愕然的眼睛在半空中相遇。她的仿佛溪水,清澈透明;他的则是一面镜子,深邃沉着。此时此刻,语言是苍白无力的颜色,无法在他们沉默的对视中占据半分位置……
如果时间能驻足,停留在这一刻!
小树被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坏了,惊愕地连退数步,将困住两人的魔咒奋力打破。
“什么事?”藤真很快恢复常态,虽然仍显勉强。
“我——蝶香说有要紧的事向老大汇报,还说带我去见识世面,我不懂。”小树低垂粉颈,思绪有如旋转的木马,片刻也停不下来。
藤真盯着她秀美的轮廓,一个转身将雕刻的并不完美的樱花塞进她手里,简单地道,“收着吧。”
指尖传来的温热莫名的使小树的心弦一震,似乎,在握住他手的同时还握住一个永恒的承诺。他离去后的好一会儿,她仿佛石化了,就那么愣愣地站着,脑里胸中翻滚的全是他的眼,他的话,他的气息,他的抚触和拥抱。她抬起他握过的手轻抚脸颊,恍惚地感觉他残留的体温……她在做什么?
当这个问句进入她逐渐清醒的大脑,一切绮想都在这一秒钟化为灰烬。她揉揉肩头,飞快地冲下楼,仿佛再也不愿碰触这个问题。
正文 十一章 谁的错
所谓的世面原来是一间碟吧。一踏进去,激烈的迪斯科就迎头而来,几乎要撕毁她的神经。砚一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二话不说拖她进舞池,淹没在拥挤的人群中。
小树站在正中央,脸随绚丽缤纷的灯光忽明忽暗。激越的音乐里,各色男女涨红的脸庞,愉悦的笑声不时穿插其间。突如其来的冲动淹没了她,她跟着节拍,疯狂地扭动身体,释放出压抑许久的激情。以往有多失落,现在她就跳得有多狂热,精彩的舞技被发挥到淋漓尽致。心里模糊地想着已经很久没跳得这么尽兴和放肆了,不知可还有下次。
砚一跳了没几分钟就退回桌边,拿起一罐啤酒猛灌一口。“妈的,以前我可从来不会觉得累,不跳通宵都停不下来。现在看来,至少哲明有句话说对了,跳舞的确不再适合我们这种老人家。”
“哲明说对的可不止这一句。”照野把目光投向舞池,专注地欣赏着那里头最引人注目的女孩所表演的个人秀,“妞妞儿经常会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这点也恰好给他说准了。”
“啥?妞妞儿?跳得最炫的那个?”
“不用怀疑,正是她。”
“哈哈哈,你瞧她乐的那副样子,好象几百年没跳过舞似的。”砚一促狭地眨眨眼。“想想也是哦,自从被哲明带回来,她就很少出来呼吸外头的空气了,可怜的小丫头。”
“你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老大他们在306房——哎,慢着,去之前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等下谁也救不了你。”照野幸灾乐祸地大笑。嗯哪,还是跟砚一斗嘴过瘾。
“又关我什么事了?”砚一抱怨着,“你可别想溜。”
“安啦安啦,等可怜的小丫头发泄完,我带她一起过来,咱们难兄难弟谁也跑不了。”
小树跳到尽兴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她从人流里硬生生地挤出来,连蹦带跳地冲回照野身边。
“我喜欢这里的音乐,装璜也不错,够品。”她告诉照野。
“呵呵呵,这些话你该对老大讲,悄悄告诉你,这家店的幕后老板可是我们老大哦。”照野压低声音。
喝!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店,说不定还是他们洗黑钱的渠道,小树心里直犯嘀咕。越来越觉得现在的生活跟以前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危险,但也刺激。她方小树正是为此而活的。
等到小树和照野赶到306室,火焰组的圆桌会议刚刚开始。蝶香向藤真报告了组里的最新动态,包括大家下午还在讨论的怪事。
“磁片被盗?”藤真哼出四个字。通常这种语气代表他的怒火即将全面爆发,识相的快闪。
“应该是那样没错。”砚一偷看老大的脸色,鼓足濒临灭绝的勇气勇敢回话。这辈子他最服的就是亲爱的老大,对他不怒而威的气势更是心服口服到骨头里去了。
“应该?”藤真挑起了眉。
“能轻易破解我设置的密码,足以显示此人不但是个电脑高手,更深谙我们的作息时间、守卫情况以及外人不了解的一些习惯。”英明饮着酒,斯文儒雅的脸微微一沉。“了解这么多的秘密,除了在座的各位,恐怕不作第二人想。”
“也就是说我们谁都脱不了嫌疑。”砚一接口,“当然了,老大除外。”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罪犯就是你!”照野嘻笑着开起了玩笑,“承认吧,想颠覆火焰组很久了吧?”
“妈的,你欠扁啊?本少爷生平最不耻的就是偷鸡摸狗的宵小勾当,少抵毁我伟大的人格。”砚一伸出拳头威胁老敌手。
真受不了。哲明分别丢给两人一个“你幼稚”的眼神,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磁片,泰然自若地环顾四周。“我想,这就是那位盗兄在找的东西。”
除了英明和藤真,其他人皆投以不解的眼光。
“好家伙,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英明笑吟吟的,一点也不意外,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妈的,你给我说清楚。”砚一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去卡哲明的脖子。他渴望掐死哲明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把手挪个位子,我会告诉你。”哲明慢条斯理地等砚一移开他的手,露齿而笑。“以下是我个人的看法,仅供大家作个参考。几天前我发现有人侵入我们的内部网络,盗走两份并不重要的文件,没错,一点也不重要;更奇怪的是事后,他留下了十分明显的痕迹。我猜,这也许是一种警告,因为明摆着他是故意让我发现的。接着我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想弄清楚这个偷儿和前几天伤到老大的杀手是否同一个人——”
“到底是不是呢?”小树代替大家问了。
哲明看了她一眼,“就常理推断应该不是。但是也不排除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人所为,他之所以这么做,也许是表演给某人看的。至于那个某人是谁,我目前还不清楚,但我想真相大白的一天就快到了。在那之前,大家也不必太过紧张,我打包票没有谁有性命之忧。”
他说的好笃定哦,小树撇撇嘴,要是她也有这份自信就好了。自从那次车祸遇到柳无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