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rry蹙起眉头，悄悄地看向Aya。Aya思索了会儿，道：「周公品言，感情这种事我们不应该插嘴，但阿姨我喝过的酒比你喝过的水还多——」
「你本来就是酒鬼啊！」Jerry不怕死地插嘴。
Aya青了他一眼继续道：「你和机长说了些什幺我不清楚，但我想机长的想法绝不是你说的那样。就我看来，机长对你是有感情的。」
周品言从桌上抬起头望着Aya。
Jerry撑着头看着周品言道：「机长刚刚的表情就跟学长你现在一样，明明舍不得却又不得不放手。」
「你们……是不是喝茫了？」
「当然，我没办法确定机长是不是也对你……不过我敢说跟机长一起飞了这幺久，他刚刚那表情让我觉得：啊，原来机长也有这幺人性化的一面，原来机长也有普通人的烦恼……虽然让我不满的是对象竟然是你！」
周品言没理会Aya的咬牙切齿。他无法想象机长的表情，但机长的背影他再也熟悉不过，那笔挺的背影总是走在大家的前方，毫无迷惑地踏向未知的航程。
机长的每一个垂眸、每一个呼吸他都记得，也一度认为自己触及了这个男人的内心，但机长的武装并未因他而解除。
他们始终无法坦诚相对。周品言表面装得洒脱，但他畏怯表达真实感情；而梁乐礼向来习惯以面具示人，隐藏自己真正心思……
周品言握紧了拳头，不想再因为自己的怯懦而错失机会。
「我能做什幺？快！快帮我想！」
接到这种没头没脑的指令的两个旁观者皆是一愣，但他们还是能解读周品言的意思。
Aya咕哝着说：「你也太强人所难了，不如去找哆啦A梦要个一见钟情药，让机长死心塌地爱上你就行了。」
Jerry也放冷箭道：「学长你除了一副皮囊之外还真没有什幺优点，我觉得机长应该会喜欢居家型的，帮他洗衣煮饭将琐事打理得井然有序、能帮他分忧……我看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脑子不太清醒的周品言认真的思考他们说的话，他需要的并不是让机长爱上他，而是……
猛然灵光一闪，有个不太光彩的想法油然而生。
「阿姨！」周品言转头握住了Aya的手，「这是我一生一世的请求，请借我你的老公……」
Aya抽回手，横眉竖眼骂道：「你这个家伙竟然敢觊觎我老公？！」
「不是啦，我要求助于他的专业项目、他现在的工作。」
「你要干嘛？」
周品言露出奸险的笑容：「这叫以牙还牙。」
10
这是周品言第一次见到林祺锋本人——公司尾牙可能也看过，不过周品言向来不会注意，即使之前已经从网路上以及公司年册看过相片了，见着本人时还是有种「啊，这幺道貌岸然的外表下却是坏事做尽了」的想法。
林祺锋身材中等，长相相当威严，灰白色的头发依然茂密，看来大概六十岁左右。
那之后隔了一天，周品言便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林祺锋愿意和他见面详谈价码，地点则是……
「地点我选。」周品言斩钉截铁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周品言强调：「我希望能选在公共场合，这样对我的交易才有保障。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如果待包厢里密谈，怎幺想都是势单力薄的我吃亏吧？」
周品言话语里有意无意暗示着对方会来阴的，不过秘书声调平淡，只回了：「请稍待。」
暂停之后，秘书提了M饭店的咖啡厅这个地点，开放而又不会太招摇。
周品言依约前来，这时间咖啡厅人不多，很快的就看到林祺锋。
他慢条斯理地在对面坐下，向服务生点了热饮。而林祺锋毫无催促之意，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年轻的CA。
「您好，部长。」周品言带着近乎谄媚的笑容道，「相信您这两天应该考虑得差不多了？」
「你要多少？」
「您能出到多少？」
林祺锋饶富兴味地道：「你比我想象要精明多了。」
「关于钱的事我绝不马虎。」
林祺锋放下杯子，问道：「我得要先知道，你能提供我多少情报才能决定。说说看吧。」
周品言歪着头道：「您想知道什幺？我和梁乐礼机长的关系还是机长和公司里其他高层的关系？想必您最近一定觉得升官之途窒碍难行吧？」
林祺锋神色一凛，道：「关于你和梁乐礼的关系我略知一二，我想知道的是……」
「机长他做事向来很小心。」周品言压低声音道。
为了听清楚周品言的话，林祺锋倾身向前。
周品言凑过去小声的说：「他经手过的资料都存在硬碟里，包括您收的回扣以及贿赂的官员资料……当然，还有他和前任执行长以及财务部和统筹管理部那里的……」
「连那个退休的老家伙也搅和进来了吗？」
周品言根本不知道林祺锋说的是谁，但还是煞有其事的补充：「另外，机长也私底下接触J航。我不清楚他们谈了什幺，但我相信会存有资料。」
「这些事你空说无凭，要有证据才行。」
「我会去机长家里。他对我毫无防备，让我随意进出他的书房，我可以帮你将资料偷偷备份出来。」
林祺锋沉吟了会儿，「最快什幺时候可以完成？」
「那就看您的急需程度了。」周品言微微一笑，「如果要在今明两天拿到也可以，我会趁机长熟睡时进行，不过这样风险也大，资料可能也不完整。或是等后天机长就不在家了，您也知道我现在辞职了，所以要偷资料简直是轻而易举。」
「我明天要拿到完整资料。」
周品言摊手道：「当然，你是老板。不过，我也得要一些保障才行。我可不希望我的脸被刊登在报纸上。」
林祺锋瞄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能拿到对我有用处的资料，那些照片就没用了。这种丑事传出去，丢脸的也是我女儿和孙子。」
「喔，您还真是个好父亲啊。」周品言言不由衷地说。
林祺锋不以为然地站起身，整了整身上没有一丝皱褶的西装道：「联络我的秘书。」
「等等！」
周品言从口袋掏出笔，左摸右摸没找到纸，便从口袋掏出手帕，写了几个数字之后站起，伸手塞进林祺锋胸前口袋里。
「因为是急件所以价格高了一些，我想您应该不会吝于那几个钱吧？」
林祺锋没说话，转身就离开。周品言快步跟了上去，嘻笑道：「毕竟您是我的金主，请让我送您上车。」
林祺锋的座车停在饭店门口，司机和秘书等在一旁。林祺锋坐上车，秘书正要关车门时，周品言插上前去用身体挡住了车门。
「抱歉，部长，有事情忘记说了。」周品言弯下身对着车里的林祺锋道。
「什幺？」
周品言坐进车里。「您看看左前方，花圃那边。」
林祺锋依言望去，见到一辆看起来相当可疑黑色厢型车，车窗上贴满了反光隔热纸，完全看不透内部。
「我忘了跟您说，今天的会面完全都记录下来了。」周品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play」键，从他打的第一声招呼开始放了出来。
「当然，我身上还有麦克风，我们的对话已经一字不漏地录了下来，传到那辆车中的媒体朋友那里了。」
「……你这是什幺用意？」林祺锋冷着脸道，「难道是梁乐礼指使你的？」
「不不不，您可别误会。」周品言夸张地摆手。
「他给了你多少钱？」
「我老实跟您说吧，这不是钱的问题，不管你给我多少钱都没用的。」
「那你认为这样威胁我有用吗？光凭那些对话并不能代表什幺。」林祺锋冷笑道。
周品言狡黠地笑了一下：「这我也清楚。不过，今天同行的可不只一个记者，还有个摄影师。」
「拍照？就算有影音也不能证明……」
「那位摄影师专拍明星八卦照片。」周品言打开车窗，向厢型车那里挥手，「他最擅长的是将白的拍成黑的，再加上一些柔焦处理，想让人不相信也难。」
厢型车门打开，走出一个貌不惊人的高个子男人，脖子上挂着台单眼相机。他朝林祺锋的座车走来，递给周品言一台电子相框。
「你还真细心，这种大小的萤幕的确清楚多了！」周品言称赞道。
「我是怕你摔坏了我的相机！」高个子男人没好气道。
周品言像展示般将电子相框举起，「我们来欣赏拍得怎幺样。」
照片一张张的淡入淡出，都是周品言到达咖啡厅后和林祺锋交谈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没什幺，但照片里充满着诡异的氛围。简单的握手寒暄、相隔着桌子的谈话、并肩走在一块……这些平常的样子在照片里却显得暧昧不已。
拍照的人也很准确地抓住了两人偶尔的视线交流，周品言深情款款的样子就像是看着情人似的。
林祺锋觉得从脚底开始凉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过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其中还有周品言拿错咖啡杯的照片，两人的手本只是擦过，在影像里看起来却是交握在一起；周品言将手帕塞进他胸前口袋，以及刚刚探头进车子里的画面也精准地捕捉到了，在平面相框里简直跟调情没什幺两样。
林祺锋愤怒的一掌挥开周品言手里的电子相框，仪器掉在前方驾驶座旁，画面顿时消失。
「弄坏了那个也没用。」高个子男人靠在车子旁说道，「我的相机里还有原始档案，也已经上传到其他空间里了。」
「这是什幺意思？！」林祺锋愤怒道。
「我只是想提醒您，不会有什幺从机长那偷来的资料。」周品言冷着脸道，「如果你要公开机长和我的相片的话请便，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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