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真的很挤。虽然两人都很识趣地侧着身子睡觉了,但睡在这张此刻小得叫人心酸的床上,他还是只要动一下手脚就能碰到身边这个温热的躯体。
现在的情况或许糟糕到了极点也说不定。他单纯的老哥根本就不知道睡在身旁的这个男人在这十多天里,都很下流无耻地将其视为□对象……还有真枪实弹上阵的梦中对象。
不过这并不是他愿意的,是他的小弟弟根本就无视主人的意愿,自顾自地做起早晚操来而已。没错,就是那样。他田一海可是个有女朋友的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会对有着同样黑漆漆的东西的男人产生□呢……
然而,在心中啰啰嗦嗦,反反复复地拼命说服自己的同时,一海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对方挨过去。那股混杂着对方体味和沐浴露香味的气味像□一样,在在诱惑着他,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
和平时空虚的妄想不一样,现在这个男人就确确实实地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想到几天前老哥□着上身的情形,他就感到血脉愤张,心脏也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在他胡思乱想的期间,时间已经无声无息地流逝而去。再怎么说,也至少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吧。老哥也应该酣然地沉睡在梦乡了……吧。
一海再次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颤微微地伸出手去,沿着对方腰部侧线一路向下慢慢摸去,像色狼一样,在对方的大腿处来回摩挲着。只是隔着厚厚的睡衣抚摸对方也让他下面的小弟弟兴奋地慢慢抬起头来了。
然而人是贪心的动物。上帝在造人的时候,忘了把“知足”二字刻进这些劣质的泥娃娃体内。渐渐地这种小小的甜头不再能满足他这种饿狼的胃口了。
好想再触摸多一点。
这么想着的同时,一海颤抖着手伸去身旁男人的前方。心脏打鼓似的狂跳着,仿佛随时要蹦出胸膛来。手掌处感受到的柔软感让他的心猛地揪紧了,而下方的小弟弟更是兴奋地肿胀起来,高高地撑起他的裤裆。
以前看到漫画里那些喜欢触摸男人□的电车色狼,他就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摸那种龌蹉的地方有什么乐趣可言。然而事实上,这种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唔……”
随着手中力度的加强,身边的男人突然低声呻吟出来。而这在沉寂的黑暗中响起的突兀声音也让一海恍若大梦初醒似的,猛地醒悟到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他腾的一声坐了起来,也没管自己过大的动作有没有吵醒男人,就逃也似的跑下床,直往厕所跑去了。
脱缰的野马在朝悬崖狂奔而去。与其让它摔得粉身碎骨,还不如把它的四腿打瘸,拖到阴暗的马厩里让它安分地度过余生。
再这样下去,他的脑子回路都要烧掉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一海就卷起衣袖,开始他平生最深恶痛绝的收拾工作。
不过连斧头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娇贵公子怎么会懂得砍柴呢?在一个早上的奋力拼搏之下,他这个家事白痴只是把本来整齐地放置在老哥原本房间的杂物胡乱地塞进了小储物室里。后来妈子终于忍不住了,一边骂个不停,一边加入了收拾的行列之中。
10点多的时候,那位辛勤的人民好警察终于拖着略显疲惫的脚步回来了。见状,早就在客厅等候多时的一海马上丢下手中的小说,匆匆跑到对方面前。
“啊,老哥。我已经把你原来的房间整理好了。不过那里有股怪味,所以你睡我那里好了,我就搬到那间房间去。”
实在没有勇气正视眼前这个昨晚被自己毛手毛脚的男人。在像开机关枪似的把话说出来的期间,一海始终没有对上男人的视线,甚至连表情也有点僵硬而不自然。
德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如往常一样,毫无起伏的语气说道:“谢谢。但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睡好了。”
“都说有股怪味啦。总之决定了,我睡你那儿,你就睡我的房间。我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了。就这样啦。”
对待硬邦邦的石头就得用强硬的态度。要是有一点点让步的话,就会像易碎的鸡蛋砸到顽石上一样,只会落得一败涂地的结果。
话一说完,一海就逃也似的快步走回那间直到昨天为止都只是杂物房的房间里。一关上门,他就像全身脱力似的,靠在门上慢慢滑倒在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隔离了病毒体,他就不会继续生病下去了。总之,以后他要尽量避免和老哥接触,不交谈,不碰面,把他心中狂奔的脱缰野马牢牢锁在阴沉的马厩里。
“不过话说回来……”
看着眼前这间在搬离了所有大件小件的杂物,除了隐约飘荡着的怪味以外,总算大致恢复原貌的房间,他不禁感慨起来了。
“老哥的房间还真是煞风景啊。”
简直就像小旅店里仅供睡觉的单人房。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加上一个衣柜,这就构成了这间空荡荡卧室的全部了。和那个扑克脸主人一样,这间卧室给人一种严谨无趣的感觉。
真是物似主人形呢。
垂头丧气地坐在有点脏的地板上,一海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
无论怎样都能联想到那个石头老哥。简直就像被病菌侵占了身体每一个角落似的。哪怕最微小的细胞都在对能挑起思念的事物做出剧烈的反应。
说什么“尽量避免和老哥接触”啊?单单想到那个男人就在自己的隔壁,他就感到心脏狂跳不已,呼喊着想去见那个人,和那个谈话,哪怕聊些无聊得像白开水的话题也好。
突然想起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因为老哥没有替自己出气,去揍那些和自己吵架的小孩子,所以当时满脑子都是幼稚念头就擅自把老哥当成仇人了,甚至比恨那些小孩还要憎恨没有替自己出风头的混账老哥。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他都把老哥当成透明人。真到了有什么话必须和老哥说的时候,就会当着本人的面,叫妈子进行毫无意义的传话,害得妈子不断扶着额头连连叹气,而矛盾所指的对象却始终板着一张脸,一声不哼。
“明明错的人是自己的说啊……”
空虚的自言自语回荡在隐约飘溢着怪异金属味的卧室里,让他心中黑洞似的苦涩心情不受控制地继续膨胀起来了。
疆
“很好!一整天都没有和他说话!”
砰的一声坐到床上后,这位身材高大得可以拿去当梁柱的男大学生马上像幻想着自己打倒了大魔王的小朋友一样,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自从搬到这间始终飘荡着怪异铁锈味的房间后,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对他那个刑警老哥能避则避,不能避就打哈蒙混过去。一吃完饭就脱兔一样逃回房间,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会到有老哥在的空间里,活脱脱成了一个阴沉得发霉的宅男。
为此,把说教当成神圣职责的妈子当然抱怨连连,不过也只能逮到吃饭的时候在他耳边像念经一样,啰啰嗦嗦地说个不停,害他前天在学校的食堂里看电视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久一段时候,他才猛然醒悟到那是因为少了妈子说教的背景音的缘故。
不过物极必反。在躲什么牛鬼蛇神一样躲避老哥的同时,他却清清楚楚地感到心中的灼人的思念之火越燃越盛。每当听到隔壁传来哪怕最细微的声响时,他就会紧张兮兮地竖起耳朵细心倾听。虽然连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不正常到了极点,但他的情感早就和理智分道扬镳了,他根本就无力驾驭,更何况他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见对方了不是吗?所以这一点点的失常就当补偿的小甜头吧。
不过也不能束手无策地看着情感的脱缰野马在被理智死拉着的同时,还执迷不悔地往悬崖那里跑。
这么想着,一海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他宝贝的黑壳苹果iphone来。手指轻轻滑动,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随即一道温柔得像流水一样的优美女声马上传进耳朵里了。
“喂,一海。”
话说自己一开始迷上现在这个女朋友的契机就是因为听到广播站里传出来的悦耳女声。虽然事后证明金无赤金,人无完人。这个外表看起来像小鹿斑比一样惹人怜爱的女孩有时候还是挺难伺候的。
为了让自己改邪归正,从会对自家老哥毛手毛脚的变态男人回归到只对女人柔软的胸部产生性趣的正常人,一海最近成了二十四孝男朋友,每天晚上都会给女友打电话,尽管每次他都无聊得直打哈欠。
把对抗枯燥无味的谈话的利器——手提电脑放到最近的大腿上来之后,一海一边打开游戏,一边笑着说道:“利佳,在做些什么呢?”
“刚刚和朋友吃晚饭回来哦。是了,一海,星期四下午没课吧。陪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我要买礼物给我的小外甥女。”
故作可爱的语气,只差没有让别人用肉眼看到每句话后面的粉红爱心而已。
明明在这之前还觉得很有女孩子味的说话方式此刻在一海听来却显得刺耳不已,一下下地锯磨着他的鼓膜。真正的可爱应该是自然流露的才对,单单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都叫人怜惜不已,甚至产生想把对方紧紧抱进怀里的冲动,就像……
“喂,一海?”
女友满是疑惑的声音总算把他从奇怪的联想扯了回来。他干笑了几声蒙混过去了。
“星期四吗?嗯,没问题。”
“那就约定咯。”
随后女友又开始聊起一些枯燥无味得犹如白开水的话题。他一边嗯嗯啊啊地适当应付着,一边单手玩游戏。当终于从穷极无聊的通话中解放之后,一海马上像做了一整天的苦活似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明明压根儿也不想打电话,却像个深陷情海的痴情汉一样,每天晚上打电话给女朋友,然后如遭大罪似的浪费大半个小时在没意义的对话之上。或许……换个女朋友?
被自己无情的想法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