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启发?”杜文浩奇道。
“嗯,要治这尸病,不仅要用那古方,还得从道家三尸虫处着手!”
杜文浩心头一动,想起了太医局珍宝阁那酒糟鼻子专业老道所说的话,当时这老道说了道家对这种病的看法之后,杜文浩一听便觉得走了旁门左道,所以没仔细听,现在钱不收居然也这么说,不由得他不重视了,忙问道:“道家三尸虫?那与这病有关吗?”
“有关!关系还很大!”
“说来听听。”
钱不收苦笑:“老朽对道术不熟啊。”
“那你刚才还说要用道术?你不熟你怎么知道道术管用?”
“师父,老朽没说用道术治这尸病,老朽是说治这病可能要用到道家对这种病的一些看法和方法,不是抓鬼驱魔的道法。”
“这样啊,我倒知道有个老道会这样的法子,当时他说了,我没太在意,要不,咱们去请教一下他?”
“行啊,是谁啊?”
“太医局珍宝阁守护,名叫张悟道。是个老酒鬼,找他帮忙花点好酒就行了。”
当下,二人带上憨头,提着一大壶好酒,趁着月色来到了珍宝阁。
运气还不错,老道没出去,正拎着个酒葫芦在珍宝阁前的院子里,一个人盘膝坐在草地上,望着月亮高歌自饮。
杜文浩拱手道:“大师真是好雅致啊,对酒当歌。”
酒糟鼻醉眼朦胧斜了杜文浩一眼,月光下辨认了片刻,终于认出来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哎哟,原来是杜先生来了,怎么?这深更半夜的还要来珍宝阁查阅医书?”
“不不,杜某这次来,是特意来找你的。——这位是我徒弟钱乙钱不收,太医院太医丞。那位是我徒孙。”
张悟道赶紧拱手见礼,随即大笑道:“哈哈,我明白了,你们师徒几个来找我,是想请我喝酒对不对?”老道酒糟鼻翘起来,使劲地很科长地长吸了一口,“我已经闻到酒香了,秦淮酒!对不对?”
“你这老哥鼻子还真灵,没错!给你带了一瓶好酒来。”
“哈哈哈!”张悟道得意地仰天长笑,“我就说了嘛,我教的法子,一准错不了!怎么样,孩子病好了吧?”
“没好,啊不,我还没用老哥你的药。”
“为什么?”张悟道瞪眼问。
“因为,我记不清你当初说的方子了。”
张悟道跺脚道:“哎呀你这人可真是,为何不早来找我呢?我告诉你啊!”
“我这不是来了吗,这次来,就是来特意请教来了。”
“那好,坐坐,坐下说。咱们便喝便说,如何?”张悟道招呼三人坐下,摇摇晃晃要进屋拿酒杯。
杜文浩忙一把拉住他:“不用了,今日月圆之夜,我们要给那孩子治病,治病的法子记不住了,所以找你请教。商量之后,我们还得回去给那孩子看病呢,就不坐了。你只需要把那方子再说一遍就成。”
老道当即把方子又说了一遍,钱不收不清楚的地方又当即问了他。直到钱不收满意地点头,这才告辞离开。
回来的路上,钱不收乐呵呵道:“这一次应该没问题了。”
“你找到了法子了吗?”
“嗯,不过,到底这法子管不管用,还得试了才知道。”
“这话对!”
回到五味堂,蒲家大儿子蒲岭和妻子苏喜芝正翘首以盼,听说钱不收找到了治病的法子,都是喜上眉梢,连着作揖致谢。
第219章 巫医是医
钱不收取了丹砂等六味药,研罗为末。先将丹砂等五味,用酽醋渍了,将曾青另用酒在铜器中渍浸,以纸密封头,一起放在大鼎上,先用熟炭火煮,然后再加生炭烧。
良久,取出药,果然如老道所说光明皎洁如雪,钱不收大喜。将一只已经准备好的雄鸡宰了,取鸡血和鸡心,和以枣肉,捏成小丸如黍米大小,让孩子吞服,又用绛色锦囊装了,绑在孩子头顶上,又拿几颗碾碎,作成药膏敷在婴儿小腹之上。
一切弄好正好子夜三更!
这药连续用了三天,孩子口眼窝斜终于有了变化,呆若木鸡的神情也有了好转,偶尔还会跟着人的移动和声音的响动转动眼珠了。
这个疗效让杜文浩和钱不收都是喜出望外,蒲家夫妇更是高兴地抱着孩子哭成一团。尽管这还只是初步的成绩,但有了这个成绩,便足以证明药效有用了。
蔺太医得知这个消息,急忙赶来,也是激动地热泪眼眶。虽然这孩子比正常的孩子差得太远,基本上还是个白痴,但足以让他欣慰的了。只希望以后的用药,能继续治好孩子的病。
钱不收把药方告诉了蔺太医,他便把孩子从五味堂接回了家,自己亲自给孩子照方治疗。
治疗这病方面,杜文汉朝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基本上是钱不收想到的和使用的方法,杜文浩欣喜之余,好好琢磨了一下这件事,不仅感慨万千,钱不收使用的法子显然带有很浓的巫医的成分在其中,如果说巫医只能起到心理安慰作用,在这里就不能成立,因为病人只是个婴儿,谈不上有什么心理安慰作用。
使用巫术加医术的方法治病,居然收到了显著疗效,说明中医博大精深,还有很多我们无法认识的东西。比如老外对刮痧、拔火罐不能理解,但中医千百年就是用这种方法治病的。在他们看来,或许这就是巫医成分,但事实却证明是有效的。
这件事,让杜文浩对古代医者不禁刮目相看,需要从他们那里学的东西太多了。
……
这一天五味堂来一个病人。是阎妙手接诊的。
此人喘的甚是厉害,手捂胸口样子十分痛苦,阎妙手示意身边的伙计搀扶着他走到桌前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阎妙手没好气问道。
那人却不回答,只是四周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阎妙手再问,那人脾气比阎妙手的脾气还要大些,粗声粗气地说道:“人家都说五味堂的坐堂先生是俊俏后生,怎么一看这么老了?”
阎妙手一听,没有好气地说道:“你是看病还是相婿?”
那人一听顿时大怒,起身还未说话,突然跌坐在椅子上,伏在桌前大口大口地喘气,很多看病人见状都围上前去想看个热闹。
憨头急忙捅了一下阎妙手:“师兄,这样跟病人说话,师祖知道了很责罚的。”
阎妙手说了那话,其实也就后悔了,听了憨头的点拨,更是懊恼,忙躬身致歉:“请问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我听说你的医术差得很,肯定治不了我的病。我还是找你们的杜先生。”
阎妙手听罢,真是火大,但是病人为大,到底还是忍了,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五味堂的坐堂先生,我师祖只看我们看不了的病人和急症。”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阎妙手,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给我看病,那我可以让你看……”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眼睛只瞧着阎妙手。
阎妙手听罢,见那男人分明还有话没有说完,便道:“你想说什么,一次说完好了,我好给别的病人看病。”
男人起身依旧捂着胸口,道:“很简单,你自以为是,非要给我看病,如果看不好,你可得陪我医药费!”
身边有病人窃笑,阎妙手再也不想和这等无赖讲理,起身说道:“既然你说我五味堂治不好你的病,那请你另请高明好了。”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妙手,不得无礼。”
话音刚落,只见从里间走出一个年轻男子,皱着眉扫了阎妙手一眼,正是杜文浩。
“是杜先生出来了。”
有人低声说道,大家很自然给杜文浩让开一条道理来。
杜文浩微笑着走到男人身边,道:“你还未让他看,为何就说他医治不好你的病呢?再说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什么都还没有给你看,你便给一个人的医术下了定义,我看这样不好吧。”
男人见众人对杜文浩毕恭毕敬的样子,便知道面前这位男子便是杜大夫了,便是自己要找的人,赶紧捂着胸口就要起身,杜文浩连忙将其按住,道:“我看你病的不轻,还是坐着说话吧。”
杜文浩对阎妙手道:“这病人我来治吧,我里面在扎银针,留针正好空闲了这么片刻。”
“是!师祖”
杜文浩听了听那人的呼吸,问道:“先生以前有哮喘?”
“先生说的是,但是有位先生说我得的却不是平常的哮喘。”
“此话怎讲?”杜文浩说着,示意那人将手放在脉枕上,自己开始号脉。
那人稍事休息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这哮喘每年的端午前后开始发作,中秋一过久就不再发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个哮喘是夏天发,而冬天至?”
“正是啊,先生。”
“那你平日里发作的时候应该是找过先生看了的,怎么如今喘的这么厉害了呢?”
男人长叹一声,道:“说来真是话长了,给我看病的先生虽说可以暂时缓解我的痛苦,但是一直不能断根就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情了,后来先生见我每每发作时,都痛苦不堪,他又无能为力,所以才推荐我来您这里找您看看的。”
杜文浩:“你这个病怎么得的。”
男人:“嗨,别提了。三年前,全家人一起出门踏青扫墓,我还记得那一年清明的时候就已经十分的炎热了,为了不让家人冒着炎热的天气出游,故而,鸡未啼鸣就动身了,谁知,那天走到扫墓的地方的时候,还是出了太阳了,当时我是走得又热又累又渴。我们扫墓的地方是一处好地方,有山有水,家人带了好些熟食,准备就在那里游玩一天,我见山泉清澈,便咕咚咕咚喝了很多,甚是惬意,喝了很多山泉之后,便和家人一道一起就在泉边吃了家里带来的许多东西。大家都饿了,东西也吃了很多,谁想还没等到太阳下山,我就开始喘了。从那以后,每年端午开始喘,喘到中秋为止。”
杜文浩问完病情之后,看了舌象,看了脉象,提笔便给这个男子开了个方,方子很简单,只有三味药——栀子、焦山栀、淡豆豉。
那男人拿着这个方子之后,不禁大声说道:“大夫,我可是找过很多的先生看过的,这两年一直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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