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他爸!这里是医院,小翔还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最后捂着嘴巴一屁股倒回椅子。
“哼!”男人狠狠地甩开于修,指着门口呵道,“滚!我们不想看到你这个贱货!”
“伯父……”于修被对方大力一甩,踉跄了一下,语气带着恳求,“你让我在这里等翔哥醒来好吗?我保证不吵也不闹,我……”
“叫你滚没听到啊?”男人险些爆发的怒火被他生生压制在握拳的双手。
“伯父,请你让我留下来……”于修努力争取着,“我想看着翔哥醒来,他现在在抢救,我根本没办法平静,我想在他身……”
“砰”的一记撞击声,头被撞在坚硬的墙壁上,于修几乎有一秒钟的大脑空白!
“再不滚就报警啊!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买断人命啊!”
“翔他爸!”
男人被越哭越凶的女人打断,意识到自己过分的吵闹,最终闭了嘴,重重地坐回椅子。
于修捂着吃痛的地方,微微晃了晃,脑袋好像清醒了些,扶着墙壁想坐在他们的对面,却撞上对方投来的鄙夷眼神。
那眼神,夹着愤怒和嗜血,几个小时前,他在左边见过。
于修看着他,又转头看向依旧闪红的警示灯,愣了愣,脚步慢慢朝后退去。
走出医院大门,空气里的寒冷刺入肌肤,在迈出脚步的下一秒,大脑忽然一阵晕眩,身体落叶似的,朝后仰去。
身体好像被什么轻轻接住,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于修喃喃着,“翔哥……”
抱着他的那双手,在黑暗中青筋膨胀。
************
不知昏睡了多久,于修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大脑隐隐作痛,慢慢睁开眼,适应了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他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处。
视线从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慢慢移到环在腰间的那只手,那只手的主人,和他一样,赤身裸体,两人暴露在被子外的身躯仿佛激情过后的暧昧。
于修慢慢闭回眼,似乎在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别装睡。”
冷不丁传来的喃呢声,伴随着对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于修一动不动,昨晚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晕在医院门口,好像还看到了一个人,原来那个人,是他。
“我叫你别装睡。”
身边男人的身体好像有些不耐烦,环在腰间的手力道蓦然加重了,他的身体朝于修挨了挨紧。
于修皱了一下眉,忽然说,“别用你那玩意儿顶着我。”
感觉到身边的人僵了一下,于修撑着手臂从床上爬起来,双脚刚落地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腰。
“于修……”
他低喃的声音几乎颤抖,拥住自己的双手越来越紧。
“于修……”
一遍一遍的重复轻唤,于修知道,他在压制,在忍耐。
“黎暮成,我们已经完了,请你放开。”
“于修……”窝在他的肩颈,满脑全是他性感的身躯和魅惑的眼神,黎暮成不住的喃呢,“于修,我想你,我真的想你,我们做一次好不好?”不等回答,手已经先大脑一步捏住了对方胸前的两粒凸起。
“唔……”冷不丁的一个力道让于修身子一颤,他猛地从床上站起,却再次被大力甩回床上。
于修只觉得大脑又晕了一下,皱着眉,想躺着缓解疼痛,任由身上的人欺压着。
黎暮成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盯着他头上紧捆的绷带,顿时冷静下来。
翻□躺在他旁边,揉着绷带处,黎暮成放低声音说,“疼了吗?昨晚的事还记得没?”
见他闭着眼沉默,黎暮成继续道,“为什么要跑回酒吧,白白挨了那傻逼两巴掌还不甘心,还要回医院折磨自己,那种人也值得你挨这么一拳?你过去不是存心找揍么?还好只是破了点皮没有脑震荡,不然我……”
对方突然睁眼瞪着自己,黎暮成将鼻子凑到他脖间,伸出舌头舔吸,声音有些沙哑,“你醒了,我们做吧……”说完低头去吻对方嘴唇。
于修歪头躲过他的突袭,而黎暮成似乎觉得无所谓,转而掠夺他的脸颊,湿滑的触感从耳根渐渐蔓延到脖子。
黎暮成吻到喘息,翻身压回他的身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忘情亲吻,左手沿着光滑的肌肤慢慢下滑,在握住对方半硬的□时,他听到身下的人发出低沉的声音。
“黎暮成,我们已经完了。”
——我们已经完了,请你放开。
虽然只是重复,可黎暮成已经停下动作,一次他可以无视,两次他绝不能忍受!
“你他妈给我闭嘴!”狠狠抓住那□,直到对方发出闷哼,黎暮成才满意地勾起嘴角,“我们的事由不得你做主!我他妈今天就是想干你!”
猛地反手把身下的人翻了个身,他光滑性感的背脊,臀部在自己眼底暴露无遗,情/欲朦胧了他赤红的瞳孔。
全身的疼痛蔓延到心底,抓着白色床单的手在微抖,于修努力抑制胸口上涌的怒火,冷静地说,“黎暮成,如果你今天做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几乎是在欲望贯穿的时刻,黎暮成蓦然僵住。
“我们完了,我们早完了……”于修的声音淡淡,却让人感到心寒,“在我父母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第03章
黎暮成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没有阳光,而是大片的夜雾。睁眼的一刹那,视线中安睡的身影让他骤紧的心脏归于平静。
在自己手中放逐一年的人,如今再次回到身边,那种熟悉的味道,在消失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渴望,如今只是远远看着就无法转移视线。
黎暮成静静地看着熟睡人的脸庞,满眼的宠溺。轻轻低头吻上他的眼睛,什么时候,连这种平淡的亲吻都已是奢望。
一年,过去的一年自己究竟是如何独自度过的,黎暮成无法回想。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身边的人,是绝不能再放手的!
于修完全清醒的时候,一切照旧。
身体还是一丝/不挂,身边还是躺着那个人,如果不是脑中零碎的片段,和他一声一声低喃的“于修”,他还以为自己做了场梦。
微微晃了晃混沌的脑袋,一半昏迷,一半沉睡,让他几乎无法判定,自己躺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一年后的他,变得更粗暴,变得更蛮横,于修以为自己不再贪眷那份温暖,却还是在他近乎乞求的呼唤声中,变得犹豫。
轻轻掰开横在胸口的手,于修慢慢地爬下床,找到不远处扔在柜子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来,刚把裤子的拉链拉上,赤/裸的腰被人从后面环住。
黎暮成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之后,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再继续装睡。”这样的姿势,根本穿不了衣服。
“不想让你走。”黎暮成的声音带着疲倦,“你在身边,睡不着,怕你偷偷跑了。于修,不要走,我想要你……”
于修闭上眼,说,“不要告诉我,我们一丝/不挂,昨晚你没有怎么样?”
搂在腰间的手僵了僵,黎暮成的声音清醒了大半,他说,“你以为我是那种人?”
“难道不是吗?”话音刚落,身体猛地被翻转,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我只是抱着你睡觉而已!一年没碰你你知道我昨晚忍得多痛苦吗?光是看着你的脸就想和你做,可我连你的嘴都没碰过!”
“哦,谢谢你啊。”于修抬了抬眼皮,伸手去拿衣服,后背却“嘭”得再次撞在墙壁上。
胸口的肌肤猛然被一口吸住,湿滑的舌在胸前在腰间一寸寸大力舔过,裤子早已被他一把扯下,再次暴露在空气中的自己的□,让于修头脑清醒了大半。
他一动不动,只是张了张口,说,“黎暮成,你这是在强/奸。”
“啪——”猝不及防的一掌耳光掴在脸上,有了前两次的基础,这次,于修连眼睛都不眨一眨。
黎暮成的底线在瞬间崩溃!
“妈的滚!给老子滚!”猛得踹了一脚木柜,于修已经拿着自己的衬衫走到了门口。
门关上的刹那,隔断了屋内再次暴发的撞击声,也隔断了两人曾经的一切。
走出大宅,又是晚上。
堵在胸口的压抑和昨晚从酒吧出来时一样,只增不减。
脸上还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着,他也没去注意,在半路找了家面店草草填了胃,于修再次走进那家医院。
走到半掩的病房门口,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太好了,于修心里有一丝释然,翔哥醒了,他还好好的。
几乎是同一刻,病床上的士翔注意到了门口微晃的身影。
“妈,我想喝粥。”他对床边的妇人说。
妇人面露笑容,“好,妈回家给你炖啊。”
“妈,我想马上喝,你现在回去煲好不好?”妇人满心欢喜地走了。
于修随着妇人的离开拉开房门,进门前,他把头上的绷带扔进了垃圾桶。
“翔哥……”他立在床边,一时间语塞。
“修。”士翔坐靠在床头,脸上仍旧苍白,“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于修鼻子有些发酸,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说,“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别这样,修。”
士翔移开视线,于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个人沉默了半天,于修说,“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士翔扭回头,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任由他一下一下刨着苹果皮。
这种气氛让于修不安,士翔是那种只要在身边就能给他安全感的人,而这一刻,他感受到的只有不安。
“翔哥,给。”
士翔盯着苹果,半晌才说,“你喂我?”
于修愣了愣,说好,用刀划了一小块,递到他嘴边。
士翔张口,却说,“我们分手吧。”
苹果僵在半空,没人吞,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