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爸不忍低头去看,悲凉的摇摇头,花嘉倪也跟着一起跪下,连话都说不全了,哭着乞求道:
“爸,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真的,不要再逼我了,”
花大海心寒的哀叹一声,有些沉浊的眼睛幽幽的望着天花板,泪水横流,挫败的走到门口,打开门,闭着眼说道:
“不可能了,你已经选好了,以后过得好坏,都别埋怨说我当初不管你,路是你自己选的,是黑是白,你自己走吧,你们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就当…,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了。”
花嘉倪伤心欲绝,哭着扑到花大海腿边,拽着有些老旧的裤腿,苏锦鼻头发酸,赶紧起身上前,无比痛心的把偎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花嘉倪抱了起来,将哭的快要断了气的人搂在怀里,忍着疼的发胀的眼眶抚弄着花嘉倪乱糟糟的头发试图能安抚他,苏锦看得出,此时此刻,局面已定,就算有万般无奈与不舍,也都没用了。
花嘉倪也哭傻了,就这么闷在苏锦胸前,鼻涕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涌,为什么只能有一个选择,他虽然仍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可另一个层面上,他还是拼命的希望,父亲能接受他的真实xing向,就算有一天苏锦真的离开了他,他哪怕从此孤老一生,也不用违心的去和一个女孩子结婚。
“走吧,别再来了。”
花大海眼里都是泪水,咬着牙使劲往花嘉倪背上推了一把,趁着苏锦没留神往后退的一瞬间,决然的关上门……
回去的路上,花嘉倪一直都不说话,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从今以后他可真的是无家可归了,连最后一个避难所都对他关上了门。
苏锦沉默了片刻,涩涩的声音寥寥的说道:
“嘉倪,你,还有一个家,只要愿意,我会给你。”
一直等的心都凉了,也没听见花嘉倪说一个字,是接受,还是拒绝,无从知晓,也许现在的气氛,并不适合说这个吧,苏锦在心里自欺的安慰着。
回家后的花嘉倪直接睡觉去了,苏锦和他说话也不理,迷迷糊糊感觉苏锦给他盖上被子,又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儿才关上房门。
花嘉倪说想一个人待会儿,苏锦只好下楼去了客厅,他虽然同样承受着矛盾的痛苦,可他心里却隐隐庆幸着嘉倪最后的选择,花爸也许会想通的,毕竟血浓于水,不是随意就能阻断的。
看着电视又有些心不在焉,忽然,电话却响了,苏锦皱了皱眉,看着上面的数字,迟疑了片刻儿,划开了通话键,声音透着不耐烦,
“喂,干什么?”
里面的人哈哈一笑,玩笑道:
“想你了呗!还能干什么,和你那小情人过得挺舒坦啊!连兄弟我都抛脑后了,”
苏锦阴测测的开口说道:
“你不在美国好好待着,怎么忽然想起我了,又要借钱?”
“喂!姓苏的,别那么俗套好吧,我吕铭谁啊,是从小和你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偶尔借点儿钱,至于跟我这急头白脸的,过一阵还你就是了,怎么样,出来喝一杯吧,好久没见你了,”
“我走不开,”苏锦冷冷的回绝,说起吕铭,又让他想起了上次在酒店遇上的那个刘繁,恨屋及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切!得了!你在家等我,5分钟到,别不开门啊!”
事实证明,吕鸣确实是掐着点儿过来的,一进客厅,就搓着胳膊上的毛孔,直嚷嚷,
“靠!你他妈是死人啊,调那么低的温度,怕放臭啊!”
苏锦撇了他一眼,脸阴沉的跟锅底似的,从小到大,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跟他说话的也就俩人,一个是眼前这个穿着无比恶俗的沙滩裤的人,一个就是花嘉倪。
吕铭手里的遥控器不断的发出嘀嘀声,看看差不多了,往沙发上一撩,
“有酒吗?你不会就让我这么干坐着吧!”
昏暗的镁光灯照在宽大的酒吧台上,苏锦抬手从头顶的架子上拿出两支酒杯,只满上了其中一只,而把另一支空的推到吕鸣身前,那人也不介意,抄起酒瓶自己动起手来,末了,又贼眉鼠眼的乱看了一圈,坏笑着怂恿道:
“喂,怎么不见你那小情人呢,啊?叫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嘿嘿,看看什么姿色的美人能把你这苏大公子勾的连家产都不要了,”
“楼上睡觉呢,况且也没必要让你见,赶紧喝完走人。”
“噢!我该不会是打扰了你们的,嘿嘿,不过话说回来,你带着他跑出来,就不怕你大伯找到这来?我之前去了趟那边,等了两天都不见你,我就猜准了你是回这了。”
苏锦没说话,他来这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因为恰恰厌恶到极点,所以才会选择这个地方,苏家的人都知道,他是一步都不愿踏进这栋房子,甚至是恨的牙根痒,所以也自然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边。
吕铭弄了个自讨没趣,扒了扒头发,语气也跟着正经起来,
“你下一步准备干嘛?真不打算结婚了!?不会真要这么下去吧!”
“就这么下去,只要他愿意跟我,随便去哪都行,大不了把公司卖了,重新开始,”
吕铭看着苏锦说的一脸平淡,就跟讲别人的事儿一样,惊诧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苏锦原来是和他们一起混的,谁几斤几两重那都心里明镜的,尤其是这姓苏的,那小情人换的就跟换床单似的,腻了烦了甩几个钱就走人的混蛋事儿干的多了,从没动过感情的人这现在是怎么了?吕铭实在想不通,心里真估摸着是精神不正常了。猛的一探身,差点撞到苏锦脸上,
“操,你他妈什么时候看上琼瑶剧了?!这还是你吗?!太科幻了吧,你确定脑子没病?”
苏锦摇摇头,看着手中的玻璃杯,仰头缓缓喝掉,低沉而又清晰的说道:
“没病。”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要搁在几年前,打死都不敢相信这事儿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自从花嘉倪出现了,就好像对谁都没心思了,就想跟这个人好,好一辈子的那种好,就算两人一波三折的走到现在,可他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每一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苏锦扯出一丝苦笑,光线打在他的棱角清晰的脸上,显得是如此的落寞。
(不好意思啊各位,昨晚学校网络出问题了,所以现在才更,谢谢大家的支持啦~~)
第七十四章 不祥之客
花嘉倪今天意外的不用做早餐,因为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了一张紫色的便签贴在床
头柜上——公司有事,好好在家!
字写得有些潦草,看起来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花嘉倪顶着烂轰轰的鸡窝头,拿着便签踢上拖鞋在整
个别墅里晃了一圈,又往窗外看了看,还真是只有自己一人,难道不怕自己再跑了?!念头一闪,花嘉
倪忽地有些自责,不管这是善还是恶意的揣测,至少都说明了自己还在独自摇摆不定,胆怯又窝囊。
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为自己活就好。这句话谁都会说,可现在想想真是打骨子里矫情,人是群居动
物,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叫世俗,如何逃的了,试想,如果说一段没有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话
,那一场处处被人赶杀驱逐的爱情才是最可悲的。
自己只是普通人,是不是允许畏缩不前,毕竟安于现状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苦笑的走到门边,带着那么一点儿兴奋扭动了门锁,咔咔!咔咔!花嘉倪心里一沉,终于知道能让苏
锦如此自信大胆离开的原因了,只要把钥匙从外边多扭一圈比说上一百句恐吓的话都要管用。
花嘉倪顿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手心一紧把便签握成皱巴巴的一团,怒冲冲的对着门板泄愤的踹了一
脚,狠狠的骂道:
“苏锦!你这变态!”
真傻,天真的以为深陷于感情怪圈无法自拔的只有自己,原来连向来品性桀骜不驯的他也没能跨越过这
条混沌的沟渠,怒火之后,悲凉又渐渐袭上心头,回到客厅,泄气的匍匐在沙发上,看着窗台上偶尔停
落的麻雀,如此的自由自在。
被锁在屋里的感觉是无比糟糕的,虽然什么都不缺,可那种怪异的空虚感像成群结队的小蚂蚁钻进身
体里,总想让人忍不住想使劲的嚎叫一番。
花嘉倪从冰箱里搬出来一堆苏锦提前给他屯好的粮食,随手挑了张碟片,塞进影碟机,然后一屁股坐
在沙发上,慵懒的唆着西瓜味的棒冰,享受着一时的惬意。
如果有一天,连苏锦也离开了,他要怎么办?不是没想过,而是想不出结果,反正家是回不了了,难
不成再跑一次,或者是苟且在另一栋房子里,继续像现在这样做他最隐秘的情人?!
“把门打开!”
一声冷厉而苍老的声音透过门缝穿了过来,随即传来彻骨的锁头的扭动声,花嘉倪在听到这个一辈子
都忘不掉的声音后,浑身一震,一股电流迅速顺着脊梁柱直窜头顶,还是被找到了吗!
花嘉倪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扇门,像是等着最终的宣判,直到完全打开,老人伴着拐杖发出的笃笃声响
,迈进了房间。
依然是那种不屑甚至带着浓烈的鄙夷的眼神,威严的坐在沙发上,后面是一排衣着相当讲究的随从,
花嘉倪光是被这种气势都震慑的小腿发抖,更别说是说什么了。
“你还真是会躲,苏锦呢!”
花嘉倪僵硬的站在那,低着头,手指机械的抠着沙发,小声的答话:
“去,去公司了,”
老人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那正好,我这次来目的还是一样,你也别怪我不讲人情,他明年都要做父亲的人了,你就不能放
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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