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很干,嗓子里也很瑟,叶明试了两次张嘴,吐出的气音比风箱里的尾气还哑,只好牢牢盯住小护士手里的半杯清水,垂涎欲滴。
幸好这丫头还没莽撞到底,眼力件儿还是有些的。
“您等等啊,我都忘了,我知道您现在一定非常渴,不过昨天才刚刚洗完胃,现在不能大口喝水的啊,这样吧,啊,你等等我啊,我去找点东西……”
小护士说完放下杯子就跑,蹬蹬瞪的脚步声响彻半栋楼,叶明觉得床都跟着颤了。
就是个毛毛糙糙的没长大的孩子嘛!
没大会,毛躁的小女娃又扑通扑通的冲了回来。
棉签沾上水,一点一点的润湿干裂的嘴唇,虽然于肚子里的火烧火烧只是隔靴饶痒,到底比刚刚干巴巴的时候好多了。
叶明顺过一口气,“这……是医院吗?”
“啊,啊!”
“既然是,你刚刚跑那么大动静,不是要打扰到很多人了!”
叶明习惯成自然的开口说教,公德心啊公德心,这个时代的孩子们就是太骄纵了才变得都那么唯我独尊得无法无天。
女孩子眨眨眼,“啊,没关系啦!”
“怎么能没关系呢,你看,你从我这屋里跑出去,风风火火的,人家一定会说,这个病房的病人真难伺候,把小护士折腾得都成火车头了!”
“嘻嘻,叶先生你真有意思,不过你放心啦,不会有人怪你的,风先生包下了整层楼,现在电梯都不在这层停哦,所以没关系啦,这里只有你,绝对绝对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的!”
“啥?!”
叶明彻底傻眼了!
这就,这就真的豢进笼子了?!
连电梯都不停的话,那岂不是连出去的路都封死了?!
几个小时进进出出,只有这一个护士小姐,几乎叶明一定下来,拿眼直勾勾的顶上任一监视器三十秒,那漂亮的毛躁的简直是惊天动地鬼神的小姑娘就会以一种五十公里急行军的姿态冲进来问叶明有什么需要,到最后窘得叶明都不好意思说我只是发呆,然后惯性的盯起墙上的某个突**……只好闭了眼,养神装睡顺带思考。
神思者的冥想坚持到风御翔的出现,自动停止。
天已经黑了,叶明早早坚持着让小丫头护士关掉了整层楼用不到的灯,连她自己病房里的也关掉。
黑暗有时候是压迫,有时候会让人心安,模糊了边界,会有种超脱心灵的自由。
即使自欺欺人,但是现在,叶明需要。
叶明的脑子乱糟糟的,跑马到外太空,直到自己病房门被推开,叶明看到走廊尽头的感应灯一个一个遂一暗下去,而门口的人,站在光明里,却也将所有明亮掩住,留给他一个模糊的影。
叶明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即使是只鸟,也有权不取悦笼子的主人。
黑色的眼睑瞬间变成了艳丽的红,目光灯亮了。
叶明想起一个故事。
有一个画家在静夜里画皑皑白雪,却在天亮后骤然发现遍地黄沙。
那是电灯泡与日关灯的区别。
所以我呢?
在人造的光芒与天然的黑暗之间,哪里更好方便藏身?
叶明睁开眼睛,影子已经成人,而且一分为三。
叶明莫名的就觉得呼吸困难,下意识的摆动了一下手腕,玻璃瓶在半空中晃动了一下,撞到挂点滴瓶的吊杆,声音极脆的。
雷震仍是双手环胸的那副阴阳怪气,倚在门口的墙壁上,眸色深沉。
林展飞可就没那么客气,从窗边拖来一把椅子到窗边,大咧咧的坐了,“今天好点没?”
这淡然的慰问简直像在看望多年老友,叶明小心翼翼的拿眼白瞪了他的边角一眼,我跟你,很熟吗?
倒是风御翔,抬头盯了那几个监视器一眼。
几乎就是一眨眼,走廊里传来扑通扑通急行军的脚步声。
毛躁的小姑娘再次毛躁的一头撞进病房里,雷震往边上让了半个移步,开启的门沿挂到他的衣角了。
“风先生,庄医生说他下班去吃饭了,晚上十点以后才会开始值夜班!啊,对了,庄医生说叶先生可以吃流质的食物了,他在老饕食物给叶先生订了粥,不过叶先生只能吃四分之一的量……啊,送来了!”
也不知道她身上带了什么样先进的通讯器,也没见她怎么作势倾听,只是啊啊啊啊了一通,留下一句我去楼下接外卖,转头就跑掉了。
接个外卖用了半个小时,拿回来的东西叶明第一眼瞄到差点喷出来,那那那那那是粥吗?那明明是米糊好不好,院里当年收过没满月的孩子,若修然吃到的第一口人间烟火就是这个东西,可是可是他已经到了只能吃这种没牙的孩子跟老头老太太才专享的食物的地步了吗?!
传说中的食物一进屋就被倚在门口的雷震拦截了,风御翔抬手去要没要来,“看也看了,问候也问候了,你们俩是不是该滚了?”
风御翔快快的赶人,当然不可能有效果。
呃,也有,雷震也就送出去的半勺粥中途改道进了自己的嘴,然后在风御翔发表之前嘴对嘴的封给叶明。
林展飞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死死抱住眼珠子都要登出来的风御翔!
雷震慢条斯理的扯过毛巾,随意摸了一把自己的嘴,又仔细帮叶明擦掉刚刚那加料的一吻蹭到脸上的附着物,“你今天说的那些,我现在就告诉你,全——是——废——话!老子一个字也不会听!”
“人是你捉的不假,可当初是咱们三个一起上的!味道也是一起尝的,你现在一句他不喜欢就想踢开我喝展飞私藏,没那么好的事!”
雷震说完,回过头来用指腹轻柔的摩擦着叶明的脸,目光柔软的一塌糊涂,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叶明目瞪口呆:“习惯,喜好这些东西,你不尝试怎么能打破?三个人的第一次经验,你有!一个人的*,你也知道,其实就是综合一下,把一夜的快/感叠加出三份,你还怕什么?”
“还是,你其实是罗宗宇派来的内奸?二桃杀三士啊,一个叶明,毁掉风林雷三家的联盟,这个主意,这是很高明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带微笑,眼角眉梢挑起一丝丝光,轻飘飘的抛给风御翔,而空着的手就顺着毯子一路探触到底,然后隔着病服握住叶明已经被吓得绵软瑟瑟的命根子。
子爱
118章
人到了逆境的时候,总会有这个那个属于自个的减压方法,想这个那个有的用没得用的方法给自己减负,哪怕没用,总也会觉得心安,所以说瞎忙活其实就这么来的;然而一旦到了受无可受承无可承的地步,反倒不会这么自己穷折腾了。
叶明现在就是,比权势他下辈子投胎都未必能赢过风林雷三家BT少;比能力,他这辈子已经是拍马不及;比无耻下流BT程度,那更抱歉,叶明活了三十五年都这规矩,临时让人降个标准下限,还真是陋习难改!
所以叶明这一回生受了这个大刺激,唯一剩的本事就只有——天塌下来当被盖了!
困扰,纠葛,违背常理,一切都在挑战叶明能接受现实程度的底限,而这种冲击的狂猛程度,直接启动了叶明的颓废型自我保护机制,在自我催眠昏吧睡吧睡死拉倒昏迷万岁的指导下,叶明睡了不醒睡了不醒的狂迷糊了三天,不管吃饭如厕扎针做检查,有人拽就动一把,有人扯就挪一步,不拽不扯那就合上眼皮直接梦周公。
等到庄华伟察觉出不对的时候,叶明已经到了睁眼也是睡着闭眼也是睡着的最高混沌境界,叫个名字没三十秒反射弧弯不到头!
如此这般,庄华伟赶紧打发小章鱼儿推着叶明出去散心去,只要太阳出去了,就在轮椅上支根带秤的杆子,带着点滴瓶子开始漫长的散步,散的小章鱼儿旁晚回到家,两眼泪汪汪,脚肿了,肿出好大一个哇唔!第二天迫不得已换了一双土的掉渣的宽松布鞋,得张瑜推着叶明一个劲往犄角嘎达钻。
这一天风御翔翘班过来,一脚踏进病房空无一人,当即黑了脸,一边在肚里在默默细数章鱼十八吃,一边掏出电话就要天上地下的通缉叶明,幸好庄华伟从监视器里看到风御翔驾到,赶过来正好够按住防御性发通缉令的。
“楼下花园呢,”庄华伟说,“这人虽说不像花啊草啊的得光合作用吧,可也不能剥夺他晒太阳的权利啊!”
“你就不怕他晒着晒着晒昏了章鱼自己跑掉?”风御翔对庄华伟的自作主张极度不满。
“不会不会!”庄华伟对他连摆手带摇头,“我让章鱼跟他说了,只要叶先生失踪超过半小时,风大少就把她卖私**里去……”
风御翔完全无法想象的瞪大眼,“庄华伟我什么时候得最你了,你败我败得这么不遗余力?”
“你虱子那么多,也不差这一只了!”庄华伟闲闲摆手,打发人的意图极为不加掩饰。
“那他就真乖乖听话了?”
“是个正常人都会听话,因为牵连无辜,会有恻隐之心!风少,其实我得说能冷血到您那份上的也算奇葩!”
“嗯,这么说助纣为虐到你这号上的算什么啊?”
“啊,大少,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对了,我明明也是被胁迫的一员啊,要是叶明跑了或者怎么样了,你会让我好过吗?对吧?只是这威胁没经过叶明咱们俩私了了……不过,我还是得说,风少,这恻隐之心也是有底限的,你要真逼急了,到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时候那就完蛋了,就像那久病床头无孝子,虽说是先有久病后有不孝,可是多明显啊,你现在的行为就是让他久病让他麻木啊!真到逼头上了,你亲手帮忙修炼出一个金刚不坏,我看你还那什么捏人七寸……”
庄华伟唠唠叨叨的像个八十岁老太太,一变擦眼观色一边忠言逆耳,直到张瑜带人从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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