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人敲门。江岷峨跟宋伯贤两个人同时一副惊喜的表情抢着去开门,却发现是金辙遖站在外面,又同时流露出很失望的神情。
金辙遖装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说道:“你们这是几个意思啊?我是扫把星吗?我来一趟,你们俩干嘛要换成那个表情。”
江岷峨赶紧说:“哦,没事。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金辙遖从包里拿出一个眼镜盒说:“我来还墨镜啊。”她把眼镜盒递给宋伯贤,然后疑惑地问江岷峨:“他眼睛好了?”
江岷峨心虚地应付到:“哦,是啊,现在没事儿了。”
金辙遖又仔细研究了一下两个人的神情,问道:“俊哥不在?”
江岷峨说:“哦,现在不在……”
金辙遖指了指宋伯贤:“这些天一直是你帮俊哥照顾这家伙吗?”
江岷峨说:“也说不上是照顾吧,他自己适应环境的能力还挺强的。”
金辙遖说:“你也真是辛苦了啊。要不今天我来当这家伙的保姆好了。上次说是要给你们当导游,结果也没玩得起来。今天我来监护这家伙吧,你有什么事需要做尽管去忙吧。”
江岷峨有点惊讶。他没想到金辙遖竟然像是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一样。他的确是很想找到宗政俊看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是看到宋伯贤也是一副很担心宗政俊的样子,又不太敢让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但如果金辙遖帮他看住宋伯贤的话,他就可以放心去找宗政俊了。
金辙遖像是得到了江岷峨的默许一样,没等江岷峨做出回应,更不等宋伯贤表露意愿,直接连拖带拽把宋伯贤哄了出门。两人前脚一走,江岷峨就赶紧进卧室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然而他再一开门,却看到门口站着宗政俊的母亲。
宗政俊母亲看江岷峨一身准备外出的打扮,慌忙问道:“哦,你这是要出门办事吗?”她见江岷峨面露难色,失落地说道:“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江岷峨一下子心软了,忙说:“没有,我只是想出去随便逛逛的。您是不是有事儿啊?您先进来坐着再说吧。”
宗政俊母亲换好拖鞋后问道:“我们家那头倔驴晚上是睡哪儿的来着?”
江岷峨把宗政俊母亲领到宗政俊睡的单人床上。宗政俊母亲坐在床边,一只手抚摸着宗政俊睡过的枕头,像抚摸一只熟睡的猫一样。就那样抚摸了几下之后,她突然哭了起来。
江岷峨吓坏了,一时间却找不到了纸巾在哪儿。他只能一边安慰着宗政俊母亲一边问道:“您这是怎么了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宗政俊他干了什么坏事了?”
宗政俊母亲语无伦次地哭诉道:“这头倔驴啊……他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让我这当妈的拿他怎么办好啊……”
江岷峨劝道:“您别着急,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跟我说,我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他要是敢惹您生气,我就帮您出气,您看怎么样?”
宗政俊的母亲一边继续啜泣一边说:“这倔驴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跟娱乐圈的人勾搭上了,还把他爸气成那样。那娱乐圈的人哪能沾惹上啊,那就是一浑水啊……也怨我,我只知道那个人是我们家那倔驴留学时认识的同学,哪成想那人留了学还去趟娱乐圈那浑水啊。从娱乐圈那浑水里爬出来的哪还有什么好东西……”
江岷峨心想,果然是跟宋伯贤有关系,但宗政俊父母对宋伯贤乃至整个娱乐圈这么大的偏见是哪儿来的啊?他劝道:“您可能是有点误会了,娱乐圈的人不一定都是乱七八糟的。像宋伯贤,他跟他在的那个组合,是真的正正经经搞流行音乐的。不是您想象中的像风俗场所似的。宗政俊他交朋友也是有原则的,您难道还不相信您自己的儿子吗?再说,宋伯贤他现在已经不在娱乐圈做事了,他正在准备换别的工作。您也可以不必把他硬算成娱乐圈的人啊。他也是留过学的,肯定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宗政俊母亲摇摇头,感慨道:“你们这群孩子啊,别看已经这么大的岁数搁这儿了,根本什么都不懂,全都脑袋里想得天真。老话说得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老话啊你别不信,都是经过多少实事给证实过的。那叫宋什么的小子,放在早几年,那就是戏子,别的说的都没用。你刚刚还说什么他是正正经经搞音乐的?我昨晚上网查过他的底儿了,他真要是正正经经搞音乐怎么还能搞出那档子乱糟糟的事儿?”
42、失魂落魄
江岷峨知道宗政俊母亲所说的“乱糟糟的事儿”是指什么事。
其实他也一直心存疑惑,但一想到宗政俊跟宋伯贤已经算是比较要好的关系了,宗政俊都没怎么提那件事,他一个半路认识的就更不敢问了。但实际上跟宋伯贤相处的这些日子,江岷峨倒一点都不觉得他像娱乐圈里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宋伯贤每天刻苦学中文的时候,有几次江岷峨甚至觉得他才应该去走宗政俊的学术道路。
宗政俊的母亲继续说道:“他爸劝他离那姓宋的小子远远的,结果这倔驴……唉……他爸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好,怕他被坏人骗了。这年头坏人又不长着坏人相。老话总是没错的啊。本来因为他相亲的事儿,我们两口子都已经够上火的了。哪成想又来这么一出……唉……”
一提到相亲的事儿,江岷峨猛然想起,他还没顾得上问宗政俊有关姜雪薇的事儿。
那天在那样的情境下,姜雪薇所说的“后续进展”,听上去更像是符合宗政俊父母心意的进展吧。但刚刚听宗政俊母亲的意思,他们夫妻俩对宗政俊相亲结果还处于“上火中”的状态的话,应该就意味着宗政俊相亲的事儿还没有达到满意的程度。到底真相是什么样的?
他警觉的等待宗政俊母亲接下来说的话,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但宗政俊母亲却只是唉声叹气抹眼泪,没有再说些有实质内容的话语。
等了一会儿之后,宗政俊的母亲渐渐不哭了。江岷峨起身去厨房拿了餐巾纸,让宗政俊母亲先擦擦泪。他看着宗政俊母亲还是很伤心的样子。这时江岷峨突然意识到,从打她进屋之后自己还没有给她送喝的东西。他赶紧去厨房冰箱里,开了一个大瓶果汁,又翻出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倒了一大杯果汁给宗政俊的母亲端了过去。
宗政俊的母亲一只手还忙着擦脸上的鼻涕眼泪,另一只手伸手去接江岷峨递过来的果汁。江岷峨见她已经握稳的杯子,便松了手。怎料宗政俊母亲似乎还在分神,她握住纸杯的手过于用力,纸杯一下子就变了形向着中间凹陷下去,杯子里的果汁一下子溢了出来。
宗政俊母亲一慌,手一抖,整个杯子干脆扣在了她的下巴上,随后又跌落在胸前,在胸前轻轻滚了一下之后才翻落到地面上。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等江岷峨跟宗政俊母亲反应过来,宗政俊母亲的脖子上的项链和上衣已经被果汁侵入。
江岷峨慌忙连说着对不起,宗政俊的母亲说:“不不不,是我不好,是我不专心,害的你还得再打扫一下地板了。”
江岷峨手忙脚乱地把旁边没用过的餐巾纸往宗政俊母亲手里塞。宗政俊母亲稍微擦了一下,却发现果汁的颜色很难擦掉。而且,即使是不会被染色的项链,也能明显看到因为果汁里面糖分的集结而导致的粘腻。
江岷峨说:“要不您还是去卫生间里用水清洗一下吧,果汁里的成分可能会对项链有损害。而且,您这身上衣,染色成这样,就这么穿出去您也不太方便。您先去试试看能不能洗掉,我去翻宗政俊的衣服给您找一件外套,要是洗不掉您就披着外套回去吧。”
江岷峨把宗政俊母亲送进卫生间,教宗政俊母亲锁上门之后便去找外套。接着他拿着外套回到卧室里坐在宗政俊的床上等着宗政俊母亲出来。
但宗政俊母亲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起初江岷峨还能听见一些水流声,后来却静悄悄的,不知道她在里面在做些什么。江岷峨又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动静也没出来,便有些不放心。他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轻声问道:“外套我已经找好了。您那边怎么样了?”
过了很久,宗政俊母亲开了门。江岷峨看她衣服像是淋过水,但也不像是好好搓洗过的样子。脖子上空空的,先前戴的项链不知道在哪儿了。而宗政俊母亲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慢慢往外挪着步子。
江岷峨提醒道:“您的项链呢?收好了吧?”
宗政俊母亲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回头朝卫生间里面的地面上瞄了一眼,然后转身回去从里面的地上拾起她的项链。她背对着江岷峨,把项链放到右手手心里,然后攥成一个拳头,又转身走了出来。
江岷峨问:“是不是还是洗不干净啊?我们这儿的洗涤用品可能也不如您家里的好用。要不我给您找个小塑料袋什么的,给您装一下那个弄脏的项链,这样您方便放到包里拿回去洗?”
宗政俊母亲突然大声说:“不用!”
江岷峨头一次听到宗政俊母亲这样大的嗓门跟人说话,吓得胸口忽的一下。宗政俊母亲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忙又恢复平日里的语气说:“啊,不好意思。我是想说,没事,真的不用。我这样拿着就好。不用麻烦了。”说完她又低下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江岷峨心里自责地想,看来那个项链一定很重要或者很值钱,但却被果汁多少损坏了一些成色,估计是很难恢复原状了吧。换成自己重要的东西被损坏,也难免会失态。说起来,自己也是有一定责任在里面的,被呵斥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他把找出来的外套递给宗政俊母亲,宗政俊母亲左手接过来,胡乱在身上套了一下,然后说:“今天打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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