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我可能会接受这个挑战,但是在环亚磨炼了五年,也把我的锐气磨光了,让我过早地想退出江湖。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胜利,只有永远的争斗。
我轻声叹了口气。“我累了,让我睡一觉。”张凯辉没走,但也没吭声,我睡著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凯辉几乎都来我这里报到,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但我总是刻意去回避他的目光,总是有事没事和他怄气,几次都把他惹毛了。
医生告诉我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我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不被当宠物养著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得差点儿失眠,直到大半夜才平静下来。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身边放著一大束红玫瑰,张凯辉不在身边。我把小可叫了进来。“这花是怎麽回事?”我以为张凯辉又要玩什麽花招。
“哦,刚刚有个三十岁左右的人来看你,你一直没醒,他就叫人送来999朵玫瑰,并让我传话:祝你早日康复。”小可的神情有些异样。
“我……表哥不在?”我说得很不自在。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哦。”我转头看看那火红的东西,该不会是金知南吧,“那人有没有留下姓名?”
“他说你知道他是谁。他和张先生差不多高,挺有风度的。”小可微笑著说,但笑容有些僵硬。
我没作声。小可给我整理完被子就出去了。我脑袋快炸了,就在小可开门想迈出去的那一刹那,我叫住她:“小可!”
“嗯?”她回头。
“这些花送给你好吗?”我微笑著说。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折回我的床前。“我……我不能收下。那个先生交待过了,这些是他的心意。”
“他的心意我领了。你照顾我也很辛苦,我又不能表示什麽……你不喜欢这些花吗?我觉得你才配得上它们。”我尽量保持笑容。
小可的脸刷地红了,她咬了咬嘴唇,点点头,但是好像有什麽话想说又不敢开口,过了许久她才胆怯地问:“那……那个先生是……是你的……”
“我的什麽?”我笑著问。
她的脸更红了。“我……我不该问的……对不起。”她转身刚要抱起那一大束玫瑰,张凯辉进来了,他的目光停在那些花上面,脸色比灰土还难看。
“这是怎麽回事?”他的声音低沈又可怕。
“我送给小可的。”我息事宁人,用眼神示意小可赶紧拿花出去。
“放下!”他冲小可吼了一声,小可吓得松了手,花掉在地上,“你,出去!”他指著门对小可说,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人胆战心惊。小可留著泪出去了,我的火冒出来。
“你他妈吼什麽吼!”我抓起靠枕扔向他。
他抬手挡了一下,冲到我身边。“那花是谁送的?”
“哼,你吃醋了?我的女人那麽多,她们来慰问我不行?”我不想提到金知南,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我不干。
“你少跟我扯,是那个金知南对不对?”他像头掉进醋坛子的公狮一样怒吼。
“是又怎麽样?”我跟他横起来。
他很想给我一拳,幸好还有点良心,知道我这种重病号是折腾不起的,於是他的硬拳砸到墙上。“你接受他却不接受我?”他的目光喷著怒火。
“错!他送花是他的事,我不会接受他,也不会接受你!告诉你,张凯辉,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我故意把最後一句话说的很重。
“我会让你接受的!王欣,你这辈子是属於我张凯辉一个人的!”他威胁。我的肺快气炸了,眼前这个一贯霸道的家夥竟然想用一句话把我的一生定性,我王欣决不是那种任人主宰的人。
“滚!让我安静。”多说无益。
他突然弯下腰吻住我的嘴,按住我的双手。吻很温柔,完全没有刚才的粗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我,扔下一句:“明天开始到我的别墅休养。”
“别做梦了,你想像鸟笼一样把我圈起来,你当你是谁?!”我气的伤口抽筋似的疼痛,但是已经麻木了。
他没理我,坐在我身边看著我,那霸道的眼神不断激起我的怒火。“张凯辉,你已经打爆了我的脾,是不是非得把我的命要走你才罢休!”
他的脸色顿时非常难看,压著声音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可我对你不感兴趣!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後悔当初那个赌注输掉了自己,竟然会引发他性取向的转变!呵,这要让媒介知道,不知道会吵成什麽样!
10、
他的手机响了。“喂?”
渐渐他的神色凝重起来,眉头几乎皱成一团。“他人呢?”
我猜想是不是出了什麽让这个家夥意想不到的事,就听他说:“什麽?三千万?……嗯,财务怎麽样?……好,我马上过去。”
我不想过问,他也没打算告诉我,匆匆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有什麽让这个处事一贯泰然自若的年轻总裁这麽心神不宁?我很想警告他当心後院起火,连我都能收集环亚的漏洞,更别说董事会里那些人了。我的担心加剧,让小可把我的手机拿来,拨通了於扬的电话。
“环亚出什麽事了?”
这老哥还不忘涮了两把:“你不是说不插手环亚的事嘛?怎麽,还不是为了咱老大,病床上都不顾生死,心系环亚……”
“你少跟我废话!”我再不打断他,估计得听一小时报告。
他正经起来:“是郑浩科,他收买了陈丽,偷改了财务报告,自己卷了三千万逃到马来西亚去了,动作非常神速,估计已经预谋很久了。现在税务又来查账,中扬那边也还没清楚……唉,真是祸不单行!”
郑浩科?那个把我踩出环亚的家夥!当初他把我踹出去是有目的的,这个仇我得报!不是为了张凯辉,是为我自己!
“於扬,你能到我这里来一下嘛?我有东西要转交张凯辉。”
“你为什麽不直接交给他?”他又来这套,似乎我和姓张的有了什麽关系,他就可以捞到好处似的。
“你到底来不来?”反正他也不是高层,现在也帮不上什麽忙,闲著也是闲著。
“行!王大少爷!”
半小时後於扬到了。我早就把那张优盘准备好了,里面全是我辛苦两个月的成果。
“这是什麽?”他问我。
“你交给他就是了,这麽废话干什麽!”我信任他。
“现在?”他有些犹豫。
“怎麽?”
“他们正在开会,我进不去啊!”他挺为难。
“你想等下辈子?硬闯也得进去!让他看看环亚的末日是什麽样的。如果再不亡羊补牢,税务一查,我看环亚的财务就得玩完,十个张凯辉也顶不住!”
“这麽严重?”他语气有些急促,“行,我这就去。”
看著他跑著出去的样子,我倒觉得可笑。於扬一向是自诩与环亚同生死,如今环亚出了事,他比张凯辉还著急。上次他父亲病危也没见他这麽如临大敌过。
连续三天他都没出现在我面前,连电话也没来。不知道是我的资料让他震惊还是事情太棘手让他把我“搁置”起来。我也没去问於扬,问了也白问,张凯辉不会向他报告。
第四天清早,医生来看了我手术後的恢复情况,告诉我可以出院了,我连忙收拾东西,趁姓张的没来赶紧逃走,免得自己成了他的金丝鸟。简单与小可告别,扭头就跑出医院叫了辆的士。小可泪眼婆娑地看著我,我真不忍心再回望她。几乎每个和我相处久点的女人都是这个表情,但是小可和她们不同,如果我想结婚,我会选择她。
11、
坐在机场里,我焦急地看著时锺,每一秒都那麽难挨。我是在担心什麽?担心张凯辉把我“抓”回去?还是在故意逃避他?我真的对他没感觉吗?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飞机晚点──真该死!困劲儿又犯了,天天躺在病床上,除了吃就是睡,把生物锺都打乱了。我像鸵鸟一样把头藏在双臂里打盹儿,精神仍然高度紧张,生怕把登机时间睡过了。突然感觉头皮发麻,迷糊著抬起头张开双眼,待我看清眼前站著的人的时候,我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张凯辉!他怎麽知道我在这儿!
他微皱著眉看著我,我也看著他。走不了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难道我身上装著卫星定位仪?他怎麽这麽快就找到我?
看到我一脸的疑惑,他淡淡笑了一下:“走吧,车在外面。”
还要反抗吗?我苦笑著摇摇头。他提起我的行李,拉著我的手。为了避免周围看怪物的目光,我甩开他,和他并肩走进那辆熟悉的保时捷里。
“你怎麽找到我的?”我还是禁不住问,心里不由得佩服张某人的能力。
“有人记下你叫的的士的车牌。”他目视前方。
小可!我又一阵苦笑。
一路上我们都在沈默。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脸有些憔悴,估计那些事情把他整的,如今又得亲自把我抓回去,真是难为他了!
到了他的别墅,他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刚迈进去的时候我就倒吸了口凉气,整个屋子完全是按照我的公寓设计的,连摆设还有我留在公寓里的东西都跟我走之前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摆放得非常整齐。我吃惊地回头看了眼张凯辉,他刚要转身离去。
“喂……”我想叫住他。
“有什麽问题找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