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他突然看向我,“你爱不爱我?”
我冷著眼看著他。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炽热,“就算不是爱,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突然意识到危险,这东西,给点阳光就会很灿烂,眯著眼睛摇头。
墨黑眼晴里的光褪去了热度,“那以前呢?就是我们小时候有没有?”
我摇头。
“你有的。”眼睛里的光终於全部黯淡下去了,“你只是不肯承认,你不想让我好过一点点的……你最喜欢看我痛苦了。”他一把抱住我,弄疼了我的腰,我死瞪了他一眼。
“我就知道……你从不会我让我好过的,”他沮丧,“我不想被一切打败,可你从不给我一点希望,一丁点点也不给……”他伸出手,用指甲捏出了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方。
我哑然……没法理解这东西……刚才都心如死灰,现在又计较这来了……他到底想搞什麽鬼?
“爸爸也好,妈妈也好,我都有把握让他们接受的……”他咬著我的脖子,“但我知道你不会给我机会的,你恨我,也恨他们……也恨师兄……你会用尽一切办法让我们不好过的……你是个坏蛋,从小到大都是,邪恶得要命,偏偏我逃不开,咬死你,你就不祸害人了……”
被他咬得我生痛,此时更是痛上加痛,我骂:“妈的,滚开你的狗嘴。”
“小气……”他舔了舔伤口,竟然用赖皮的口气说:“走吧,走吧……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
妈的,这东西怎麽变成这样子?他妈的不是他恨我跟我恨他一样吗?我当时气得一口气过不来……没法冷静,“陈东,从老子床上滚下去。”
“不滚。”他说,“你看看,你刚才後面都出血了也没骂我,你是爱我的,每次做爱你都舍不得我离开你……”他恬不知耻地说著。
我深吸了口气,把气给压下,“陈东,别让我找陈老爷子抓你回去。”
他僵住,後来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现在才明白,难受了一年多,差点就死掉……”
“你怎麽不去死?”我咬著牙。
“你说的,不许我死在你前头。”他理直气壮。
我怒极反笑,“不用了,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陈东怒瞪……然後又跟狗一样的蹭我,“张健,张健,我们这是不是叫做打情骂俏?”
我刹那无力,闭上眼睛,不想理这疯狗。
我不可能出国,也不想出国,更不可能跟他一起出国。
他却偷我的身份证……被我当场抓获……他叼著烟,披了件衬衫,翻得屋子劈里啪啦作响,我的钱包,挎包被扔到了地上,抽屉也全打了开,然後这厮看著我睁开了眼,摸了把头发问:“你身份证呢?”
我看他,他回看著我,然後耸了耸肩,回头又在找。
我拿起电话,他漫不经心地道:“打什麽打,我家电话早换了,就算你问也问不出……”
我接号码,他回过头。“哦”了一声,“我忘了告诉你,吴将他们……”他皱眉,“他们站我们这一边。”
他耸耸肩,无可奈何的样子,回头把我衣柜都打了开,抽屉一个个被拉开查看……
我深吸了口气,从床上走了下去。
“不疼了?”他偏过头看我。
我把手机砸到他脑上,被挡住,他抓著看了看,“最新款,挺贵的,果然是少爷。”
我去了书房,没出我的意外,书房像被拆了一样,连书架子都被移了位置。
“张健,你身份证到底放哪?怎麽这麽难找?”他又在我背後说。
我竭力制止体内的怒气,让自己冷静:“你想干什麽?”
“找身份证……”他拿下烟摸了下耳朵,嘴角还笑了笑。
我瞪他。
“办护照……快点给我,别让我作假的。”他不耐烦地看我,然後他叫著:“喂,喂,那可是大家夥……古董啊,青花瓷,好几千块,别砸……”
我把花瓶狠命地砸了过去,他到处逃窜……花瓶撞上了门,发出碎片声。
“钱啊……”陈东痛心疾首看著那堆破烂。
额角滴下了汗,我知道我闪了腰,疼痛难当,假装平静,“滚,陈东,再不走我他妈的灭了你。”
他顿了一下,看著我的腰部下方,皱了皱鼻子,笑:“怎麽灭?”他裤裆里的那根微微抬了起来,抵住了薄薄的内裤。
“别挑逗我。”他一本正经,很严肃:“真的,张健,这一年多来我没做过爱,自慰都很少……”
我想揉揉头疼难挡的额角,但我知道……再让这泼皮扯赖下去会没完没了。
“陈东,这样是不行的。”我对著他淡淡地说,“再怎麽样我们也不可能,我们之间摆著好几条人命,已经单纯不起来了。”
陈东顿住,把烟扔到地上,踩著,“那就别单纯……”
他自嘲地笑笑,“我也没想过单纯……我只是想陪著你,无论你恨我也好爱我也好,我想有我让贱踏,你会好过点……”
他背过身,走开了。
可是,不……陈东,你的话语很甜蜜,感情也许也是真的……如果我不那个卑鄙无耻的张健,我或许会感动,可谁说你没痴心妄想?你想让我忘了一切,远离是非中心……这样既成全了你的爱也成全了以往的一切,我不追究了,也就原谅了。
可是,我原谅了过往,谁来原谅我?
事情发生了,想放开,哪有这麽容易?
不管你有多爱我,一切都太迟了,再说了,你的爱哪有那麽简单?
我终於耐不住疼痛,滑下了地,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谁来原谅我?谁来原谅我的家人?如果真有地狱,我早在其中了,已经得不到救赎。
我对你残忍,可你什麽时候对我仁慈过?哪一次……不是你伤了我,然後我才伤你?你要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我所要的,没人给,全是自己争取……连你的爱也是是费尽心机得来的,我所付出的,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想?
我喘了口气,望著天花板,就算到现在,他的爱也是带著目的来的……谁比谁更阴险,陈东,你不逊色於我,只不过,我比你更难缠。
“张健……”他衣著整齐的跑了过来,“你怎麽了?”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他,累得慌。
“你可好……”他闷著声,“以前是斜眼看我,现在是看都不看了,我怎麽会对这麽个怪东西喜欢得不得了……你说你有什麽好,不就脸蛋好看点,偏偏我犯贱……犯贱还讨不了好……”他抱起了我,还在抱怨,“瘦得跟人干一样,被人看了还以为我奸尸……”
“陈东。”我睁开眼。
“嗯?”
“能不能闭嘴让我安静。”我说著。
“给我身份证,我就闭嘴。”他一笑,刺眼极了。
那些年,是什麽光景?
回忆以前,小时候……一片一片的阳光很美,课堂里睁开昏睡的眼,透过窗子,一大片的树林在昏黄的阳光的照耀下,那是美不胜收的图画……你收起了眼,却在往後一辈子的时光里,一旦想起美好,你只会想到这在当时完全来不及收不拢的景象里?
他……是我最痛恨的存在……但也是关於美好的念想,那麽多年的纠缠……我无法对自己说谎真的能没有他。
对於与他之间的一切,已不是无非爱恨四字可以阐述,不知是命运安排了我们,还是,我们玩弄了命运。
利剑80
陈东就像昙花一样,现一现,不出现了。
我交完论文时,学校谣传他已奔赴美利坚。
还来不及多想,他就出现在我门前,抵著门板死都要进来。
“身份证。”他打著哈欠,倒在了我的床上,蜷缩著身体,手摸索著抱到我的枕头,身体又舒展开来,踢掉鞋子,利落地钻到被子里,回过头还喊了一声:“给我身份证。”
下一刻,他躺到了床上,头枕著枕头,像就已经入了睡。
我坐到床头,他在叫嚷著,“张健……”没有醒来,只是头已经埋到了我的腰部,他的手抱著我,我动了动,他也没松开。
要怎麽做?才能让一切没发生过……不曾相遇,不曾相识……我最後嘲讽自己,以前想要却得不到的爱得到了,可现在呢?只能弃之不视了。
我摸著他的头发,粗硬,但又有股顺滑……我想忘掉以前的伤害……我抱著他,那刻真的想忘掉以前,但发现还是不行。
我吻著他的脸,抱著他睡,我没哭的力气,伤感的力气也没了,事到如今,除了承受,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他还是十几岁的年龄时我们就这样相偎过。那时候的爱恨与伤害是如此单纯。而今却面目全非。
半夜他在吼:“张健……”
我以为他要醒来,看过去,还是深沈的吸呼,他没有醒来,只是再次抱住我的腰,死都不放。
我已经不想再怀疑他的爱……如果这都不是爱,我这几年算计来的时间真还是浪费了。
他很累……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抱著他睡,当最後的温存。
他醒来时,发著牢骚:“半个多月都没睡,来的时候我都以为就这样掉坑里了……”
那时我正在厨房煮著牛奶,他就抱著我的腰,说:“张健,张健……”跟叫魂一样。
“香香的……”他在我的颈项说。
牛奶温热,加了点冰糖,厨房一片溢香……他哼著鼻子,还是不撒手,就跟前辈子是缠腾树一样。
“真好。”他抱著我腰,我端著锅子走,他拖著走,我没回应,他得寸进尺,一直都这样拖著跟著去了客厅。
“张健,咱们去美国好不好……”他喝了口我的牛奶,还在我耳边说著话,嘴唇湿润,让我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PS:冷汗,本来今天要多更点的,但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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