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请你出去?」龙介的语气变得缓和些,但仍是冷冰冰的。
「好吧!」鲛岛谅起身:「那你慢慢吃。」
龙介没再搭理他,自顾自地吃起东西。
终於可以一个人静静地吃东西了,虽然私处偶而仍透著微微的刺痛--都是那该死的酒害的!龙介尽量什麽都不想,闷著品尝满桌的怀石料理。那锅京都豆腐的味道很鲜美,口齿留香,他连吃了好几碗。
「没想到那家伙看来一付大老粗,手艺竟然这麽好……」龙介正自言自语,突然又有人粗鲁地拉开纸门冲进来。转头一看,是鲛岛谅!守在外头的火龙会成员拦不住身形高大的他,硬是被他闯起来。
「你又有何贵干?」龙介没好气地站起来,将手臂交叉在胸前。
「上菜!」鲛岛谅笑嘻嘻地,定睛瞧才发现他手上捧著颇大的一只锅。
「你放著就好,然後滚出去!」龙介显然不买他笑脸的帐,甚至有被激怒的感觉。
「不行!」鲛岛谅拒绝的很乾脆:「这道菜一定要师傅在旁边教你怎麽吃,才能体会什麽叫美食的天堂!」
「大哥,怎麽办?」雅治紧抓著鲛岛谅:「要不要轰他出去?」
龙介闭起眼,深吸了口气,将怒气压抑下来:「算了,让他进来,看他能玩出什麽花样,你们也去外头吃饭吧!」
火龙会退了出去,鲛岛谅走来,将大锅摆在龙介身边。
「你做什麽?」龙介疑惑地望定锅子:「不是要上菜吗?」
鲛岛谅摇摇头,打开锅子,里面只盛了热水,还有条乾净的毛巾与杓子。
「玩什麽花样?」龙介握紧爱刀「火龙」,露出不信任的眼光。
鲛岛谅没回答,只将桌上的菜肴端到榻榻米上,以手势表示请龙介坐到桌上。龙介摇摇头,面色不善至极点:「凭什麽要我听你的?」
「凭这个。」鲛岛谅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戳了龙介一下,龙介惊讶之下,赫然发觉身体竟无法动弹,火龙自左手跌落,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你对我做了什麽?」龙介又惊又怒,满怀杀意地看著鲛岛谅。
「别担心。」鲛岛谅轻松地把龙介拎起来,让他坐在桌缘。「只是点了你的穴,马上就会好。」
「点穴?」龙介莫名其妙地道。
「人体有许多穴道,控管身体各种功能,我刚才点的是能令你暂时不能动的穴道,这是种源自中国的武术。」鲛岛谅分开龙介的大腿,将大锅拿来摆在他的跨下。
龙介担心地望著他的举动:「你到底想做什麽?」
「放轻松点,只是想帮你把小弟弟洗乾净点。」鲛岛谅摸摸他的脸颊,粗犷的脸露出温柔的笑容。他脱下龙介的底裤,用杓子舀起水,细心地清洗龙介的私处。
「水会不会太冷或太烫?」鲛岛谅关心地问,龙介摇摇头,整张脸红得跟柿子没两样。
「帮我解穴吧!」龙介小声地道:「这样很不舒服,我不喜欢。」
「也好。」鲛岛谅又戳了他一下,真是神乎奇技,他的肢体又能活动自如。
望著专心为自己清洁私处的鲛岛谅,龙介不禁感到好奇:「你不怕我吗?」
「怕?为什麽?」
「我是火龙会的龙头老大。」
「哦!」鲛岛谅笑了笑:「不怕,我只是做我认为该做的事。你年纪还这麽小,虽然在江湖上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发生,但还是应该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个身体根本不是我的。」龙介憎恶地道。
「啊?」鲛岛谅讶异地望著他。
被这麽一望,龙介忽然察觉自己失言,赶紧将视线投往别处,不再吭声。鲛岛谅见他紧闭嘴巴,也就不再多问。
这真是幅诡异的景象,在高级料亭的厢房里,料理师傅居然拿著一锅水在清洗客人身体最隐密的地方!厢房外的客人们都不晓得在薄薄的纸门後方正有个裸著下身的稚龄少年,包括火龙会的其他成员亦皆不知情。
「怎麽搞这麽久?」雅治有点不耐烦,便对他身边穿著黑西装、理平头的男人道:「三平,你带弟兄们去吧台那边喝酒,我去看看大哥。」
话虽这麽说,雅治却不敢直接开门进去,顾忌著龙介手上那把名刀「火龙」。「火龙」一直是火龙会的信物,仅传给每任会长,已具有百年历史,刀龄是龙介年纪的十倍以上;其铸造者虽已迭名,但只要懂武士刀的专家们皆称赞这把好刀,锐利的刀刃可轻易将舞於空中的柳叶一分为二,亦有无数人命葬送於其下,但从未有任何一滴血会沾染於刀身,无论何时出鞘,皆散发出足以遏抑呼吸的寒光;雕刻於刀鞘上的金龙更是被列入国宝级的艺术品,倘若这把刀不是置身令人闻之丧胆的火龙会里,早已是人人争夺的宝藏。
龙介是火龙会会长的么子,自小就为这把刀著迷,甚至在八岁那年的生日要求帮会里的刺青大师替他在左胸刺上与刀鞘相同的龙。而且,除了「火龙」之外,龙介自小似乎就没什麽感情,冷若冰霜的态度加上修习剑道的天赋,「火龙」的凶狠搭配冷酷又出神入化的刀法,简直如虎添翼,瞬间取下几十条人命绝非虚传,令火龙会的仇家们更加退避三舍。
所以荒木龙之助才会在遗嘱里指定要龙介当他的继承人!
可是为什麽要签定那份契约?
「死老头……」雅治愤愤地咬著唇,龙介没有表情的脸孔读不出心思,他是否真的想继承遗嘱?大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当雅治还在思考是否要敲门时,鲛岛谅已替龙介处理好一切,帮他将底裤穿上,拍拍他的大腿道:「好了!」
龙介浅浅地微笑,却说不出道谢的话。
「不过菜都凉了,我再去重煮吧!」鲛岛谅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了,我要走了。」
「这样啊……那……」鲛岛谅在怀里摸索著,拿出一包东西:「这个给你。」
「什麽?」龙介接过来,竟是一大堆保险套装在透明的塑胶夹链袋里!龙介沉下脸来:「你给我这个做什麽?」
「给你用啊!你还小,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才行!」鲛岛谅像是没发现龙介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还在发表言论:「像刚刚那个变态大叔,私生活一定很乱,万一传染什麽性病给你就不好了!若真要和他们发生关系,你一定要坚持立场,叫他们戴保险套才行……」
话未说完,已惹来龙介火辣辣的一巴掌!
「你把我当成什麽?妓女吗?」龙介恶狠狠地瞪著鲛岛谅,媚丽的眼眸充满愤恨;他把整包夹链袋塞进鲛岛谅的嘴里,重重推了他一把,拉开纸门离去。
鲛岛谅叨著夹链袋,保险套掉了好几个出来他也没发觉;他呆望著龙介的背影,眨了眨眼:「我说错什麽了吗?」
【大哥的男人】 004
一轮明月悬於天际,淡淡的光晕围绕著它的四周,映著夜晚的大地。夏夜的庭园里虫鸣百出,扰人心弦,龙介焦躁不安地挥著竹剑,在庭园里的一角砍著剑靶,速度划破空气,汗水溽湿花木,他瞪视剑靶,颜色相异的双眸在夜里散发诡谲的光彩。
「大哥,」雅治出现在回廊上:「有一位自称伊藤浩司的男人来找你。」
「伊藤浩司?」龙介放下竹剑:「我的国中导师,他来做什麽?」
「我不清楚,说是想找你谈谈。」雅治耸耸肩:「如果你不想见他,我替你去回绝。」
龙介想了想,又重新拿起竹剑:「叫他来这里见我。」
「是。」
相隔不久,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戴著眼镜,相貌斯文,手上还抱了许多书的男性跟在雅治後面走来。
「大哥,我将伊藤浩司带来了。」
「嗯,你下去吧。」
雅治退下後,伊藤浩司站在回廊上欣赏龙介挥剑的动作。
「有事吗?」龙介边挥剑边道。
「你看起来像有心事。」伊藤浩司在木造的回廊上坐下,把书堆在身边。
「心事?」龙介停下动作,自嘲地笑了笑:「我会有什麽心事?」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伊藤浩司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哼!」龙介将竹剑往地上扔,走到伊藤浩司身边坐下:「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想跟我说这个吧?」
「当然不是。」伊藤浩司露出和蔼的笑容:「想谈谈你的生涯规划。」
「生涯规划?」
「嗯,你总不会打算就这样休学下去吧?」伊藤浩司认真地道:「你才刚念完国中一年级上学期,怎麽可以不继续念书?难道想当一辈子流氓?」
「伊藤老师,你说话小心点。」龙介笑著道:「这里多的是流氓,乱讲话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继承家业,该念的书还是得念,否则岂不浪费你的聪明才智?」伊藤浩司极力想说服龙介:「或许以後有机会转正途也说不定?」
「不可能。」龙介翻著老师身边的书本:「这是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的馀地。」
「太不公平了!」伊藤浩司抓住龙介的肩膀:「你才十三岁!为什麽要卷入这种战争?你应该是要在学校里和同学一起玩闹才对啊!」
「迟了……」龙介低下头,柔顺的青丝垂落胸前:「来不及了……」
伊藤浩司怜惜地拨动那几缕黑发,摇头轻叹。
「伊藤老师,从我进国中开始,你就一直很关心我。」龙介抬起头来,一改以往冰凉的面孔,换上合乎他年龄的稚嫩表情:「谢谢你。」
「龙介……」伊藤浩司凝视著龙介,眼里流露著超越师生情谊的关心。当他要接下这班国一新生时,校方即有特别交待过班上有名具黑道背景的学生,千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