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时董明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心中不期然的想着,想着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想着他带着痛苦而坚定的美丽脸庞,想着他轻柔而深情的话语,想着他鲜艳而烫热的血液,喷洒而出。。。。。。心猛然“砰!”的一声撞击着,突来的攥心剧痛猛烈的让我呼吸困难,杯子险些落地。心好像就要碎成一片一片了。。。。。。
刚才清明平静的心情已经不复存在,接踵而来的,是沉重的心痛。
明,明,你到底怎么样了。。。。。。
久久,一直到脸上感觉到一片冰凉,我才回过神来。手赶忙胡乱抹去脸上的冰冷,大口的喝了一口杯中仍然温热的菊花茶,让自己渐渐失控的心跳恢复正常。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我拼命的告诫着自己,把浓浓的思念和痛苦压在心底。
如果我再被困在这样黑暗痛苦的心情中,不用等到莫非天,我自己就先崩溃了。
现在的我,必须学会怎样控制和调解自己的心情,因为莫非天的游戏,才刚开始。。。。。。
一整天,我都待在这个房间里面,没有出门一步。如果没有事情,还是静静的待在这间屋子里比较好,说不定久而久之莫非天就会忘了我这个人,我安慰般的想着。
一整天,莫非天都没有让人来叫我,也没有出现过,似乎真的忘记了我这个人。
一整天,除了那个管家进来送午餐和晚餐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了。
我会不会真的很幸运的被莫非天给忘记了?
半夜,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关灯。窗外是漆黑的一片,白天那壮丽的景象,在夜间竟变得阴深,隐约看见那一望无垠的树海轮廓,一波一波,黑暗的,深重的,在夜间凄冷的风中沉浮着,不断发出大片大片“沙沙”的声响,交织着远处海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白天与黑夜,多么极端的变化。。。。。。
我关上窗户,明亮的玻璃窗单纯的反映着屋内暖暖的灯光和摆设,隔去了那让人发寒的声音,也隔去了那透着鬼气的漆黑树海。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三声不大却清晰的声音。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要装做睡着了吗?我想着,但随即觉得有些可笑。就算睡着了又怎么样?他们还是会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我起身去开门,门外不意外的站着那个一板一眼的管家,平整的燕尾服,油亮的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光鲜的外表,不带一丝疲惫,让我不竟怀疑他是否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用休息。
他用一双冰冷而严肃的眼睛看着我,慢慢的说道:“莫少爷要见你。”
“哦,好的。”我应了一声,随即走出去关上门。因为没有就寝,所以我连换衣服的时间也省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迈开了紧凑的步伐。我不缓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中那几乎要破堤而出的恐惧,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平静些。
就算今晚他再杀人,我也不会吃惊。
就算今晚他又让我杀人,我也不会犹豫。
就算今晚他想出更好玩弄我的方法,我也不会崩溃。
我在心里不断的催眠着自己,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我努力忘记的情景:看见罗勇被强暴,被郑涛残酷的虐待,被迫第一次杀人,被人第一次强暴,赵文那一屋子的眼珠;然后是他自己的,被元冕锁在阴暗的屋子里,鲜红的绝望和冰冷,至今难忘。然后,这一切都变成了董明那一张绝丽的脸,那一双盈着泪的黑眸。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再次见到你的,明。
我够坚强的,我够坚强的,经历了那么多,我不是仍然好好的活着吗。。。。。。
不要怕,林夜泉,你行的,不要让那深深的恐惧和冰冷包围着你,不要抖。。。。。。
唉,可是身体里的血液似乎不太听话哪,温度怎么一个劲儿的往下降?还是。。。。。。周围的气温变冷了?
管家领着我,往地底走去。
“你自己过去吧。”管家在石道上停了下来,指着尽头那扇高大的铜门面无表情的说着。
看了看那扇泛着黄晕的巨大铜门,在昏暗的尽头仿佛是通向地狱的鬼门,我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僵笑着问:“这个。。。。。。嗯。。。。。。大叔,您知道莫少爷今天准备干嘛吗?”我知道他不可能回答我问题,而我也只是借助和其他人说话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管家那千年不变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干笑两声,慢慢的朝走廊尽头走过去。
“会见血。”突然,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飘来一句话,轻得让我以为是自己的幻听。身形一顿,我赶忙回过头,只见管家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石道的另一端。
也许,这个管家并没有他的外表那么冷酷吧,我心里想着,随即继续迈开脚步,开始更努力的催眠自己。
会见血会见血会见血会见血会见血,就算莫非天让那个人的血喷了一屋子我也不会失控的。。。。。。希望我真有这个定力才好。
等等!会不会那个喷血的人是我??
想到这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脚步往后退。
不会的不会的,今天才是第二天,他的期限可是两个月。
在一轮激烈的天人交战中,我终于来的了那扇门前,深呼吸了几口气,让所有杂乱的思绪都停歇了下来,抬起手,轻轻的放在那冰冷而凹凸不平的铜门上,“轰”的一声,门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自动自的开了。一瞬间,白亮亮的光洒了出来,突兀得让我的眼睛眯了眯。
大厅仍旧纤尘不染,昨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空气中荡漾着优美的小提琴,轻快而明亮。
莫非天依然半躺在厅中央雪白舒适的宽大沙发中,穿着深色而合身的休闲服,一派轻松自得,然而整个雪白的大厅似乎都被他一个人的色彩染得阴暗。他半眯着眼,听到声响便朝门口扫了一眼。仅仅是漫不经心的一眼,那种被毒蛇盯着毛骨悚然的冰冷寒意又迅速爬上了我的背脊。
他的身后,整齐的站着四个清一色白色西服的英俊男生,如雕像般的不带一丝情感,端正的立着,和身后雪白的背景融成一片。
我应该穿件白色的衣服来的。我想着,扯了扯自己格外显眼的深蓝色外套,紧张的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过来。”简短的命令,冰冷阴沉,让人不敢抗拒。
我慢慢的走向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失控的加速,手脚的力量正急速的被那巨大的黑色旋涡吸走。我走到离他还有一米多的地方就停住了。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冰蓝色的眼睛颜色似乎又深了一点,我赶忙再跨两步,来到他身前。
“坐下。”
我顺从的在他的沙发前那一片柔软雪白的名贵地毯上坐下来,腰板挺得直直的,一点不敢放松。有点庆幸,因为时间再长一点,我可能会因为腿软而出丑了。
他看着我,打量着,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说:“你很害怕吗?”
“。。。。。。嗯。”我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要因恐惧和紧张而过于扭曲,吱吱唔唔了半天才小声的哼了一声。
“我记得你昨天很大胆。”
“有。。。。。。有。。。吗。。。。。。”我结巴的回答着,强迫自己笑了笑,希望不会太僵硬才好。
“你昨天讲话没有那么结巴。”他又说。
“是。。。。。。是。。。吗。。。。。。”又是一句没有营养的问句,打结的脑袋想不出第二种回答。
“我对你的回答和表情感到厌倦。”他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道。
我一听,原本直起来的汗毛开始尖叫。我可时刻没有忘记如果两个月内他对我感到厌倦我的小命就呜乎哀哉的游戏规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我使劲在大腿上捏了一把,命令自己冻僵的细胞活动起来。
“昨天。。。。。。和今天不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缓慢而小心的说着。
“喔?”他看着我,冰蓝的眼睛终于有了丝和缓。
“一个人如果打击太大,就会变得什么也不在乎了。”
“杀了元承正,对你打击很大?”他问。
“嗯。”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在莫非天面前,最好永远讲实话。
“但你还是杀了他。”
“因为我想活下去。”
“你活得很痛苦。”他淡淡的说着,一双眼睛刹那间又变得锐利起来。
“总比死了的好。”我看着他说。
“哦?为什么?”他脸上闪过一丝疑问。
“活着,总会有希望。但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轻柔的语言,仿佛在说给自己听般。
“你很怕死。”这是他的结论。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的确,我是一个怕死的胆小鬼。
“像你这样的怕死的人如果会自杀,一定很有趣。”紧接而来的一句残酷冰冷的话语,让我的心再次跌到了底谷。
就在这时,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另外四个穿着白服男生,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25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不高的个子,还算健壮的身子罩着一件宽松的雪白色袍子。他的脸上,写满了害怕和迷惑。
我看着他,感到浓浓的悲哀与同情,不过我帮不了他。
他们把他带到莫非天的跟前,强迫他跪下,然后分别站立在他两旁。
“喂,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沙铁一样嘶哑的声音,紧张得有些竭斯底里。
不过,没有人理会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死人的问题。。。。。。
“夜泉,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全都是白色的吗?”莫非天终于又开口了,冰冷淡漠的话,是对着我。
我摇了摇头。像莫非天这样的人,不适合白色,也不会喜欢白色。
他的嘴角,绽开了一抹残酷的笑意。那,绝对是恶魔的微笑!
“因为白色,是唯一一种可以完全衬托出另一种颜色的底色。”他淡淡的说着。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快放我离开,不然你们会后悔的!!你们这样是犯法的!”跪着的男人终于被这样的诡异气氛感染的失控了,开始口不折言的叫骂起来。
莫非天微微撇了撇嘴角,仍然看着我,嘴里说着:“他太吵了。”
其中一个男生,有了动作。他走过去,一把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