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之前,柯 对 落 说:
“走着瞧好了,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上午十分,他们便回到了‘猎鹰’的营地。
落 注意到,这里与平常一样安定有序,只是武装的人们都格外戒备,毕竟,他们被自治政府包围了近一个月。更令人担心的是,弹药和食品迟早会消耗殆尽。
平民居住的耕地地区也是如此,虽然秩序井然,人们却都收拾好家当,准备随时离开。这里更有遭炸毁的农田民舍,落 将它们统统拍摄下来。
落 被 柯 丢在一间木屋中看守起来。
隔着金属栅栏,落 将胸前闪亮的猎豹徽章放在窗外,这样,他养的猎鹰就能循着标记找到他。
果然如此,小明很快就飞到这里,落 将简短的信息和拍到的图相绑在猎鹰腿上,抚摸着它头顶的短羽毛说:
“把这些东西交给J?C。”
鸟儿随即腾空而起,远远飞走了。
只是这只鸟搞错了投递终点,直接将 落 送出的信息递到了 雷 手中,在猎鹰小明心中,这两人才是应当往来通信的。
雷 看过以后对猎鹰小明摇摇头:
“你送错地方了,不过也正好让我了解一下局面。这下倒好,我和小落都被关起来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平民遭到进攻的证据送到J?C那里,让我母亲派人来惩治自治政府,还有那个 凡。”
小明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是它工作以来第一次搞错位置,于是急匆匆又踏上行程。
两天之后,猎鹰小明便带着好消息翻回头来———雷 的母亲已经整备人员,向边境派出了部队。
雷 和 落 都接到了消息。
也只有在这时,雷 会深深钦佩母亲。作为警备司令,那个女人从不拖泥带水,只要拿到确切证据,她便会尽职尽责。这下子,自治政府对‘猎鹰’的围困该有缓解了。
剩下的问题是自己如何脱身…
刚想到这里,凡 就突然出现在门口。他清秀的脸孔上全是怒火,进门劈头就问:
“是 落 干得好事吧?!竟然拍摄了‘平民遭到进攻’的材料,让最高政府出动部队!”
雷 站在窗边无辜地摊开双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一直被禁足在这里,你们发生了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别假装没事的样子,”凡 走到 雷 跟前“与你无关?他只是个VISG,只是个会呼吸的作战武器罢了,怎么可能让你母亲出兵?一定是你……”
“我一步都没踏出这个地方。”雷 挑着眉梢。
凡 则怒视着他:
“落 突破了我们的包围圈进入‘猎鹰’营地,他选择了最脆弱的中央位置,谁会无缘无故从中央突破?中央位置本该是最危险的!除非它预先知道那里防守薄弱!”
凡 一下子抓住 雷 前襟:
“是你告诉他的…你把我精心安排摧毁‘猎鹰’的计划全毁了!你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你身上有***或者电台?!”
“发什么疯,你这家伙…”雷 退身一步“‘猎鹰’好歹也是你曾经生活的地方,干嘛非要置他们于死地?况且还有那么多平民。”
“在我落难的时候,‘猎鹰’并没有帮助我,所以我要他们统统完蛋!”
“分明就是你背叛‘猎鹰’在先。”
“这些事用不着你管!”凡 又跟进一步扯住 雷 不放“你身上的***交出来!否则我要不客气了!”
“我才没有什么***。”
“胡说———!”这少年又露出疯狂野兔般的表情,他突然拉出手枪指着 雷 鼻梁“快交出来…否则我会开枪!”
雷 看着他疯狂的表情和黑洞洞的枪口,随后抬起双手:
“要自己来搜吗?”
凡 挤出一丝笑容:
“好啊…”
说着就扑上来,雷 猜到他有这手,急忙撑住 凡 肩头:
“喂!你做什么?别乱摸!”
“搜查当然要这样…”
雷 的身形十分美好,挺拔而强壮,让 凡 有些爱不释手,他不无沉醉的仰视着对方:
“我越来越怨恨VISG了,现在想来,他不但一直破坏我的生活,还拥有了我想要的一切———俊美、凌厉还拥有 雷 这样的男人…我好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想看到他死去…”
“你胡说什么…?”
凡 突然神采奕奕起来,他充满兴致地对 雷 说:
“不如现在就去看着VISG死掉吧,趁你母亲的部队没倒,我们先去把VISG干掉,雷 和我一起看着他死掉!那一定很有趣!卫兵———”
卫兵应声而入:
“长官?”
“快准备直升机,我和 雷 要去‘猎鹰’营地。”
此时 落 正拿着J?C的短信欣喜若狂———司令阁下终于派人来解救猎鹰的平民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救 雷 长官脱身。
“雷 长官…”
想到那人,落 就有不可言喻的冲动,想要立刻看到他淡茶色的短发,看到他充满爱意的视线。只有待在那男人身边,他才能心绪平静,仿佛躺在温暖、安静的海水中。
肋下的伤口有些刺痛,是Fish长官拯救了自己,为了Fish长官,也要把 雷 长官平安就出来…
想到这里,他走到牢房门边,胸前手臂上的徽章成了最好的工具,不会吹灰之力就拨开了大锁。门口的卫兵也转眼就解决了。
要离开‘猎鹰’营地很容易,只是还有个人,是 落 不得不去拜访的。
“妈妈,”他轻声念着“如果‘猎鹰’消失了,你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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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 在离开‘猎鹰’营地之前,还有个重要的人要拜访,那就是自己的母亲———唯。
他悄悄潜伏在灌木中。直到深夜,母亲的木屋都还有灯光。他于是悄悄来到门旁,从缝隙中看到房间中的人正伏在桌前办公。没等 落 定下神来,房间中的女人便开口说道:
“进来吧,别一直在门边站着。”
落 被吓了一跳,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房门。
房间的主人回过身来,落 便看到那张与自己酷似的面孔,只是她脸颊到鼻梁上多了一只海鸟的纹型,也多些成熟与历练。
这是 落 第一次与母亲如此接近的会面,他尽量镇定下来。
“长官…”或者没有比这更好的称呼,落 对她说“我来通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母亲温柔的注视着他。
“Fish长官殉职了。”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了,落 看到那人脸上的震惊和绝望,表情虽然淡薄,却让 落 无法不随着她一同皱眉。
许久之后,母亲才开口:
“对我说说经过…”
落 于是点点头,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母亲。一边讲述,一边看着她———唯 始终平稳,表情与呼吸安静而匀称,若不是眼泪静静的滑落下来,落 差点以为这女人毫不动容。
看到母亲哭了,落 有些束手无策,他急忙抓出手绢替她擦去眼泪,又觉得这种举动太过亲昵,搞得自己也很尴尬。可是刚要收回手臂,竟然被母亲一把拉住。
她站起身来,只有落的肩膀高。这女人仔细打量着他。
“长官…?”落 疑惑地注视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你的代号是什么…?我忘记了。或许那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代号‘落’,长官。”
唯 点点头:
“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对待自己的孩子,竟然希望他代替我走过人生,所以取了和自己一样的名字。可是孩子却应该走自己的路。落,你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更成熟、更俊美了。”
她 转身望着窗外:
“Fish是被我害死的,要不是我选择留在‘猎鹰’,他早就可以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处理公务,而不是陪我待在敌人营地中。那个男人是傻瓜,为了证明对我的爱,宁愿留在这里吃苦。你也一样,落,与‘猎鹰’有着纠缠不清的感情,竟然想要帮助自己的敌人,和Fish太像了,和你父亲太像了…”
“父、父亲…?”落 张大双眼注视着母亲。
母亲则安静的点头:
“你刚才说过,Fish为你移植了肝脏,孩子,如果他不是你的父亲,肝脏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匹配。”
说着,唯 走到 落 跟前,指尖温柔地梳理他额发:
“你纯黑的眼睛和头发,也和Fish一模一样…”
Fish是父亲———虽然不可思议,落 却对此话深信不疑,或许这就是血缘关系,他立刻接受了这个说法,随后微微点头:
“这样一来,我就更不能逃避对于‘猎鹰’的责任,我应该接替父亲,改变‘猎鹰’。”
看到 唯 以奇特的目光注视自己,落 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发:
“‘父亲’这种称呼还是挺奇怪的,不如‘Fish长官’叫着顺口…”
唯 也笑起来,随后问道:
“你下一步想做什么?”
“我必须先把 雷 长官救出来。”落 说“他一直在 凡 手中,希望不要出事…”
母亲点点头:
“我无法帮助你,全靠你自己了。”
落 于是走到门边:
“司令阁下已经派出部队解救‘猎鹰’的平民,你们再多支持一阵,自治政府就会撤兵了。还有…”
落 犹豫着,最后还是对母亲说:
“你比第一次见面时亲切多了,你自己也多保重吧,妈妈。”
说完夺门就走,好像逃跑似的。唯 被这举动惊呆了瞬间,随后摇头微笑着。落 不知道‘妈妈’那两个字会不会惹怒对方,如果她追打自己,或者高声痛骂,落 就得跑得快些、再快些。
跑了许久才停住脚步。他调整一下呼吸———是时候去救 雷 长官了。
凡 带 雷 来到‘猎鹰’的丛林,在外围的包围圈中安顿下来。
雷 被关在一处隐蔽的牢房,是山洞改造的。在他踏入山洞之前,就专门为送信的猎鹰留下了记号。
这里的卫兵还算彬彬有礼,因为 凡 曾告诉他们,里面关押的人,是最高政府警备司令的独子,连 雷 的制服也与他们相同制式,于是对 雷 的防范也十分松懈。
雷 常听他们谈论战局。从包围到平民,对于每条信息都格外留意。
一天夜晚,卫兵们在山洞外面谈论得很热烈,雷 全神贯注地听着,然而声音却戛然而止。他站起身走到栏杆处,恰好一个身影正轻盈地窜进山洞。
雷 一下子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