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 第37部分

天刚刚亮，撞门声就惊醒了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柯　被叫去中午都不见回来。　
打开手铐在房间里活动活动并不是难事，落　把旧针头做成个小钩，在钥匙孔里活动几下立刻可以获得自由，不过这样做的意义不大，既容易打草惊蛇又没有实际意义，于是　落　决定忍耐。　
直到下午　柯　才匆匆返回，在房间各处翻找一通，又匆匆准备离开。　
〃你在干什么？〃　
〃混蛋条子你给我闭嘴！都是你们这群人每天闲着没事制造些危险的东西！等我回来再收拾你！〃巨大的关门声振得木屑和灰尘四溢。　
〃搞什么。。。。。。？〃　
然而队长转瞬之后又出现在门口，单肩背着迷彩背包盯着　落　看：　
〃既然是你们造出来的，你也许有办法。。。。。。跟我走！〃　
〃啊？〃　
柯　几步闯到床前，手铐打开丢在一边，又粗鲁地把伤员抓起来扛在肩头，没有任何解释大步向房间外面走去。　
〃发什么神经病！？〃落　觉得内脏快要被颠簸出来了。下一时刻，已经被丢进汽车。　
鬣犬队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举枪挟持囚犯：　
〃老实坐好，否则一枪崩了你。〃　


越野车在矮房、树丛和迷彩装间飞快穿行，跨越层层铁丝网和哨兵。景色渐渐变化，木屋和煤渣砖房屋间掺杂了帐篷，被农田、水渠、牲畜包围起来；孩子们成群地追跑、尖叫、嘻闹；女孩穿着粗布裙子洗衣挑水。安逸的村庄像蛋黄一样被武装营地保护在中央，四周是守护严密的关卡相通。　
越野车最终在草顶的砖房面前停住。许多手提AK…47的匪徒围在小屋周围，看到　柯　出现，跑上来打招呼：　
〃队长！怎么样？有办法了吗？〃　
〃有个屁办法！不过我带来样好东西。〃柯　把肩膀上的人丢给同伴〃他也许有办法。〃　

〃怎么才能让它停住！？〃　
落　坐在地上让左腿尽量舒适点，墙壁上贴着一个磨砂金属盒，上面液晶计时器正跳跃着倒计时，柯　在身边，枪口抵住胯骨：　
〃你见过这种炸弹吗？如果可以的话，就快点让他　妈的这鬼东西停下来！〃　
〃你们还真有意思，在自己营地里也搞恐怖活动啊。〃　
〃村里的小孩把武器库里的炸弹当玩具给启动了，真不知道那群混蛋是怎么站岗的！〃　
〃这里居然有这么新型号的炸弹。。。。。。〃　
〃最近才从你们那边弄到的，还没来得及研究构造就被启动了。喂！让它停下来！否则我们都得上天！〃　
〃嗯。。。。。。〃落　把金属盒外罩从墙壁上取下来小心地观察炸弹核心。这种型号的确是新型，或许还在试验阶段就被匪徒们劫持过来了。用以往的排弹经验来拆除这个东西，不知是否会出现意外〃所有人都离这里远点。半径500米以外。〃　
〃。。。。。。〃柯　犹豫一下，挥手让身边人离开。　
〃你也走。〃　
〃开什么玩笑，我走了你。。。。。。〃　
〃我逃不掉，你放心出去吧。如果成功拆除我就举起双手走出去。可以了吧？〃　
〃不能相信你。我就在这里等着。〃　
〃可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柯　抬眼掠过对方：　
〃反正这条命是侥幸延续到现在的，该结束的时候自然逃脱不了。拆吧。〃　
落　犹豫片刻便不再多说，着手劳作起来。像外科医生一样将爆炸装置层层解体，剥落的外壳有不同颜色导线相连，导线终端的脉冲发生器与焊接点整齐排列着，银光闪闪美丽异常。核心部分装置了五枚雷管，时钟就镶嵌在雷管上方。　
落　小心拨开层叠的导线试图看清炸弹的构造细节，从头脑中搜索类似的排弹图谱。　
〃没想到你这么顺从。。。。。。〃旁边的人把工具递到　落　手中〃我以为说服你帮忙也要花上一段时间呢。〃　
〃。。。。。。〃落　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炸弹上，柯　好像一公里以外的说话者，根本没引起拆弹人的注意。　
〃既然你帮我的忙，是不是说明你并不想与我们敌对？〃柯　一边观察纤细白皙的手指灵活跃动，一边看着　落　60％的侧脸执着提问。　
被掏空的身体尚未恢复，落　的动作隐约不稳，没有回答问题只有指尖簌簌作响。　
〃如果你不想与我们敌对，那。。。。。。那么。。。。。。恩。。。。。。你愿不愿意离开那个倒霉的警备队，加入我的小队？〃　
〃。。。。。。　〃　
〃如果你不回答，我就认为你默认了啊！〃　
落　仍旧投入地排弹，这样浑身破绽只专注一件事的情景，柯　早在第一次与这人见面的时候就见过。那张脸比从前消瘦许多，使纯黑瞳孔显得格外清洁透明，没有一丝多余的光辉从视角溢出，像在狩猎的猫科动物，蛰伏、专注。安静的外表下，不知多么巨大的能量续势待发。。。。。。　鬣犬队长呆然地任目光吮吸象牙色美景，几乎陶醉在被温驯掩藏的野性之中。　
〃真让人忍不了。。。。。。〃　


当时钟最终停止运行，炸弹不再微微闪烁，落　把握剪丢还给一旁守侯的队长，自己靠在墙壁上长舒口气：　
〃以后不要再用这么危险的东西当玩具了哟。〃　
〃是。。。。。。　。。。。。。　喂！是小孩子干的！又不是我！〃　
〃嘿嘿。。。。。。　行了，把炸弹碎片埋掉越深越好，小心点。〃　
〃喂！你们，〃柯　对身边的手下吼道〃听到他说的没有？快点去做！〃　
〃是、是！〃　
柯　低头看看脚下的人：　
〃多谢，又被你救了。〃　
〃我可没有搭救恐怖分子，但拯救小村庄是义不容辞。〃　
〃嘴硬什么？〃鬣犬队长单腿触地〃刚才问你的事，考虑得怎样？〃　
〃啊？哦，随便。〃　
〃是吗！？〃柯　眼睛里闪动着兴奋，同意加入了？〃‘随便'？就是说怎样都可以对吧！？〃　
〃对，怎样都可以，吃什么都行〃落　看到队长的兴奋表情一点点粉碎，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好。。。。。。饿。〃　
〃。。。。。。　。。。。。。　算了！〃　
算了，不过　柯　并不着急。抚摸着手臂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迷彩手帕：　
〃你早晚是我的。〃　

39　

日子过得可真慢。只有日益好转的伤口证明了时间流逝。　
恐怖分子对自己毫无动作，又或者是被隔绝在这狭小的世界，对于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每天落　能看到的人只有　柯　而已，至多看到窗望有背着步枪巡逻的人，他们小心地向这边张望一眼便匆匆离开。　
已经被遗忘了。。。。。。　
难道真要在恐怖分子的营地待上一辈子？永远不能和　卡　一起爬树、逗贫嘴，永远不能站在楼顶上看小明纵情飞翔吗？　
落　突然很想责怪　雷　长官。真的不来救我吗？真的好像打仗时遗失了一把步枪，在军需处登记领支新的就了事吗？似乎每天都能听到　雷　的声音，他说‘忍耐一下，我马上来'，难道想要被救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望吗？或者只是自己高估了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又或许本来就不该有一丝指望别人的想法，永远要把自己当作别人的守护者，保护他们安全。当一个守护者夭折时，自然会有替代自己的人出现，自己本不该希望被另外的人拯救，因为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被保护的权利，只有‘付出'的义务。　
可越是说服自己，越无可抑制地想起被温暖磁场罩护的滋味。就那样并肩走在布满食物香味的街道，就那样接受他递上的每样东西，棉花糖、烤章鱼、冰淇淋，每样东西都新鲜却也都记不清楚，只记得那人的侧脸和他温暖安逸的胸膛。　

绵延的思绪被戛然打断，门口有声音细细素素作响，直到声音渐渐增大变成细嫩的惨叫，三四个孩子一起摔进房间来。　
〃你、你们。。。。。。？〃落　睁大眼睛〃这里怎么有小孩？你们从哪里来的？〃　
〃看！我说就是他吧！〃有个小男孩第一个爬起来，指着床边的人大叫〃肯定是他！肯定是！〃　
另外几个人也费尽全力、跌跌撞撞站起来：　
〃嗯，好像是这哥哥！〃　
〃对对，好厉害！〃　
没来得及说什么，第一个站起来的孩子就冲到跟前：　
〃哥哥，是你停掉了炸弹吧！？是你吧？〃　
〃炸弹？？哦，对。。。。。。〃　
〃好厉害！我哥哥都没有办法，你竟然可以解决！〃　
〃你哥哥？〃落　低头看着那对似曾相识的碧绿色眼睛〃不会吧。。。。。。你哥哥难道。。。。。。〃　
〃我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哟，他是鬣犬小队的队长！！〃　
〃不出所料。。。。。。｜｜｜｜｜｜〃　

孩子们唧唧喳喳围拢过来。　
〃本来以为那个金属盒子里有糖果，那么重，一定有很多糖！没想到是炸弹啊！〃　
〃都怪VOX！是他把那东西贴在墙上的！〃　
VOX眨一下碧绿的眼睛：　
〃我怎么知道不能贴在墙上。。。。。。差点被我哥揍死。哥哥，〃VOX扭头看　落〃你是我哥的手下吗？〃咧着小嘴伴随着热切的眼神。　
〃。。。。。。　。。。。。。　。。。。。。〃落　只笑着没有否认。　
〃太厉害了！哥有这么厉害的手下！我以后也要像我哥一样！我要组一支狮子小队~！！你们都来当我手下！〃　
〃好！〃孩子们应和着〃队长！队长！〃　
〃嘘……〃VOX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点声音！我哥要是回来了怎么办！？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我老哥发飙很凶的。。。。。。〃　
〃说的也是。。。。。。〃　
〃咱们走吧。。。。。。〃　
来得快散去得也快，几个小孩迅速消失在门口。　
〃那个，VOX！〃落　的声音追出去。　
〃啊？〃　
〃看到墙角的背包吗？那个黑色的，写着‘POLICE'的黑背包。左边大口袋底层有好东西，你们拿去吧。〃　
〃哦？〃VOX兴奋的摸索起来，掏出一大块东西〃这是什么？嗯……好香！〃　
〃这个叫做巧克力，不过好像已经碎掉了，尝尝看。〃　
VOX捏出一小块放进嘴里，面部表情都溶化在美味里了：　
〃真好吃……！！对了哥哥，我们来这里的事千万不要对我哥提起，拉勾。〃然后转身跑出小屋〃等等我！这里有好东哟！叫做巧克。。。。。。〃声音变小，再也听不清楚。　

随后几天，柯　不在的时候这几个小孩就会出现，要命的是，他们带来了其他孩子，人数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吵。落　的背包变成他们寻宝的场所，里面无论是食物、指南针、绳索还是急救品、弹匣、手电筒，都变成神圣又神秘的物件供他们研究。　
然后　落　哥哥还必须一一回答他们的疑问，每天和他们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