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只是兄弟…11
苏青青打著哈欠去开门的时候,被门外的袁向远吓了一跳。
他比自己想象的...嗯...要好很多。
只是表情憔悴而已,衣衫工整,看起来也没有要自残的可能,她不由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放我进来?”袁向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是微笑的弧度:“我很累,什麽都不想客套了。”
苏青青急忙让开路,他直直奔向沙发,倒在里面,头埋在沙发垫里再也没有抬起过。苏青青在一旁站在,走到卧室去拿一床棉被。
因为独居的缘故,她的棉被压在柜子的最底层,女生使了力去拽,感觉後面有人帮忙,手上一轻,力气反弹,她摔到了那人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躺在了地下。
她翻身在地板上想要撑起身体,被那人一拉又跌了下去,他伸手抱住了她。
正面拥抱的姿势,让人觉得好像被看穿的危机感。
“我告你性骚扰哦弟弟。”
“等我骚扰完你再告我吧。”袁向远声音还是平静的,可是抱著她的双手在轻微的发抖,还在用力收紧自己的怀抱,那种极害怕失去的拥抱法:“我是个男人,我应该坚强一点,对不对,我做不到。我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要跟谁去说,前一天他还说爱我,他抱著我,我们做爱,我觉得他还在我体内,我从未觉得我们这样的贴近,所以我以为我是了解他的,结果呢,青青,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瓜对不对,只是我看不透吗,我活该被骗吗?我不愿意相信,哪怕他是骗我的,我也会相信,我一直一直说服自己,他是有苦衷的,也许他事後就会跟你解释,也许他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我一直这麽安慰我自己,可是没有用,我该怎麽办,我要怎麽办,要怎麽办?”
袁向远抱著苏青青两个人躺在地板上,他在下,头靠在女生的肩膀上诉说著这些话语,脆弱无助的像个孩子。言词是激烈的,可是语调平缓,像是耗费了太多的情感之後的空虚,他只是累了。
苏青青摸著他的头,安静的听他诉说。
我们在很多时候只是需要一个情绪出口,你永远比自己想象的要能承受的更多。
“我想去问他,又不敢。我变得这麽娘,怎麽办。我要怎麽办。我觉得自己会崩溃,可最终可没有,走出门的时候他没有追上来,我竟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在害怕什麽,或者他的答案就是我害怕的东西。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停止。”
如果情感是可以用理智来控制的东西──如果我们的喜怒哀乐有办法向出水的阀门一样被关掉,那麽不用体会的痛苦就跟难以体会的喜悦一样多。爱情一直都是痛并存在的东西,不管你的意愿,固执的存在著。
他一直在说著怎麽办,女生闭上眼,只靠声音传达的情感,哪怕并不是告诉你想的那个人,也那样的浓烈。
“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只能这样告诉他。他需要诉说,劝说没有用,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他们同病相怜的故事。他们经历太相似,所以产生的怜惜感也比对普通人更重。
“一切都会过去的,这算是很敷衍人的话,可也是我能讲出来的最大限额。”她理顺他的黑发:“你不是一个人在世上,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样的话一生中会说出几次,会对著亲人爱人还是朋友说出来,这些都不重要。在这一刻这是一份慎重的承诺,宣告不离不弃。
他从小就缺少的安全感,在一刻虽难以补全,但也是苏青青能做到的最大限额。
她爱的那个人,答应那个人的事,她都会想方设法做到。
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说出我相信的时候,她矫情的红了眼眶,却没有眼泪掉下来,那些无用的东西对她来说已经太奢侈了。
所以最後他吻上了他的唇,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反而用力抱紧了他。
他们爱的都不是彼此,却不妨碍他们做爱,那只是基本的互相抚慰而已。
他们连酒都没有喝就乱了性。袁向远在第二天醒来看到睡在旁边的全身赤裸的苏青青以及像是战争过後现场的房间,难耐的叹了口气。
惊吓太多,他已经懒得慌张了。何况昨日他们发生关系的时候,他根本就是清醒的。
苏青青还在睡,他侧过头去看,睡颜安静,完全不似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居然带了点莫名的脆弱,他拨拨她的头发,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要幸福。”
恍惚间说了这三个字。
而後起床穿衣离开。苏青青在他背後睁开眼,看他穿衣的背影,并没有开口叫住他。他们对对方怜惜,怜惜太多,注定没法产生爱情。
袁向远进门的时候,袁向恪正在和袁向落斗阵,袁向落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亮出指尖的利爪,毛都炸起来,恶狠狠的警告敌人,袁向恪还是一如平常的冷淡,平静的坐在餐桌前一边翻报纸吃早餐一边接受袁向落恶狠狠的目光。
“我回来了。”袁向远目不斜视,连嘴角都没有多朝他们的方向偏一点,只是口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来吃早餐。”这麽若无其事招呼人的只能是袁家大哥。
袁向远貌似没事的走过去,抄起桌上那杯,他家大哥只喝了一口的牛奶,朝他的脸泼了过去。
他在路上已经想的很清楚,他们之间什麽都没有,只是一个晚上而已,他只是说了几句甜言蜜语而已,自己就变得那麽晕头转向,真是可笑。
“我能去法院告你性骚扰麽,袁向恪?”
“噗...”这是一旁喷了牛奶的袁向落。
“你可以告我强奸,不过法律在这一块不保护男人。”袁向恪还是面无表情,用仿佛在说他要出门散个步的表情说:“父母留给我们三个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可以给你我那百分之二十,就当作你的赔偿金。”
......
“我不稀罕,袁向恪,不要以为嫁入豪门有什麽了不起的。”
是娶不是嫁啊二哥...你完全神经错乱了...不对,你是根本抓错重点啊,袁向落在心里吐槽,但是碍於面上这俩位的表情实在太差,她也不能说什麽。只能叹了口气端了早餐盘往楼上走去。
“我不在乎你们俩是不是同性恋,即使你们是我的哥哥,我不觉得怪,我只是希望你们幸福。大哥,我也希望你幸福。”
她走上楼的步子不曾慢,连头都没回,仿佛这不是她说出来的话。
“我以为你会给我解释。”
“没有。”
“我以为你有你自己的苦衷。”
“我没有。”
“昨天我跑出去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来追我,因为每一次,只要我回头,都可以看得到,你站在我身後。”
“对不起。”
“我以为,起码你和我抱有同样的情感。”
......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啊,大哥。”
......
这就是他和他之间的相处,他怎麽都不会解释,默默的承担一切,他一直在说,他在听,偶尔应一句,可是始终不曾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只是兄弟吗?大哥。我叫了你这麽多年大哥,以後也会一直叫下去,那麽,就这样一直下去吧,我们是兄弟,从头到尾,就只能是兄弟而已。”
“我会收起心中的那些妄想,那麽伴随著我长大的妄想。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总是想,我要变成大哥这样的人,我也想要这麽优秀这麽理智,我也想要一直讨父母的欢心而不是闯祸让他们伤心。我也想要、我也想要,那麽多的我也想要构成了我对人生的最初念想和欲望,而这麽多想要里面每一个都和你有关。可是现在我不会这麽想了,你根本就不是,袁向恪,你只是个懦夫,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认的懦夫!!你在害怕什麽呢?自己不能给我幸福?同性恋都是怪物最後会被诅咒?!!你害怕被人戳脊梁骨吗,你以为我不怕吗?!!可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缓了一口气,袁向远的口气里带了浓浓的失落:“可是现在没关系了吧,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并不是不敢什麽的,我心目中的大哥是万能的,什麽都不怕,天神一样的存在,他怎麽会害怕呢,他只是,只是不想和我在一起而已。”
“你并不是他,起码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不是我爱上他的时候,他的样子。所以......”
“从今以後,你就是我大哥。只是,大哥。”
很多很多年以後,袁向恪还记得他的那个眼神,目光里所带的执著和专注,让他惊心。
“小远。”
......
“小远。”
......
“小远。”
......
可是到最後,他也只是喊了他的名字。
空无一言。
明明就只是兄弟…12
袁向远想到了以前的习惯,他想要睡觉,不做梦,只是沈浸睡眠里。什麽都不用想不用思考,生活在虚构的空虚里。
他回到房间,蒙头大睡。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沈浸在睡眠里,几乎忘记一切。
这是他在幼时留下的创伤後遗症,父亲死在他怀里。他本能的想要逃避,就会选择睡眠。睡著之後叫不醒,可能睡20、30、40小时。心理医生说这是自杀的前兆。
他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说话。
他对著房间的窗户看外面飞过的鸟儿,看在草地上打滚的猫儿,就是不愿意说话。害怕失去,干脆就让自己不要拥有。
那时候,是袁向恪哄著他。每天来陪他说话,不停地说见到了什麽遇到了什麽,或者就是讲笑话给他听。後来他的话少,也许就是在那时候耗尽了。
终於在某一天,他对著袁向恪说想要出去玩,他开心的抱起他转了几圈。那时候他们还不懂爱情,只是单纯的喜爱彼此之间的亲密关系。
那是他们之间经历过的最美好的岁月。
醒来之後大宅里空荡荡的,他们三个住本身就显得空,小妹不在,他走下楼,看到只有袁向恪坐在沙发上翻报纸,袁向远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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