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8月16日,我和小真在Vogue见面。看到因为相似的面孔而大吃一惊的小真,我笑了,是心里想微笑。因为我知道,小真这样的表情,如果子川看到,也会微笑的。
(子川,你看到了吗?)
(子川……你说的没错,小真是一个比我要可爱得多的男孩啊……)
我开始迷恋和小真在一起的感觉,晒太阳,逛街,吃东西,聊天,去游乐场……单纯的生活方式,久违了……
我更迷恋的是,小真喊我“子川”的感觉,那么真实,那么清晰……
小真是属于子川的朋友……如果子川可以和小真认识的话,一定会是好朋友的……
因为小真的短消息而落下眼泪,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常常会说一些傻话,做些傻事。
像几年前的我。
每次当我认定自己的世界已经是灰色的时候,小真总是傻乎乎地来鼓励我。我告诉他我最近在听《反而》,是因为我迷失了方向,一开始还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目的成为一个MB,可是到了现在,反而忘记了自己最初的坚持和决意,就像爱了子川这么久,反而忘记为什么会爱上子川了。这是惯性,最最悲哀的惯性。
“想要執著 反而磋跎 越是等候 反而越是錯找到成就 反而墮落 越是溫暖 反而越是折磨寂寞 太多寂寞 反而喧嘩 擁擠著我自由 太多自由 反而想作谎e的野獸“(可是,傻小真,自己伤心的时候,还不忘来提醒我不要对未来灰心……)
《珍惜》……我自然知道这首歌,子川最喜欢的歌手,不就是张信哲吗……
所以《信仰》在今年1月份发行的时候,我早就买了……
(想着你的温柔,它提醒了我自己。
因为你的鼓励,我从此更努力。
因为你的真心,我失败了不会灰心。
我因为你,因为爱,坚强我自己。
你用毅力勇气,耐心等待了多年。你给我的信心,坚定我的方向。
我的退缩放弃,你一次又一次承受打击。
你因为我,因为爱,坚强我自己。
也是,就因为这样,我们会,更珍惜自己。
经过了过去的疼痛,更明白如何继续。
也是,就因为这样,我们会,更珍惜自己。
因为是爱,因为真心,因为未来的日子。
每一个清晨梦醒有你,陪我患难的也是你。
开心时一同欢笑,受伤时携手共度。
每一个晴天雨天有你,夜里轻语的也是你。
成功时一同享有,失意时我们坦然去面对。
只因为有了爱,有了爱……)
在2DM的三楼阳台上,看着城市上空青黑色的天幕,我轻轻地哼唱着这首《珍惜》,眼泪竟然也无法停歇……
正因为这样,我才刻意地在小真面前隐瞒着自己另外的身份,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依尔哥。我并不认为我和小真之间是朋友的关系,或者说,小真是子川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一直在隐瞒,一直在害怕。
也正因为这样,在身份被戳穿的时候,在转身离开小真的时候,我竟然会觉得心痛。
(小真,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和你是朋友的关系,是因为我觉得,我不配是你的朋友……)
(或许,我真得让你失望了吧……)
(这是应该的,因为子川也会失望的……)
(所以,请不要再叫我子川了,我不想弄脏了这个名字……)
在这个城市里,我是没有朋友的,不过我有两个特别的人,一个自然是小真,另外一个,是吴元隽。
“喂!你好,我是元隽。今天晚上可以过来吗?恩,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叫越秀一啊。”
元隽,谢谢你,谢谢你每次都提醒着我本来的名字,否则我会陷入依尔哥的世界里,忘记自我的。
和小真不同,元隽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一个MB。或者说,我是作为MB和吴元隽认识的。
我不想承认巧合,巧合会让人变得不实际。不过我和吴元隽的认识,的确是一个神奇的巧合。如果不是那天突然想起子川;如果不是因为小真那四条让我落泪的短消息;如果不是因为一走下三楼,就在二楼看到这个男子要了一杯“蓝色阳光”;如果不是他一口气喝完的样子很像子川;如果不是因为我看到他眼睛里有眼泪……
这么多个“如果”凑在了一起,我决定和这个男孩搭讪。
一般来说我是不会和白领族搭讪的,我太贵了,他们买不起。很多人和我欢愉的代价都是半个月的薪水,以前有过几次,每次看对方掏钱的时候,都觉得他们很可怜。不过同情归同情,同情不表示我会少拿钱,这是我的原则。如果无法担负这么昂贵的消费,就不应该遇到我。我的客人都是有钱人,赚他们的钱,他们有这个消费能力,所以大家的交易心安理得。
似乎他是第一次遇到MB,那么吃惊的样子,不过他最后还是妥协,带我回了他的家。
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疲倦得睡着了,睡相这么难看,和子川一点边都挂不上。我竟然会因为他一口气喝完饮料的动作而把他和子川联系起来,我想我是有些头晕了。
(不过还真是个傻瓜呢,睡得这么死,就不担心我把他家给洗劫一空么?)
(算了算了,今天就在这边过夜吧,我也懒得把这个家伙叫起来付钱了……)
因为冲动而选择了这样一个普通的男子,我有些后悔起来,准备入睡的时候,然后突然想起小真给我的短信息,我竟然忘记回复了。虽然现在他肯定已经睡了,不过我还是给小真回复了短信。
…………谢谢你推荐的《珍惜》,只是我已经看不到阳光了,不知道有什么是值得我珍惜的。晚安。
次日早上是被短消息吵醒的,睁开眼睛,才8:40。傻瓜男子还睡得死死的,不过早上看到他的样子倒不觉得很傻了,这个家伙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不过还是蛮耐看的。
我苦笑着,然后去查阅短消息,是小真发的。
…………起床!看看窗户外面,今天是多么好的阳光啊!如果你看得到阳光的话,就证明还有东西是值得你珍惜的哦!周末愉快,子川!
“傻瓜,还真是罗嗦呢,又发两条……”嘴里虽然嘟哝,我还是起床,窗帘就在一米远的地方,我想拉开窗帘,看看是不是真得像小真说的,有那么好的阳光,还有值得我珍惜的东西……
“哗啦啦!”用力拉开这个家伙房间里的窗帘,我的血液却在瞬间凝固。整个屋子,都是阳光,而且是蓝色的阳光。温暖的照在我身上,融化着我的寂寞。
(蓝色的窗户……)
“以后赚了很多钱的时候,一定要在楼顶上搭建一个用蓝色玻璃拼成的工作间!”
子川拉着我的手,快乐地憧憬,“那样的话,CD是蓝色的,乐谱是蓝色的,我们的音乐也是蓝色的,就连我和你,都是蓝色的!Oh!GoodIdea!”
“呵呵,只有花房才会用玻璃拼出来吧……”我拍拍子川的头,“而且在阳光下曝晒,CD什么的会坏掉的啦……”
“可是……”子川似乎之前根本没考虑到这里,被我提醒后,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笑,“可是我真得很喜欢蓝色的太阳光啊,感觉很舒服啊!”
(子川……你又说对了,蓝色的阳光,的确很舒服啊……)
我回头看看还在床上熟睡的傻小子,蓝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很恬静,很平和。
我对这个小子有一些好感了……就因为这片蓝色的阳光……我相信懂得享受蓝色阳光的人,和子川也应该有相似的地方吧……
再然后,他对我说,以后可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叫他元隽。
(元隽,你的名字取的不错,你是一个隽永的人……)
然后我告诉了他的我名字,让他以后每次找我的时候,都要记得提醒我一下:恩,你是越秀一。
对,我是越秀一,这个世界最爱子川的人。
元隽,谢谢你的提醒,谢谢你家里那片蓝色的阳光,你让我知道,我还有我想要珍惜的东西。
所以,这个城市里,即使我没有朋友,也有两个特别的人,给我希望,给我提示,让我不会在灯红酒绿的现实中迷失。我走在现实的钢丝上,摇摇欲坠,而小真和元隽,就像一左一右的两根平行绳索,虽然事实上不能提供多大的帮助,但是毕竟维持了我内心的平衡,让我可以继续慢慢的前行。
可是……
可是当我发现这两根保护我的绳索,不但不平行,居然还是相交的,我是怎样的心情呢?
我想爆笑。
2000年12月8日,上海体育馆有保罗…莫里哀音乐会。因为看到一首《爱情是蓝色的》,所以在6号晚上的时候去排队买了票,为此次日还轻微的感冒了。
今天中午起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床尾却有两包东西。
“不是我买的啦,”小缘在刷牙,含糊不清地说,“是上次跑进吧里来那个和你长很像的男孩啊!”
(小真……)
这是小真知道我身份后我第一次得到小真的消息,原来他昨天去Vogue找我。
“不过那个傻小子似乎很在乎你呢,”小缘把嘴擦干净,“你不知道当时那对白,简直就像是在演偶像剧,我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在口袋里选了几袋小缘爱吃的零食扔给他,淡淡地说:“你再称呼他是傻小子,我就让你真说不出话来。”
“牢哈宁欧(好可怕)!”小缘吐吐舌头,“啧啧,我还是去看我的偶像剧吧。”
晚上去听音乐会,很快发现我听不懂。如果是那两年和子川一起的时候,或许我对这样的音乐会还有一点的鉴赏能力,不过心里蒙了两年的灰,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于是发现自己和周围是格格不入的,我不属于这个体育馆里的人群。或者说,我不属于这里。
我到门口去休息,听音乐会听到休息的人,的确不多。开机,小真有发短消息过来:…………子川,我想见你!子川,我想见你!
我没有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