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他男人。
只是瞧着那一桌好菜时,我又不小心犯贱想起外面的三个人。明天还会来,也就是说今晚他们是准备留在这里过夜了。方圆几十里就六九这儿一间房,他们住哪儿?树上?吃什么?树皮?后来转念一想,又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关我鸟事?
不过那医生倒说得没错。后半夜上,大花哼唧一声,闭了三天的眼终于舍得睁开了。我那个开心啊,嗷一下就扑他身上啃了好几口,结果力道没拿捏好,又差点把他压死过去。
“五六,你嫌我死得太慢是不是…”
大花很无奈。
我错了。
于是,后半夜里基本上就在我啃大花大花嗷嗷叫连带着逼得六九抱着花姑娘躲进厨房中度过了。第二天大清早,那两人果然如约而至。要不是有六九站在一旁提醒着这是边境线上的简陋小屋,有那么一会我真有了身处闹市医院病房的错觉。
这次医生倒没再赶我们两个出房,但也当我们俩是空气,从头到尾完全忽视。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大花翻来覆去地摆弄一遍,我其实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吃味。我们家花的豆腐唉,就这么被人吃得一点不剩了。
检查完,再挂上吊瓶,那两人又哑巴样径直走了,愣是没说一个字。啧啧,真没礼貌。六九很看眼色,知道要留给我们两个独处空间什么的,自动带了花姑娘进山打猎。
然后,就剩我跟大花独处了。
强奸病人什么的,犯法哦?
所以,我也只能收了爪子老老实实挨着大花躺下来,顺便搂着他取暖。
奇怪了,大花居然没动手动脚。
“五六,我做梦了。”
嗯,我也做了,还梦到些很惊悚的事。
“梦到跟哪个妞出去快活什么的就不用告诉我了,我没兴趣听。”
“我梦到一个小孩。”大花难得没笑。
我惊了。难道昨个儿他跑去我梦里了?
“也不对,应该是两个小孩。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在一栋大宅子里,玩得开心。是在冬天,好像有聚会的样子,宅子里聚了很多人。后来,又闯进一群人,手里都拿着枪,见人就开枪,雪都成了红的。”
我没吭声,心想,大花这摔坏了脑子吗?
“花娘说,我小时候生了场病,烧了好几天,这才把六岁之前的记忆都烧没了。梦里那两个小孩看着挺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五六,你说会不会有一个是我?也不对,我自打出了娘胎就没离开过花娘,怎么会跑去什么大宅子里?假如一个是我,那,另一个又是谁?”
所以说,适当时候适当充当一下心理医生还是比较有用的。
“花,你电视剧看多了。”
病一次就没了记忆,再摔一次又恢复?真当这是拍八点档吗?
大花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挺有理,就点了点头,倒也没再提这茬事。只是两个人胶在一块,又老久不见,干柴烈火什么的,好像也挺有理。
大花咂咂嘴,笑了。
“五六,来一发?”
瞅瞅他绑得像木乃伊样的身子,我突然就明白了当年那校花为什么要甩我一巴掌了。
尼玛,谁有兴趣奸尸!
滚蛋。
之后,连着三天,那俩神出鬼没的医生还是照常出现。大花恢复得很好,也成功地从木乃伊变回了大创可贴。我一高兴,决定冰释前嫌请那俩神医吃顿饭什么的,结果俩人跟看神经病样看了我一眼后齐刷刷地出了门,噎得我半死。
除此之外,一切都好。也不对,有一点不好。
大花起不来。
虽然之前医生有交代过,十天半月里大花下不来床,可没说他动不了。开始我也没在意,直到那天大花拆了导尿管,然后过了没多久,当着我的面,失禁了。
大花的脸一下就白成了纸。他试着对我笑,却笑得像哭丧。
“五六,我腰以下,没知觉。”
我后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却还能笑得出来,也不容易了。
我说,你怕什么?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再说,医生说过,十天半月内你是别想再动一动,这才几天,真当你是神能打个响指就满血复活?退一万步讲,就算回头你动不了,大不了我辛苦点,晚上床上我伺候你。
大花默默躺下拿被子蒙了头,声音也闷得厉害。
“我睡会儿。”
☆、章回 十六
大花说睡就睡,一点没含糊。瞧着外面艳阳高照,我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掀他被子。现在他是病号,病号嘛,总该享受点特权才是。
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六九才刚刚进山没多久,花姑娘也不在,小茅屋里安安静静的,能憋死人了。原地考虑一分钟后,我决定,出门。
那时虽然从第一天冒了个头后就走了并且再也没有出现,可我知道他一定还留在这儿等最后确认我没事。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这么想了,出门后的目的地就变成了那时的逗留地。
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留在哪儿,可我就是知道能知道。
我知道,什么都知道。
于是,出门后沿着浅滩往上源走,前前后后走了二里地后,瞧见了那架停在空地上的直升机。那时就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坐着,手里拿着一摞文件细细看,好看的眉拧成一个川。
从小我就觉得工作中的男人很性感,比如我老爹。当然,做饭时的男人也很性感,比如大花。现在,我也不怕说,认真起来的那时,其实也很性感。
不过,我才不会对那时说。
我说,那时,你个混蛋。
那时抬了头,远远地看回来时,没开口,倒是先咧嘴笑了。阳光下,一口白牙能闪瞎了我的眼。
我冲上去扑到他身上,想好的那一拳到底没舍得再出,只是往死里掐他。那时忍着没动,还好脾气地回抱了我顺便贡献出热乎乎的脖子让我啃。
我自然好人做到底,一口啃上他脖子,死咬。
“五六这是怎么了,属狗的吗。”那时低声笑,喉结一动一动的。
我松了口,乖乖趴在他怀里,闷了很久才出了声。
“哥哥。”
那时不笑了,只是环抱又紧了一分。
“想起我了?”
我嗯了声,再没搭腔。曾经以为亲人都死绝了,用了很久才释然。后来有了花娘跟大花,想着这辈子就这么过了也不错。怎么也不会想到,还能再遇见那时。也怎么都没想到,那时居然就是在我遗忘的那段过往中曾经很耀眼的存在。
想通了,高兴了三分钟,忽地想起那时自出现后前前后后做的这些事,怒气又噌地一下冒了头。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是不是?”
那时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我…我掐死你!
“哎哟,疼呢。五六你这是要掐死哥哥?”
那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哪里有点吃痛样?
“装着陌生人接近我,看我前后出了这么多糗事,你开心了是吧?”我恨得牙痒。“听我说我叫仲文时,你心里笑到暗伤是不是?”
“对着陌生人留点警戒,是好事。你做得很好。”那时敛了笑,低了头很专注地盯着我。“你是五六,时机成熟前,你只能做五六。”
我使劲往他怀里缩了缩。
“哥哥你喜欢我是不是。”
“嗯。从当年你肯陪着我等太阳落山时就已经开始喜欢了。”
“有多喜欢?”
“等你到我怀中,已经等了二十年。”
“那,哥哥你也见不得我不开心是不?”
那时松开了紧箍多时的怀抱,还顺带着后退一步。笑意还在,只是没了先前那么浓烈。
我也站直了身看回去,笑得一成不变。
“你来,不仅仅为了喊这一声哥哥。”
我笑,心里倒是长长叹了一声。老狐狸果然就是老狐狸,美人计什么的果然还是行不通。会找来这里,当然有根本目的,认亲什么的,是顺带。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讲出来,我又不是傻子,说了,指不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哥哥,我也喜欢你。”装不下去了也得咬牙坚持着装。
那时没吭声,眯了眼看,看得我背上发毛。
“可是,大花照顾了我这么久,他也像亲人一样,不对,已经是我的亲人了。所以,他不能有事。哥哥,你得帮我治好他,他不能有事的。”
“他已经没事了。”那时的脸色多少有了些缓和。“我带来的都是业内顶尖的医师,治疗一直很有效果,他不会有事。”
“可是他现在站不起来了,腰以下像是被人拆了。”我挤眼,努力装得更楚楚可怜些。“早上,他还失禁了。”
大花原谅我把你形象毁了。
那时古古怪怪地笑了一下。
“你怀疑是我指使他们暗中做了手脚弄残你的花?”
“没…”
好吧,我承认,其实真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只是为了夺回你,他就是完好无缺也不会赢得过我。你回去吧,我有事要忙,不能再陪你了。”
那时生气了。
“哥哥…”
你还没答应要确保大花没事!
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要弄出两滴泪来好让那时心软时,背对我站定的那时幽幽开了口。
“如果这次在飞机上的是我与花非花,你,要救哪个?”
☆、章回 十七
救哪个?
先不考虑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退一万步讲,就算真到了要二选一的地步,毫无疑问,我肯定会救大花。
不过要是真就那么一根筋地讲出来,估计不用等出那种状况,那时也会找出一千种法子弄死花。
三秒钟的考虑,脑子转了一千转,我努力摆出一张真诚的脸来。
“哥哥,我救他,但是,我会陪你一起死。”
那时很是纠结地看了我半晌,良久才幽幽叹了一气。
“你啊。”
呼,侥幸过关。
“天还早,我们去走走?”我小心拿捏着那时的脸色。“这儿风景很棒,山上肯定更漂亮。”
谢天谢地,那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