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五六,你说你哪来这么大火气呢?最近夫夫生活不和谐是怎么的?说了在隔壁房睡觉,你还不信。她可是咱们主子未来岳母呢,谁敢亏待了啊。”
尼玛,个死那时,你敢不敢更老狐狸一点!早就算好了我会找花娘帮忙所以提前把人给扣了当人质是不是!
忍下把电话砸了的冲动,我咬着牙根往外逼话。
“你告诉那时,我会回去,让他放了花娘。”
“别介啊,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一外人掺乎个什么劲啊,没事找埋汰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找花娘什么事?有我能帮的不?有事尽管开口,我一准帮。”
哈,笑话。我要说了,你帮?你帮忙告密呢吧。
“我要家里护照存折,还得送了这里来。你帮?”
“哦,你家二楼左手边倒数第二个房间里壁橱上中间抽屉里的护照跟书房抽屉里的存折是不?什么时候要?现在?今儿是不行了,最快也得明天早晨才有飞机过去。那花非花的护照是不是也给你一块捎了去?要不我全给你带去了,你自个儿随便选?”
尼玛,感情我们家厨房里藏了什么调味品你都清楚是吧?
不对,尼玛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
“你来真的?”
“怎么说话呢,好歹咱们也相识一场,这点忙都帮不上,以后我六九还怎么在道上混了?等着啊,明儿下午在你那吃饭。”
说完那边就利索着挂了电话,留我一人原地干瞪眼。
刚刚,不是我幻听吧?
今儿出太阳了吗?
☆、三十二
带着满肚子的不解往回走,走到半路,我废了。
没办法,之前就跟打了鸡血样兴奋,直接导致完全忽略了自个儿的体力问题。这次倒好,没睡没吃还往返走了五个钟头的山路顺带被六九吓了老大一跳,没一头摔地上已经是奇迹了。
不过看眼下半倚在石头前废了两条腿的自个儿,啧,还不如干脆昏死过去听天安排来得舒坦些。
天黑了。
嗓子干得要冒了烟,肚子山响,腿还抖得像筛糠。一想还有三个钟头的山路要走,还是在黑漆漆不见五指的林子里钻,就觉着立刻死了飘回去更现实了点。
东想西想的,意识就模糊起来。明知道不能睡,结果睡死得速度又破了纪录。模模糊糊里总觉着一条带着腥臭的舌头起劲地舔着我的脸,连带着还有熟悉的狗腿样低嚎声。
应该,可能,是花姑娘吧?这是来找我了?
问题是,就它那废样,怎么可能把我驮回去?
想着想着,彻底睡死过去。
后来,我是饿醒的。也不知道死睡了多久,外面天都亮得要闪瞎了人眼。花姑娘一直趴在床头上咧着嘴淌哈喇子,见我醒了犹豫着就像凑过来。
我一记眼刀过去,它老老实实夹了尾巴缩回去再没敢动弹一下。
现在的情形,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昨晚明明记得自个儿差点报废在林子里,结果一觉醒来居然会了家,还是躺在大花的床上醒了来。那时早已经走了,林子里也没有第三个人存在。
所以说,我其实是被非人生物扛回来的吧?
这想法一点都不好笑。
起身下床出门,很轻松就瞧见了躺藤椅上晒太阳的大花,微眯着眼看着远方,相当的慵懒。
假如不是在他躺了两年后,假如不是在这深山里,那副美男日光浴的画其实还是挺惹眼的。
问题是,哪里来的假如?
听到动静,大花也没起身没回头的,只是动了动手指,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
“醒了?”
“嗯。”
我居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敢走过去。天晓得我怎么就不敢过去了,又不是犯了什么错。
可我还是不敢过去,不敢对着他的脸说话。
最后还是乖乖蹲门槛上,手揣怀里,跟上刑样。
“没什么要问我的?”大花自个儿先开了口。
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真没有要问的,对天发誓。后来一想我在他后面,摇头他也看不见,这才低声开了口。
“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可别小瞧我,现在我那下厨的手艺,啧啧,倍儿棒。
“不用忙了,我们说会话。”
“哦。”
结果,大花又不开口了。
“花?”你倒是说话啊。
“五六,你恨不恨我?”
“啊?”
“其实,我可以走路。两年前那个平安夜我已经发现自个儿可以下床了。那些来治病的医生说的没错,恢复是早晚的事。那次你被带回去,我是自己走进树林的,在那里等了你两天。本来以为你不会再回来的,可是你回来了。然后,便觉得,如果能把你拴在身边,其实一辈子装瘫子也没问题。”
“那个,上次他们带来的腊肉还没动过,我给你做道山笋酸肉?再来道野菌汤?”
“五六,为什么不跟他走。”
“啊,对了,糯米粉还剩不少,再炸点年糕怎么样?”
“你们在树林里脱衣服时,我在十米开外。”
我…
自作孽,不可活。
“我们…没做。”
未遂唉,不用判死刑的吧?
“我看到你在哭,却不是难过的哭。就好像忍了很久的委屈在瞧见亲密的人时全部发泄出来样。我们在一起时,你从来不哭。就算第一次疼得要死过去了,你也只是红着眼眶狠狠咬着唇。我抱你时,你只是懒得挣扎。他抱你时,你却会紧紧抓着他的手。五六,我很难过。”
我活该被千刀万剐。
大花终于舍得起身了。他走到我跟前蹲下来,桃花眼里漾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连带着映出个畏畏缩缩的我。
“二十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儿时的变故才让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爱人,也不懂挑剔。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你的心在很久前,在我还没有插足你的生活时,就给了别人。五六,我很难过。我爱你,你爱他。可是,我难过的不是你爱他,难过的是你明明爱他,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跟我在一起?”
我咧咧嘴,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花,你说得好像跟绕口令样。”
“我已经自私地拴了你两年了,连带着之前的二十年,够了。去找他吧,别再难为自个儿。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难过。”
“我哪都不去。”
“哪都不去你让我拿什么护照存折的?”
凉凉一声笑嗓从大花背后传了来,然后,跟着冒出了六九那张一向笑得欠扁的脸。
“哟,二位,好久不见那。”
☆、三十三
看着那个抱着花姑娘撒欢不忘左一口小心肝右一口小宝贝的男人,我表示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认识。
大花对那个贸然到访的二货表示高度戒备。
瞅着我们两个如临大敌样,撒够了欢的六九砸吧着嘴满脸的不乐意。
“喂,你们两个够了啊。怎么说我千里迢迢跑了来,就是个陌生人呢好歹还知道开门迎客。看看你们俩,一个满脸戒备一个面脸鄙夷的,什么样啊。五六,不是我说你,我这还是帮你忙来着,有你这么待客的吗?大花你也是,好歹我还是你半个恩人呢,不知道的当是仇家相见了。”
噼里啪啦机关枪样吐了半晌,六九又一脸得瑟地低头冲花姑娘乐。
“花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花姑娘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真就给我嗯哼了一声。
哼,花姑娘今晚你就等着炖汤吧。
闹腾够了,六九这才吧唧一口亲个严实后放了花姑娘。
“行了,边玩去吧,干爹我有要事忙了。”
说完又冲我们俩一人飞个眼刀过来。
“还真不打算让我进屋了?”
得,败给他了。
意思着让六九进了屋,不出所料,前脚刚进门的那祖宗后脚就又开始了。
“哎哟喂,您二位这小日子过得挺舒坦啊,瞧这一屋子的吃食,养猪都够了吧?”
我给憋得直翻白眼。埋汰谁呢这是?
好不容易插个空坐下了,六九还不消停。
“行啊五六,看不出你还是个持家一把手。瞧你们家大花给养的,越发标致了哎。回头我也来再住两天?你瞧我瘦得都快抵上一非洲难民了。”
我实在懒得再搭腔了,倒是大花,看样也给气得够呛,脸黑得像是泼了墨。
“有事说事,别浪费时间。”
六九反倒不说话了,眼珠子骨碌转两圈,那点贱笑又冒了头。
“两口子这是吵架了?怎么,五六不让上了?”
给我一把刀吧,先让我捅死他再捅死他。
大花没吱声,眼倒是眯缝起来。一看他那神情我就知道要坏,一张床上睡了二十多年,他眉毛一挑我都能知道他肚子里算计着什么鬼点子。这会那神情摆明是在说,我要杀了他。
开玩笑,杀了六九那得惹出多少事?
边想着就不着痕迹往前一站挡在大花跟六九之间,勉强才扯出点惨淡笑来。
“行了,少贫点吧。要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总算六九不是傻子,知道见好就收的理。扬扬手的功夫里,一个牛皮纸袋就利索着掉桌上了。
“喏,护照存折还有你家所有的现金都在这儿了,别的东西不好带,就顺手给塞了两条干净内裤进去,这样路上也方便点不是?”
德性!
大花没搭腔,但扭过头来看我时脸上的表情可不是没事那么简单。知道一句半句的也解释不清楚了,也只能干笑着把他往外推。
“人家大老远跑来送东西,你帮忙去下个厨弄两道菜来。”
大花死死看着我,感情就跟要从我身上剜出个洞样。我能干嘛?只能陪着笑装无辜,顺便手上再加劲往外推。
感谢上帝,总算把人给推出去了。又担心他再贸然闯进来,干脆连门一道从里面插了,这才回到了桌前。牛皮袋就在眼前放着,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我知道,现在还没有资格拿过来。
“你要开什么条件,说吧。”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