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没爽够?我今晚可是弹尽精绝了。”
他倚着门口,露出微笑:“就是有点在意打电话的人。”
“在意?荣幸啊,嘿嘿。”我说,“是我弟弟,他不病了嘛,我关心他一下。”
“病了有段时间了。”他说。
“嗯,快两年了,”我挠挠头,“医生说这回不太好了。”
他哦了一声,有点好奇我淡定的态度,不过他没再多问,只是说有什么能帮的尽管开口。
“下个星期,我想在XX酒吧做个演出,明晚你去联系下老板,顺便看看场地。”他说。
我皱眉头,他说的恐怕是林茂山的酒吧。
“老板是林茂的堂哥,都是熟人。”他说。
“好,明白。”
林茂山见到我时多少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和气的接待了我。但看到他的脸,我就牙根痒痒。我们简单谈了下场地费用和演出时间,他都很痛快的应了。评心而论酒吧气氛不错,不自在的可能只有我一个人。
林茂山忽然冲一个方向挥了挥手,我也循着望过去,是林老师,他身边竟然还站着凉。
我喝了口水,镇定情绪,若无其事跟林老师打了个招呼。凉的表情,不得而知,我压根没敢看,倒是林茂山发问道:“不说今晚不过来了么。”
凉征了一下,才答道:“没什么事儿,就来了,忙呢,你?”
两人在我身边坐下,我尴尬极了,只恨这就把光线还不够暗。
“不忙了,小张想在这儿搞个演出,让小唐过来看看场地,”林茂山回答,随即又转向我,“你随便看看,别客气,酒水我请。”
我点头道我再看看,有什么再你商量。
然后我最不想看到的场景来了——凉跟林茂山说说笑笑拐进后面的房间里。我目送二人远去,转而向闷头喝酒的林老师施加压力。
“这事儿,你得跟我解释解释吧。”
他痛快的回我一句:“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起,林老师对他哥曾经有点儿意思,后来以一个耳光惨淡收场,时隔多日,不知道他又是做何感想。
“我就知道凉子平时喜欢来这边坐坐,”他打趣我,“你不跟过去看看?”
“看个P,看他俩打|炮怎么的,”我抢他的啤酒喝了一口,心想自己只是来谈生意,谁成想遇这么个事,够丧气。
我本该跟他打个招呼的,我想。
“都过去一年多了吧,你俩人。”他问。
我想告诉他是四百二十五天,到嘴边变成了一个懒洋洋的嗯。
“前天凉子东西丢这儿了,好像戒指什么的,”他说,“这小子跟丢了魂似的,那个找啊,场子都被他翻了个遍,也没找着。”
我没说话,只是听他说。
“这不今天,又来了,”林老师安慰我,“所以人是来找东西的,不是打|炮来的,懂不。”
我别过身悄悄扯断串戒指的绳,拿戒指问他:“这个?”
他接过来,怀疑的看了我一眼:“你哪儿翻着的?”
我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心里非常紧张,说:“就在脚边,硌着凳子腿儿。”
林老师念叨不可能啊这片儿都翻遍了啊,可能我装的好,他倒没怀疑我,收了戒指道:“戒指什么样我也没留意,等回头我问问他。”
一个声音告诉我赶紧滚蛋,我站起身,拍拍他说我撤了。
“再坐会儿啊。”他说。
“不了,太TM尴尬。”
他笑了。
第 29 章
演出开始了,人不多不少,刚刚坐满。据张说这是个爵士越多,对我来说无论什么风格,万幸没有前几次那么吵。
我心不在焉,因为林茂说凉今晚也过来,我忍不住向门口张望,林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唐啊,别瞅了,十几分钟你都张望不下三十次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脑袋像雷达不是我的本意,我反驳道:“你说他能来的,我瞅瞅都不行。”
“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来不来,我怕你得颈椎痉挛。”他笑道。
我只好安心欣赏乐队表演,队员配合的不错,也总能带动起全场的气氛,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凉才姗姗来迟。他先跟林茂山说了一会话,又到几个桌前和人打招呼,脸上带着笑,这笑容依旧富含各种令人愉悦的因素,却不是对我笑,让我觉得反倒有几分陌生。
“挺受欢迎啊他。”我神经兮兮来了一句。
“凉子在圈里很有名的,没人不喜欢他的,你不知道么,”林见我一脸茫然,有点小惊讶,“不过你不怎么混圈子,不知道也正常。”
如果你现在才发现对前男友的生活一无所知,这感觉不太好。我无话可说,烦躁的喝了口水。
“啊,性|感的凉子,”林又感叹了一句,“如果不是我有人了,真想和他做一次。”
凉叼着烟,大喇喇拉了把椅子坐了过来,似乎没注意到我便秘的表情。
“哟,都在啊。”他说。
“这么晚才来,都要结束了,某些人脖子都要扭断了。”林说,还不忘了嘲笑我。
凉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道:“加班嘛。”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多一秒钟都是折磨,我站起来道:“咱得唠唠。”
正逢一曲罢了,全场人都鼓起掌来,我的话立刻被淹没其中。凉茫然看我,我越过林老师抓住他的胳膊,大声道:“我要跟你谈谈!!”
周围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林立刻做手势表示与己无关。连乐队的主唱都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继续下一首。凉皱眉,轻轻甩开我,那一刻我有些失望,以为他要拒绝。
没想到他说:“好。”
“这里太吵,出去说。”
我和他一前一后走出酒吧,户外凉爽宜人,还有嗖嗖的小风,吹个不停。我局促不已,凉却淡定了点下一根烟了,还饶有兴致的看我。见此情景,我不由暗呼卧槽,这小子明显有备而来,我仿佛看到他身后有十万大军,时刻准备着扑过来把我打成一地渣子。
“呃,你先说吧……”我打算来个缓兵之计。
“我没啥好说的,”他说,“不你要找我谈的么。”
很好,第一局,1:0。
“呃,我就想问问你是嘛意思,”我说,“你走了,不再找我,你……”
“嘛意思?分手的意思呗。”他说。
2:0。
“就因为家里逼你结婚?”我说,“我听说你和她分手了。”
他满不在乎道:“后来又和好了,她对我很满意,不愿意离开我,别担心,结婚那天会通知你的。”
“我不会去的。”我一字一顿道。
他吸了一口烟,说随你。
“她不适合你,你得找个能干你屁|眼的女人才行。”我忍不住讽刺道。
“不用你提醒我的取向,”他把烟一摔,“一年前,我就说过,没你老子照样硬的起来。”
可惜一年之后我俩还就着这个老掉牙的话题吵架。凉转身想走,我拦住他,跟他道对不起,我那么希望见他,可刚一开始就被我搞砸了。
“姓唐的你哪想我了?”他忽然爆发道,“这一年多你哪天想着给我一个电话?你要真想我,不至于等现在才来问我什么意思。”【凉先生你怨妇了……】
我清醒的认识到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比分上的问题,而是我早就输掉几个光年了。而且我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今天跟我谈,不觉得晚了么。”他低声道。
“那是因为我害怕,我怕一拿起电话,就听到你跟我说分手,”我说,“我知道,这理由根本是狗屁。”
“对!屁话!!”他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挺差劲,我也没跟你联系过,咱俩扯平了。”
我感激的看着他。
“其实结婚什么都无所谓,”我急切道,“我不在乎。”
他冷冷看我,缓缓道:“我在乎,而你,什么都不在乎。”
一个我一直怀疑的事正逐渐浮出水面,而且这里绝对没有什么家庭责任感、投入普通人类生活之类的东西。
“你在乎什么?”我干巴巴的问,“既然结婚不是问题,那你告诉我真正原因。”
他张了张嘴,仿佛有一肚子话要冲口而出,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说:“我不想一直坐在家里,巴巴等你回来,偶尔做一次爱,这么着实在太累。”
“你嫌我冷落你?”
“那时我想,只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也值了,可你……”
“可我心里……”
他挥挥手,让我听他说完,“你心里不还装着小鱼么,我明白,从头到尾都我一个人瞎折腾,没劲,我对你一心一意的,你没法对我上心,你说,换了你你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我会狠揍自己一顿然后扬长而去。我把想法告诉他,他乐了,随即叹道:“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你就当我嫌做的次数太少才走人的吧。”
我喃喃道与其这样你不如找别的男人玩玩,这样还能晚点儿甩了我。
“我做不到。”他低声道。
“啥。”我茫然。
“刚不说了么,”他不耐烦的说,“只对你一人上心,怎么会找别人玩啊我。”
我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智商出了问题,他有点不好意思,点了根烟,不停的念叨我喜欢上一人容易么我,这一天天的憋屈啊。
“那你现在……现在过的挺好……?”我喃喃道。
他谨慎的给我一官方回答:“还行。”
“和那个林茂山?”
他打量我的表情,似乎觉得挺有意思,说:“跟他做过几次,他也不反对我找别人玩,不出意外,我今年年底结婚,老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我这马上要退隐江湖的人,抓紧时间享受性的快乐不是。”
他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态,我知道他始终是个乐观的人,大概这次谈话之后他会更加轻松。不过今晚我是不是睡得着,就说不定了。
“哦,那有空也找我玩玩,”我勉强笑道,“熟门熟路嘛,自在。”
“嗯自在,”他有点走神,“谈感情太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