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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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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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茗,你果然聪明。”他向我摆摆手转身跨上停在一边的机车,他说:“我劝你一句,从现在开始离商天玄远一点。什么时候没有地方去了,可以来找我,我住在卉雅的阁楼上。”

    卉雅,我打工的花店。

    等待并不让我觉得难过,我把白纸细细的铺平,在冰凉的手心里呵了口气。如同高考前的那三个月,商天玄离我甚至隔了一个海洋,彼此各在世界的一端,我仍然可以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不惶恐,不惊慌。因为潜意识里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把一闪而过的片段用笔记录下来,我面向窗口而坐,不时撑着下巴看着手边零散的花卉,而后迅速的用不同的颜色搭配在一起。

    然后,在不经意抬头的一瞬间,看见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对面,安静的看过来。

    用力的拥抱,无声的对视,并肩回家。

    没有问他为什么去了这么久,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杳无音讯,没有解释,没有讨论。吃饭,上课,,一切照旧得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只是,恍惚间,总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商天玄开始整天整天的在家,什么都不做,只是盯着我的背影发呆。而后不知从那一天开始,变得越来越忙,忙得也许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次。

    “哥舒,我今晚加班,也许会回得很晚,不要等我。”

    “嗯。”

    “哥舒,我要出差,可能要几天,要记得想我。”

    “嗯。”

    “哥舒…”

    “嗯。”

    这是第几次了呢,坐在地上我把手机放到一边,拿起调色板小心的调着颜料。手抖了抖,不同的色彩蓦然的混成一团,怔怔的看着左手的尾指,我慢慢的把调色板放到地板上。

    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凉,在地板上坐得久了,胸口慢慢凝滞,呼吸间有微微的疼痛,我捏了捏僵硬的腿缓缓站起来。扫一眼未完成的画,把画室的门带上,今晚就这样了吧。

    明明知道他不会回来,仍然在客厅留了一盏灯。蜷着身体缩在被子里,这里的冬天冷得很彻底。迷迷糊糊的睡去,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碰我的脸,努力的睁开眼睛,商天玄微微含笑的站在我面前,他如往常般俯身吻了吻我,似乎想开口。刹那间,血液蓦然从他的七窍中喷涌而出,迅速把他淹没。

    一头冷汗的醒来,看着空空的身边,我把手覆在额头上。良久,我掀开被子,扶着墙壁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捧冷水扑上脸,冰寒刺骨的感觉让意识瞬间清醒。看着镜子中滴水的脸,疲倦的抹了一把,这个噩梦持续多久了呢,为什么会记得如此清晰…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多一些,算了,还是不要睡了吧,总是噩梦…

    很久以后也曾想,如果这个时候我再残忍一些,商天玄也没有这样理智,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来得及挽救。

    没有伤害,也就不会有死亡。

    眼前一片黑暗之前我只来得及恍惚的瞥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自嘲的笑笑,终于忍不住出现了么,我等了这样久了…

    冬天的南方,阴冷而潮湿,不知道被束缚了多久,全身软绵绵的被不同的人接手,耳边有压抑的冰凉的呵斥,然后终于被放置在柔软的床上。胸口的疼痛很明显,呼吸被扼制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感觉有人靠近,温暖贴上我的额头,无法抵御的熟悉的温暖,于是睡去。

    要怎样才可以算是残忍,我浑浑噩噩的躺了不知多久,等到清醒的时候,早已不知今日是何时,于是不该错过的,错过了。

    “醒了?”

    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木言和冉渊就站在我身边。冉渊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走出去,木言搬了张凳子坐在我身边。“你睡了好多天,要不要喝水?”点了点头,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却突然撕心裂肺的咳起来。

    “商天玄呢?”我努力半坐起来轻声问。“你现在回去也许还可以见到他。”木言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回答,“两个小时后的航班,他要回主宅,订婚。”木言定定的看着我,他言语近乎苛刻,“哥舒,我一开始就说过,这几乎是必然的结局。”——即使你们爱过。他站起来看着我,忍了忍还是开口:“哥舒,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可以来找我,你知道我住在哪里。”

    木言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仿佛可以听得见我呼吸的声音。默然的抬头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暖暖的漂浮着,恍若长着翅膀的精灵。慢慢掀开被子,寒冷的空气一下子从宽松的衣领窜进去,垂下的眼睫视线落在苍白的手背上,无声叹了口气。

    商天玄,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PS:木的同学要离婚了,正伤心中 

   




第五十六章

哥舒  第五十六章 
作者:木芙蓉   
 
 
         
         
    
      
 
 
     (五十六)

    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医生叮嘱我不准再受凉冬季要注意保暖不准吃辣椒等等注意事项之后终于对我大手一挥愤愤的放行。

    这下,要去哪里比较好呢。环视着入住不久的房子,我轻轻垂下眼睫,终究是留了太多记忆,要离开了,显得这样的难以割舍。

    那么,在这里住最后一个晚上吧,明天…再离开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是怎样睡着的,不知道再醒来已到了什么时候。睁眼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人撑着下巴含着暖暖的笑意看着我,他起身坐到床沿上,看着我的眼睛俯身亲吻我的唇,只是相贴着,微微的气息交融,恍若昨日。

    商天玄,谢谢你,但是我要离开了。

    房子里的东西并不多,我打了个电话给哥舒霜木,告诉她我的期末设计作品已经放在她的办公室了。文化课已经在十二月初的时候考完,现在我要提前离校。

    意料之中的,她爽快的答应了。

    商天玄沉默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我拖着行李箱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轻轻握住我的左手手腕,他仰头安静的看着我,而后轻轻的半合着眼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冰凉,又温暖。我放开行李箱,右手贴上他的脸,他睁眼看我,我微微弯起眼睛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吮。

    松手,开门,离开。

    十二月倒数第三天,我离开商天玄的身边,搬到武阿姨的房子里。打招呼,关门,钻进被窝里。轻轻闭上眼睛,迟来的疼痛刹那间盈满心间,仿佛疯长的藤蔓,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天玄,如果疼痛可以被感知,那么你此时是否也如同我一般?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在不知第几个清晨睁眼的时候发现,这个城市开始下雪了。

    满目的白茫,一个人站在大街上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心保存的些微的温暖,迅速的流失。踩在未被清理过的街道上,一步一滑,口中呼出的气体瞬间消散,冰寒的气体从咽喉涌向心肺,仿佛有风雪在肆无忌惮的弥漫。

    很冷…

    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呢,要怎样你才愿意出现?

    几乎是必然的——在这样的天气在室外从花店和武阿姨的住处来回——我在半夜烧起来了。

    不出汗,不鼻塞,在冬天里发烧是令人觉得舒服的事,因为这样身体会觉得很暖,仿佛被拥抱。所以,当武阿姨发现的时候,我几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在梦境与清醒间挣扎,隐隐感觉有人在我身边走动,不知谁的手搭上我的额头,瞬间的冰凉,又迅速抽离。恍惚的想,也许肺部的那个伤口再也长不好了吧,否则怎么会这样疼呢…

    阳光很灿烂,偌大的天地绿色盈满眼帘,我一个人独立于天地之间。很安静,没有鸟兽虫鸣,连风都静止。抬头看了看被树木遮住的远方,却看见不远处有人小心的在行走,离我越来越近,我抬头,走在中间的人突然向我看过来。

    下意识的张口,商天玄…

    场景蓦然变幻,下一刻乌云密布,血腥味瞬间盈满口鼻,倒在脚下的人,散乱的排列,被雨水冲刷过的身体,伤口狰狞脸色灰白却面无表情。广袤的森林中,只剩了一个人的背影,我看见他挺直脊背缓慢的行走,那样孤傲,那样熟悉。

    背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密林深处,无法动弹。明明知道是梦境,我在原地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脱力的蹲下去,脚下的土地瞬间瓦解,仿佛被投入石头的湖面,变化得那样不切实际。阴沉沉的天空,商天玄背靠着一棵大树,他沉默的仰着头,仪表邋遢,狼狈异常。我蹲在他面前怔怔的看着他,左手蓦然生起被割裂的疼痛,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肉。眼泪突然扑簌簌的落下来,因为我看见那轻微开启的唇瓣,念的,明明是——哥舒。

    商天玄,我就在你身边,在离你这样近的面前…

    感冒终于还是转成了肺炎,我抱着武阿姨硬拿来的热水袋靠在床上低低的咳着。梦境终究只是梦境…房间很暖,我掀开被子坐到桌子前,随意拿了一张纸。慢慢的削着铅笔,细细碎碎的木屑轻扬的落下来,我轻轻抖了抖衣服,看着眼前的白纸微微弯起眼睛。

    商天玄,我有点想你了。既然你不在,那就这样吧。

    一点一点落笔,熟悉的眉眼,凌厉而又温暖的神情。铅笔蓦然掉落在地,我用力握着自己的左手用力咬着牙阻止几乎溢出的疼痛呻吟。

    “茗茗?”

    “武阿姨。”

    “你怎么起来了?还穿得这么少!”

    “嗯,我突然…想喝水。”

    “来,有点烫,拿好。”

    呀——

    跌落在地板的陶瓷,在我碰触的刹那不可思议的割破了我的手腕,鲜红的血那样刺眼。心刹那涌起不详的恐慌,眼睛蓦然涌起酸涩,我抬手摸了摸眼眶,有泪水在积聚。

    听说,双生子之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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