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让赖闵的心痛的抽了一下。
他知道,聿鹰会这样是因为自己刚刚拒绝了他,所以他才会有所犹豫。
可是,脑子里虽然很清楚这样的事实,心却不愿接受的老实反抗著主人的意识。
「我没事。」极力的压抑著心里的痛,赖闵逞强的说。
只是,那样的举动看在韩聿鹰的眼里,怎麽也不像是没事的模样。
闵根本是在逞强。
他竟宁可将苦痛压抑在自己的心里,对他只字不提。
这点,让韩聿鹰同样又怜又怒的苦了一张脸。
不想让自己这样的表情为赖闵带来困扰,更怕自己继续留在这儿面对他恐怕会做出伤害他的事,韩聿鹰简直是逃离般的离开房间。
「没事……就好。」语落,他赶紧快步离开。「我去叫关郢。」
「……嗯。」赖闵轻应了声。
事到如今,不能接受他感情的自己,再对他说什麽也都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赖闵只好选择什麽也不说。
而当韩聿鹰才刚关上房门,赖闵立即听见门外的壁上传来一声像是被撞击的巨响,同时还伴随著一道自己熟识的声音喃念著。
☆☆☆
关郢因为担心赖闵的身体状况会有变化,所以为预防万一起见,这几天是住在韩家平常为他预留下来的客房里。
一听到韩聿鹰跑来告诉他赖闵已经清醒的消息,随手提起放在枕边柜上的简易医疗工具箱,关郢便快步的移动到赖闵的房间。
不过,进门前,他发现了韩家小少爷异常的举动。
「怎麽?你不一起去吗?」他转头,对韩聿鹰不跟著自己进去,反而转向自己房间的举动感到奇怪。
这小鬼虽然一向鲁莽,但一直以来却是最关心赖闵的人,这会儿竟然会漠不关心的转进房里,莫非……
「你又做了什麽让闵生气的事?」想想,也只有这样,所以他才会不敢进去吧!
「……」韩聿鹰没有搭理,转开房门就走进去。
关郢满腹疑惑,不过在韩聿鹰转开门把的同时,他倒是在某人手上看见了一处碍眼的伤。
「喂,你的手……」话尚未说完,某暴躁的家伙已经甩上房门不理人。
算了,眼下还是闵的状况比较重要,这小少爷的伤,就待会儿再来处理吧!
反正看起来他正在气头上,现在进去恐怕也只是让自己成了某人发泄的炮灰而已。
还是明智点的好。
於是,把事情的缓急与必要性做交叉比较之後,关郢还是先到了赖闵的房间。
一进房门,比起某少爷的脸色也好不到那儿去的赖闵正坐在床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想什麽?」轻步的来到床边,关郢边放下手上的工具边问。
「没。」看他进来,赖闵收回心思,若无其事的漾起一抹淡淡微笑。
「最好是。」打开工具箱,关郢拿出里面的听诊器。「你家小少爷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没什麽。」
而且,平常生气都会牵怒到别人身上的他,今天竟然一句话也不吭的转进房间里生闷气,这才让人觉得恐怖好不好。
感觉就像气象台常说的一句话……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闻言,赖闵的眼眸闪过一丝的担忧之色。
「他还好吗?」刚刚房门关上之後,那墙壁猛然被撞击的声音,实在让他有点担心。
关郢放下听诊器,瞄了他一眼。「你说咧?」
都沉著一张脸走出去了,还能好到哪里去?
就不信最了解韩聿鹰个性的赖闵会不知道,分明是明知故问。
「……」赖闵沉默了一下。「他的手是不是受伤了?」以韩聿鹰的个性来看,刚刚那声巨响,很可能就是他把气发泄在墙壁上,用手搥打所发出的声音。
这问题,让关郢停下了检查他身体的动作。
「看来你知道他怎麽伤的。」
「嗯。」看来,他所想的并没错。「很严重吗?」
「我倒觉得他这里伤的比较重。」边说,关郢比著自己的心口。
赖闵明白他在说什麽,於是又跟著沉默了。
两人之间的交谈中断了会儿,当关郢检查完赖闵的身体,确定他已经没什麽大碍,这才又接续另一个话题。
无法诉说的爱(下)
「你这次病倒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吧!」
「不是。」赖闵听了连忙否认。「是我自己失眠才造成的,跟聿鹰没有关系。」
「失眠?」平常作息正常的人会突然失眠,不就是有烦恼困扰著是什麽?而那个影响力大到足以让赖闵失眠的人……「我看你会失眠八成……不,肯定就是那任性的小少爷造成的。」
「……」赖闵没有回答关郢这个问题。
不可否认的,自己的确是因为韩聿鹰的事心烦的睡不著,所以才会让身体状况越来越糟,最後终於受不了折腾的昏倒。
而这沉默,即刻让关郢知道自己所猜没错。
他闭眼,同时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是在坚持什麽?」要不是眼前这人是病人,而他又是个和平爱好者,他真想狠狠的敲眼前这人一记,看能不能把人给敲醒。
他不明白,明明就两情相悦,为何这两个人却要这样彼此折磨对方。
看的他这旁观的第三者……呃,不对。是他这个旁观的局外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既然这痛苦,干嘛不跟他坦白?」看看,这会儿都还病倒了。
要是闵还坚持的这样继续把自己的真实感情隐瞒住,他敢说,以後这样的情况肯定还会再发生的。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一再发生。
不管是站在一个医生或朋友的立场。
赖闵听了只是对他笑了笑。「有些事不说会比较好。」
如果能说他早就说了,何需等到连自己都生病的现在?
关郢摇摇头,不再说什麽。
感情这种事,只能靠当事人自己解决,谁都帮不上忙的。
正如韩翔鹰所说的,他们也只能做到规劝的这份上,其它的,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去沟通。
所以,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之後,关郢只是从医药箱里拿出棉棒与两瓶药水交给赖闵。
赖闵看了他一眼,也明白关郢的意思。
但是,他现在实在不想面对聿鹰。
一来,刚刚才拒绝了他,这会儿去了实在尴尬。而且,面对被自己伤害的聿鹰,不能对这份感情做出回应的自己,去了也只是让他徒增痛苦吧!
「郢,这个可不可以麻烦你。」说著,他把手中的药瓶交回。
「不要。」关郢断然的拒绝。「你要担心,你就自己去。」
其实,关郢也不是这麽小气的一个人。
要帮这个忙嘛,说实在也很容易。
但是,如果放任这两个人一昧的逃避下去,问题始终不会有解决的一天。
而问题不解决,咱韩小少爷的脸就不会由阴转晴,猜想赖闵也无法恢复如往常般笑容可掬的模样。
如此,预计以後韩家会弥漫著一股沉重的气氛。
他可不希望每次来韩家帮若鹰看诊时,还得穿上厚重的御寒外套以免被某人的寒气冷死,更不希望来看著病还要战战兢兢的预防自己去踩到某人的地雷。
赖闵握著药瓶的手又缩回来。
看来,只能自己去一趟了。
☆☆☆
来到韩聿鹰的房间前,赖闵如同往常般的礼貌性敲了两声,然後轻的转开门走了进去。
房里,韩聿鹰低著头坐在床上,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那侧对著门口的脸,看起来寂寥万分。
赖闵手上拿著关郢给他的药来到韩聿鹰跟前蹲下,然後轻的牵起韩聿鹰明显泛著红肿与破皮现象的手,开始帮他消毒、上药。
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只是专心的做著手边的事,而另一个则是沉默的看著跟前帮自己处理伤口的人。
当赖闵完成治疗的动作,收好东西站起来打算离开时,韩聿鹰突然抓住他的手。
赖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并没有躲避,只是静静的站著、等著。
又沉默了会儿,韩聿鹰才终於下定决心的开口。
「我决定结婚了。」说这话的同时,韩聿鹰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但抓住赖闵的手感觉有些紧,就像在克制著自己一样。
回到房间之後,沉静的空间让他想了很多事,关於自己与赖闵之间的。
关郢的责备是对的。
自己分明是最靠近闵的人,也自以为是最了解他的人,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闵这阵子以来的变化。
他早该发现的才对。
他不是早知道闵就算心里有事也只会压著不说吗?
可这次,他竟然气恼到没发现闵最近简直像疯了似的把工作往自己身上揽。
姑且不论闵这行为代表什麽意义,但工作与老爸给他的压力,加上自己不想配合相亲的故意刁难,冷静的回顾了这阵子的事情之後,他才发现自己非但没发现闵所承受著的压力,还是这压力来源的其中之一。
亏他还自认自己有多爱闵,结果竟然也是这伤害他的人里面其中一个。
虽然气他的固执,气他什麽事都只会压在心底不说,但看他因为这件事而把身体搞坏,脸色苍苍的躺在床上,自己心里的不舍顿时就压过气恼,泛满了一整颗心。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他自己觉得闵这样对他不公平,为闵不看重两人这段感情而生气的同时,却也忽略的闵的立场,忘了老爸的命令对闵来说简直是圣旨,就算逞强著身体闵也一定会把老爸所交代的事情做到最好。
老爸的存在,在闵的心中永远是占据第一的,他又怎会敌的过?
即使自己为了闵不惜跟他吵翻天,就连放弃眼前这富裕的生活都愿意,可只要老爸一句话、一个命令,闵就算是把命给豁出去,猜想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吧!
虽然无奈,可这却是他无法改变的现实。
尤其这次为了相亲的事,他还厚著脸皮去找韩翔鹰谈过。
这一谈,才知道原来大哥早在知道老爸帮他安排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