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张可爱的包子脸,肉鼓鼓的腮嫩的能捏出几分水珠,煮熟剥光的蛋青似的,他好像刚刚做了什麽体力活儿,脸上带著一层薄薄的汗湿,这是则豪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与想象中的姣好五官有著太大的差距──小猴子长了一双大小不一的眼,看上去迷迷糊糊的像睡不醒,他的唇也是,上面一片薄的稍稍一抿就不容易看见,而下面一片丰腴柔软,还微微凸出,撒娇似的,挺直的鼻子却有一个圆圆的鼻头──这,并不在他的审美之内,但,这小脸,却说不出的可爱,那迷蒙的神情带著一种游离於尘世之外的恍惚,柔软的小身子片刻之後才像是觉出不妥,微微的想要挣出则豪的怀。
“麻烦……放开……”
Todd眨眨眼,对於则豪的出现他只觉得意外,如果不是身後隔间的门被打开,发出不和谐的碰撞声,他或许还没察觉自己正被一个男人紧紧的收在胸前,他不喜欢这种接触,这男人风衣上的扣子,弄疼了他赤裸的胳膊,刚刚一切来的突然,他又太过习惯冷静,所以到了现在才发现这尴尬。
“你……一晚什麽价?”
则豪的手臂紧了紧,小猴子的腰真细,比他抱过的任何一个女人或者男人的腰都细,好像轻轻一用力就会折断,小猴子身上带著一种淡淡的香,说不出是什麽味道,但绝对不是劣质香水,他的身子果然有如想象般的暖,体温隔著衣服传过来,都能将他点燃似的……好……热……
“啊?”
Todd又茫然的眨眨眼,而後不明所以的笑笑,他最近很红吗?怎麽这麽多人想请他?不过这男人不知道是哪间Pub的老板,一定不是这附近的,如果是,他没理由不知道也不认识他,但这男人……长的跟鸿文,还真是像,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不会允许别人靠的这麽近,还抱著他这麽久,“麻烦……放开再说……”他皱皱眉,有点不高兴,手臂有些疼,想必已经出了於痕,这个季节,他的身体,越发不中用。
“回答,就放开你。”
则豪稍稍抬起嘴角,宽大的墨镜遮住脸,怎麽看,这表情都不是笑容,小猴子没什麽力气,些许的挣扎看起来更像是勾引,他果然做这行很久,知道如何展露自己,如何抬高价码。
“麻烦……先放开……你这样……我很难过……”
Todd的眉头皱的更深,他有点喘不过气,这男人的身上,一片冷清,让他本就低的体温又降了几度,低下头,牙齿轻轻咬住丰腴的下唇,一脸难过的样子,像是生病。
则豪轻轻放松了钳制,才一放手,小猴子就连连退後几步,躲避瘟疫似的,然後扬起小脸,表情冷漠的挑挑眉毛,回答他的问题,“我很贵,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在这里,不去别的地方。”
“在这里……也可以……多少?”
则豪向下盯著Todd的腰看,忍不住的口干舌燥,他想他需要一杯水,或者,需要一个柔软的身体,在哪里他并不介意,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柔软紧致又火热的容器,他相信,这小猴子能给他。
“啊?”
Todd侧头,斜睨著则豪,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麽,这男人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难道脑子里什麽都没有?看来自己是高估他了。
“别tm玩儿了!多少钱!”
则豪有些按捺不住,这小猴子惹了他一身火,还不断的撩拨,如果他想欲擒故纵的抬高身价,没关系,多少钱他给!只要Todd肯开口。
“我说了我只在这里!”
Todd觉得他终於遇到比Zick更白痴的人了,如果说Zick是智商低,那麽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没有智商。
“在哪儿都没关系,我只要你就可以了,你要多少?我给你十倍,我给的起,只要你好好听话,带我去你的房间,或者说,就在这里?”
则豪离开一直倚靠的墙,一步步靠近Todd,饥渴的情绪,像极了窥视猎物的兽。
“等等!别过来……你说什麽?”
Todd又侧了侧头,他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也想错了,这男人不是白痴,根本就是个疯子,他以为自己是什麽?!
“我说你要是就在这里的话也可以,开个价……”
则豪抬手去想去捉Todd的肩膀,再把他揽在怀里,却看见小猴子突然对著他身後瞪大眼睛,喊了声,“Martin,这有个疯子!”
身後的脚步声告诉则豪,Todd没在诈他,迟疑著回头,瞬间,一抹金色擦过他抬高的手臂,飞了出去,而进来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走进隔间──上当了……敢骗他关则豪,呵……不知死活!
慢悠悠的出门,果然如他预料,小猴子消失了,则豪站在走廊,站了很久,一个将头发染的乱七八糟的少年犹豫著靠近他,不过却不是招揽生意,他只是想兜售口袋里的药换些钱,则豪无所谓的看著他翻开的掌心里躺著的七七八八颜色各异的药片,普通的摇头丸,把他当成无所事事只知道找乐子的纨!子弟了吗?呵……他只是看起来很年轻而已。
则豪摇摇头刚想转身离开,那少年一下子跳到他前面,拦住去路,则豪才要发作,就看见少年从很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里,绽放的罂粟般撩人的红,乖巧的滚圆形状,像是凝在肌肤上的一粒血珠
“lust……”
少年低声的说,并不时左右瞧瞧,生怕谁来打扰。
“怎麽用?”
他知道,这是做什麽用的……在他的家族里,有一部分人,专门做这种东西,这是催情的药,瞬间可以夺走人的理智,化身淫蛾……
“口服……”
少年耸耸肩,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抬头看则豪,挤出一个极端暧昧的笑,“上面下面都能吃……”
则豪没说话,就著那少年的手,将瓶里剩下的红色药丸都倒光,只留下两颗,另只手从口袋里抽出两张大面额只钞,交在少年手心,不顾少年惊愕的视线,兀自离开……
Todd躲开那个疯子,回到自己的小屋,今晚他的活儿都干完了,早该回去,谁知Kevin打电话告诉他说晚点才能过来接他,他才在这里等著,谁知道竟然遇上了那麽一个人,他以为自己是什麽!出来卖的?
疯子!
把手臂翻过来看,手肘附近搁著的地方已经有些淤青,不疼,但很难看,他讨厌这样。
看了看墙上的锺,很晚了,今天他没做多久,但还是有点吃不消,新年的狂欢让他耗尽了力气,一直修养到现在也还是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他只能祈祷春天快点来,春天的时候,他可以跟修洁一起做些运动,把身体慢慢养好。
Kevin说过不让他一个人回去,但今天他好像忍不了,他得回去洗个澡,那块於痕太碍眼,为什麽那人偏偏长了跟李鸿文一样的一双眼,虽然,那是C国人传统的脸,但……算了,这个世界上的偶然,总是想象不到的多。
Todd拿过黑色外套穿在身上,依旧忘记了系上扣子。
门外气温很低,呼出的气都是一片浑浊的白雾,他抬头看了看天,清冷的月,的确该是个能冻死人的夜。
紧了紧外套,Todd晃荡著走进小巷,从这里穿过几片低矮的窝棚,很快就会到家,月光很亮,该不会有事,只是他出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好是这条路上最为安静的时候,如果他被掐死在路边,也要大概一个锺头之後才能有谁发现。
身後隐约的脚步声让他不安,走快了几步却差点撞上一堵黑色的墙,抬起头後退几步又险些撞上……回头,再转过来,前後有四五个黑人,两两并排站立将娇小的他拢在中间,看起来,真的像是墙壁,完全陌生的脸孔,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分明,这一带的黑人他几乎都知道,即便不熟识的,听到他的名字也不会为难他,他受Martin的保护,凭借这个就没人敢动他,只是……
他突然想起Kevin昨天才告诉他,这里刚刚来了些新的混混,身份不明,已经惹了不少的事儿,Martin正在找人准备处理他们,所以,Kevin说,哥,这两天你一个人的话,别走夜路,不,别到处乱跑,待在家里就好,或者待在Martin那儿……
可惜,Kevin只顾得上警告他,却顾不上按时来接他,他知道Kevin在忙什麽,但却总是装傻,有些事他不过问,其实是他不想过问。
现在他有点後悔没听Kevin的话,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可怜的是眼前这几个人,可他却会因此而受到伤害,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可能要了他的命,二十年了,这道疤陪著他有二十年,但却没有哪一年像这个冬天似的,这麽难熬……也许他该早些听修洁的话,按时吃药。
Todd随手翻翻口袋,还好,外套里有昨天Kevin帮他放进去的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这些人饱餐一顿,他将那些花花绿绿的纸掏出来,递给为首的人,却始终低著头。
意外,却也意料之中,手被推开,没人接他企图息事宁人的进贡,粗野的令人生厌的喉咙在他头顶说著下流而放肆的话,“宝贝儿,不要这个,陪我们玩儿玩儿,我们给你钱,如何?”
垂下的小脸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皱眉,今天可真是令人恶心的一天,他看起来就那麽像出来卖的麽?!
“对不起,我不是……”
Todd摇摇头,却始终没把脸抬起来看那些人──这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幸运和机会,他明白。
“哈……这嗓子,叫起来一定很好听!过来,小玩意儿,叫一个……”
“啊……”
突然有人拖住他的腰,把他往後带,身体维持不住平衡的跌倒,软软的臀磕著坚硬的地面,疼的他惊呼出声,“放……放开……”
温热的大手轻易按住他挣扎的爪,外套和长裤顷刻间没了踪影,柔软的小身体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宛若夜幕下漆黑的湖面上,一朵随风飘荡的白色妖莲。
“啊……不……”
慌乱中一只手搭上他的胸口,不知轻重的按下去,刚好压到那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