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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除了这个词以外，他找不到什麽形容曾经的自己，如果他没遇到Todd，想必他会这麽蠢一辈子，曾经他还那麽蠢的认为，绝对不能让Todd知道他的失败，他会担心他的小猴子看不起他，他会担心他的小猴子因此对他的印象和依赖都大打折扣，他不但愚蠢还一意孤行，擅自揣摩别人的心思，还强加给Todd……
如果不是白烨轩那个白痴偶尔会动动脑筋，看一看他们之间的问题，一言让他恍然大悟，恐怕，他现在也弄不懂，Todd为什麽突然闯入他的禁忌，并对他冷漠如初，那不是轻视，那是嫉妒……
“Toddy……”
现在，他只要向Todd亲口取证就可以，按照白烨轩说的去问一问，Todd到底爱不爱他，到底是不是在嫉妒，嫉妒那莫须有的东西，因此将他一再的推远。
“……爱我吗？”
“诶？”
则豪瞪大眼，眨一眨，再眨一眨，向上抬头，看著疲惫又酝酿兴奋的Todd，吸饱了水的海面一样，丰腴的唇，微微开阖，低哑的声音，粘著扯不断的细细的丝，柔软──怎麽都是柔软，柔软的小东西，轻声的问了他想问的话，这算灵犀麽？应该算吧……
“……Toddy……我可以发誓……我爱你……”
牵过汗湿的小手掌，将掌心贴上自己的脸颊，指尖的湿度，在额角留下暧昧的白色轨迹，小东西眼睛一亮，脸发烫的红了，用了些力气想收回自己的手，但则豪不会给他机会，“没关系的，Toddy，是你的，没关系……”
摇头，指尖的白，染到发梢……
“……则……Ryan也……爱……吗……”
小声，很小的声音，如果打开门，很容易就会被风冲破四散，找不到半点踪迹，小猴子总是扬起的嚣张小脸正暗淡著，小心的躲进一片阴影，被黑暗融化，五官的轮廓模糊了，情欲的味道瞬间变成伤感，浓重的，化不开的伤。
白烨轩，真的没骗他，难得那个小白痴也有能看出问题的一天，不过他可懒得谢他，那天打他那一拳，以关则豪睚眦必报的性格，能破天荒的跟他一笔勾销，他就该谢天谢地了，哼！
“傻瓜……”
把已经开始慢慢失温的小身子暖在怀里，脱下外套裹住僵硬的小东西，则豪起来，爬上冰凉的座椅，将Todd整个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搓著他两条渐渐冰凉的小腿，笑著问，“冷吗？”
为什麽笑？心情好……
之前为什麽生气？心情不好！
他气昏了头，所以忘记了他养的，是一只口是心非的小猴子。
要爱上一个人，真的很难，凭空思考的时候，或许真的可以掏心掏肺，为了他什麽都可以不在意，为了他什麽都可以付出，但如果考验真的摆在面前，人的本能，总是趋向於保护自己，尤其是在一番追逐结束之後，那个求之不得的人终於变成自己的枕边人之後，所谓的珍惜和澎湃都被时间和琐碎磨平，剩下的还是本能，退去一切华丽的外衣，最後操控意志的，仍旧是本能，但人的本能，却偏偏是利我的。
所以，要爱上一个人，爱到将他完完全全的放在第一位，要抗拒的，要战胜的，不是心，而是本能，这是一项不亚於挑战大自然的伟大工程。
能做到的人，到底有几个？
关则豪到底也是活到快三十岁，才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到那种不受控制的感情，才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爱情那麽回事，让他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整天去思考该怎样谈情说爱，必然是不现实的，所以，他需要的学习过程，总是要比其他人长一些……
不过……好像……这都是借口……
两个一贯骄傲的人撞在一起，如果不将棱角都磨平的话，无论怎样拥抱，都会伤到对方，并留有空隙。
Todd可以轻易挑起别人在他身上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的暴怒情绪，也可以轻易就抚平他十年的伤，即便那小东西什麽都不做，也像是能操控他一样，只是因为，他把这个小东西放在他心里最柔软，最不设防的位置，所以，Todd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能牵动他极大的情绪波动。
对Todd来说，则豪也是这样……
所以，快乐的时候，更快乐，痛苦的时候也就更痛苦。
因他的一句话可恨之入骨，又因他的一句话，如在天上。
他们，只是犯了所有恋爱中的人都会犯的错误，但是因为他们所拥有的力量比其他在恋爱中的男男女女要大出许多，所以他们才会将吵架这种小事做到蚀人性命的程度。
不过幸好，在他们抛弃自己的时候，神还没有因为他们所犯的罪而抛弃他们……
神对恶魔的宽容，不是好善乐施，而是因为，对孤独的忌惮。
所以，神在他们的身边，放置了烨轩和鸿文，两个更早遇到爱情，并深尝其中各种味道的稍稍单纯一些的孩子，因为曾经痛苦过，所以才看得清楚他们所在的世界，所以才能给这两个看似清醒的人一些小小的却有效的帮助。
他们，该心存感激……
摇头，Todd把脸埋在则豪的胸口，淡淡的Polo的男人味，则豪的味道，曾经离他那麽近，现在，简直是一种了不得的奢侈，不冷，因为则豪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在则豪的怀里，总是能让他安心，可他仍旧僵硬著，僵硬著等待则豪的回答，到底，会是一个什麽样的答案呢，但是，则豪是笑著的，他即便不看则豪的脸，也能想象得到则豪像太阳一样灿烂耀眼的笑，则豪，是他头顶的太阳，驱散阴霾……
这份光这份暖，他怎麽舍得下。
如果则豪不爱他……
“傻瓜……”
小腿冰凉，还逞强说自己不冷，则豪笑著，转头看了看被扔在一边的从Todd身上退下来的衣裤，不由得有点担心，气温很低，如果不让小东西尽快暖和起来，著凉发烧的话就不好了。
那麽，暖和起来吧……
“宝贝……只有你一个，我用生命发誓，关则豪只爱Todd，如果不是这样，就让我……”
则豪顿了顿，三根手指端庄的望向座舱低矮的天花板，墨黑的瞳缓缓下移，邪邪的笑挂在唇边，笃定似的等著他的小猴子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但是……
小猴子一双浅色的瞳，正亮亮的看著他，盛满了期待和感动，还有一点点比星星还闪的眼泪。
“就让我……”
则豪眨眨眼……
“就让我……”
Todd眨眨眼……
“就……”
则豪笑到嘴角僵硬，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想说，就别说了……”
Todd本就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更况且是面对他的爱人，所以，他还是“阻止”了则豪，只是跟则豪所想象的，小东西会惊慌失措的用小手盖住他的唇，并颤抖的祈求他的拥抱和疼爱，跟这样的画面差得太远了。
“Todd……你还真……”
还真是破坏气氛……不过，湿漉漉的眼睛真漂亮，琥珀色的眸里，那种小心翼翼的期待，让人忍不住心悸，“总之，让我被乱枪打死，或者被车撞死，或者被乱棒打死，或者被……怎样都行……”
“则豪……”
则豪一口气说了很多，Todd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耐心的听完，见或皱皱眉头，最後，才幽幽的开口，“则豪，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爱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如果你不爱了，那麽，我会打断你的腿，把你栓在我身边，则豪，我爱你，只爱你，爱到不能放手，如果谁要跟我抢夺你，就算这双手……”
手抚上则豪的脸，将稍稍干涸的痕迹又一次晕开，Todd定定的，看著他的爱人，他心爱的男人，“就算这双手，重新染上血，我也绝对不会，放开！所以，则豪，你要有觉悟，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现在扔掉我，还来得及……”
“呵……”
笑了，他又忘记了，他的宝贝，是一个藐视伦理道德界限的存在，誓言对他来说，大概就是几个简单音节的组合，根本没什麽意义吧……亏他刚刚还绞尽脑汁想能取悦这小东西的死法。
“Toddy，这也是我要问你的，如果你不爱我，我会折断你的手脚，把你绑在我的床上，用比以往更痛苦的办法折磨你，直到我们一起死去……这样的话，你也不怕吗？”
“这其实……是个不错的死法……我喜欢……”
低哑的喉，翻滚著堕落的言辞，刚刚还挣扎羞赧的小脸，慢慢抬起，渐渐的浮起一片情欲的旖旎，他要什麽？他要得，就是关则豪的这句话，没有Ryan，也没有其他，只有Todd，就这一句，便可以将他从地狱拉上天堂，烨轩说的对，唯有承诺才可以成全爱情。
“小东西……不生气了？”
捉住贴在自己脸上的，温热的小手，则豪低头，额头抵著Todd的，唇擦著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浮起来。
“如果没有Ryan……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成王败寇的道理没谁比他的理解更深刻，这个瞬间，他赢了，从Ryan的手里赢了则豪，也赢了自己的人生，他有撒娇的资本，有嚣张的资本，如此还不去利用，他便不是Todd。
“那你永远都没机会生气了……”
Ryan只是亲近的人，爱人，只能有一个，若关则豪的爱人不是Todd，若Todd的爱人不是关则豪，那还叫什麽爱情！
他们比别人付出的多，自然该得到的就多。
“则豪……我爱你……”
“我也是……”
亲吻，总能比一切言语都更好的诠释爱情，Todd甩掉则豪裹在他身上的外套，扶住则豪的肩，分开双腿，跨坐在则豪身上，冰凉的座椅激得他发抖，提醒他这是在一百三十五点七米的高空……
“则豪……这个，是你选的，还是烨轩？”
低头，主动的咬上则豪的锁骨，讨好的吻，Todd含糊的问。
“不是我，不过我喜欢……”
灵活的手指，沿著小东西赤裸的脊背下滑，挤入分开的臀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