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骨折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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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骨折了的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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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性的身体对他仍然有吸引力,他只是苦于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从精神上征服他。
  
  从这个意义上讲,他确实有点偏女性。
  因为女人才是彻底的精神动物。
  而且珞瑜还有着传统女性的美德,就是认为自己有满足丈夫的义务。
  
  在被墨阳从精神上彻底收服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理所当然觉得自己要从肉体上归属于他。
  
  对于墨阳的要求,只要还能忍受,他就不会拒绝。
  他甚至会刻意的在墨阳面前回避自己的需求,只为了让对方感到愉悦。
  喜欢一个人就要让着他——至少在肉体上,他对这句话贯彻落实的很到位。
  
  然而在这一刻,在罪恶感憎恶感快感等等复杂感觉交织的过程中,他竟然蓦然间冒出一个让自己汗颜的想法:为什么这个人不是墨阳?
  
  灵岩终于完成了自己持续了十几分钟的动作。
  温柔的帮他清理一下,然后又温柔的帮他收好。
  
  珞瑜不知道自己该做出如何反应。
  怔怔的眼睛里,有惊愕有恐慌有憎恶还有自责。
  
  灵岩却轻轻附在他耳边说:记住这种感觉,如果你以后想要,就来找我。
  
  珞瑜打了个冷颤,回神过来,恼羞成怒道:滚!
  
  灵岩却望着他真诚的笑:你让我滚我就会滚,就像……你让我来的时候,我也会马上来。
  
  珞瑜在这一刻沮丧无比。
  
  他之所以肯让灵岩接送他,是因为他坚信自己内心深处一个质朴的原始的看法:他认为会害羞的人,都不是什么坏人。
  他觉得灵岩对他的觊觎,不过是纸上谈兵,更多的,应该是对墨阳的玩笑。
  
  却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人,根本是不讲朋友道义的。
  
  于是直到墨阳出院,他都没有办法让自己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
  
  墨阳察觉出不对:怎么了这几天?没有我你就这么失神落魄?
  珞瑜强颜欢笑:是啊,我生命的四分之三倒下去了,让我还怎么精神的起来。
  墨阳摸摸他的头:到底怎么了?
  
  珞瑜摇摇头,自嘲的笑: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你就当我月经来了吧。
  墨阳却不笑:你不说,我可就乱猜了。
  珞瑜还想假装痞笑:猜什么?猜我被人弓虽暴了?你那么有空不如去看书。
  墨阳的眼睛开始沉郁:灵岩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珞瑜嘴唇颤抖一下:你……为什么总会觉得他要对我做什么?
  墨阳低沉道:我本来以为他应该会把你忘了,但我来了之后,他却总是试图给我介绍其他人,他以为可以用那些人和我交换你,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一夫一妻这种观念,他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忠贞不渝的爱情,觉得一切不过是肉欲的驱使。你让我怎么觉得他对你安全?
  
  珞瑜嗓子发干:那你还不离他远点?换个工作吧,哪怕挣得少点也成。
  墨阳叹了口气:这里当然不会是我的久留之地,那时候我也只是考虑到朋友中就他这里是私人诊所,工作时间相对容易把握一点,并且除却对伴侣的观念,这个人总归对人还不错,我只是担心你……回答我,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珞瑜说不出话了。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描述这件事情,才能让墨阳心里不难受。
  墨阳却已经在问:有没有伤到你?
  珞瑜急忙摇头: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子……只是……只是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占我便宜而已……
  其实珞瑜也不知道那样叫不叫占他的便宜。
  或许叫勾引更合适一点。
  
  也不对,有个法律术语,叫做猥亵。
  
  可惜猥亵罪的对象只能是妇女或者未成年人。
  
  惨了,自己被性骚扰竟然还找不到法律保护的依据。
  就像逼迫男人卖淫可以定强迫卖淫罪,弓虽女干男人却不能定弓虽女干罪,这是什么破法律。
  男人的性自主权就活该受鄙视吗?
  
  珞瑜在心里叹口气,或许老姐是对的,雌性才是稀缺资源,雄性说到底就是因为生物繁殖的本能,被荷尔蒙牵制着去追逐雌性的命。
  
  墨阳冷冷盯着他:我说过不要让他陪你上厕所的!
  珞瑜嘴里直泛苦水:我……
  最惨的是,这听起来竟然是他咎由自取。
  
  珞瑜放弃自我辩解。
  自己引狼入厕,还有什么好说。
  
  这个世界上,你被偷了被骗了被杀了都可以说完全是别人的错,却惟独被性骚扰了,好像就得承认一个巴掌拍不响一样。
  真真是一种最苦闷的受伤。
  
  珞瑜静静等待着墨阳对他发火。
  
  墨阳却叹了口气,把他搂到怀里: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是我的错。
  珞瑜听着别扭:不要把我越来越弱化了,不过是因为这条腿,否则他早被我大卸八块了。
  
  墨阳淡淡看向窗外:是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了。
  
  




☆、再非暴力的不合作也一定会有牺牲

  灵岩看到墨阳阴沉的面孔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顷刻之后这丝慌乱就消失了,因为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第一拳,打得他差点乌珠迸出。
  第二拳,打得他鼻血横流。
  
  灵岩立刻贴着墙滑下去,双手捂着鼻眼,孱弱的咳嗽几声。
  
  墨阳不再继续,而是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一言不发。
  
  灵岩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只是看他难受……想替他放松一下……真没别的意思……
  墨阳沉沉道:嗯。
  灵岩继续结巴:你不在家……他一个人挺可怜的……我真的只是想安慰安慰……
  
  墨阳淡淡打断他:我一直拿你当兄弟,虽然我们是因打架认识的,但我从来不希望我们还以打架结束。
  灵岩身体震了一震:我……
  没办法再继续找借口了。
  什么样的借口,都敌不过朋友妻不可欺。
  
  墨阳继续道:我们本是同一种人,同样被社会和大众所远离所轻视的人,我以为我们可以共进退,共富贵,相互理解和支持,相互提携和关怀,为彼此微薄的肩膀增加一份微薄的力量。
  他犀利的望着他:我以为你明白我没有去找别人,而是来投奔你的原因。
  
  灵岩眼中有泪光闪烁: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不是没有思虑过同性恋道友间的相互支持,只是在美色面前,这层思虑不自觉的就会往后靠。
  却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辜负了这本该最基础的联盟道义底线。
  
  墨阳眼里暗流涌动:灵岩,恩情可以更新,怨恨可以降解,而信任,却是情感的不可再生资源。
  灵岩眼泪顿时涌出,颤抖着抓住墨阳的手:墨阳,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
  
  墨阳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别人只说你是个有一副好皮囊的花花公子,我却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也是希望有一个可以长久相伴的爱人,也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全身心的爱你,并能够让你全身心的去爱——所以看到我和他,你嫉妒,对不对?
  灵岩垂下头:是……
  他喜欢珞瑜,更嫉妒墨阳,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否认。
  他只是没想过在那嫉妒的夹心饼里,还有着这样的一层渴望在中间。
  顿时觉得自己的犯罪动机从精神上拔高了很多。
  
  墨阳望着他: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灵岩怔怔抬起头看他。
  墨阳伸出手指:九年。九年,我赶走了他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人,直到他放弃异性恋的观念,和我在一起。
  灵岩不由问:他没有怪过你吗?
  
  墨阳掏出一支烟,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拿出一根点上:怪过,但很快就释然了,他对我一直都有种不忍心,无论我对他做什么。
  灵岩说:为什么?
  墨阳说:因为他知道,我是真的对他好。因为他也希望,有那么一份能执子之手的感情。虽然最初无法接受执起他手的那个人是个男人,但最终也明白,如果能白头偕老的话,是什么样的人,已经没有关系了。
  灵岩低低的说:你们俩……真的很般配。
  
  九年,几乎是他生命迄今为止的三分之一的时间,他简直羡慕的有点绝望。
  缘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他更是虔诚的不知该如何向往。
  想不到,自己企图破坏的,竟是这样一段自己一直希望守护的感情。
  他愈发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墨阳凝视着他:我不怪你,因为我也曾经有你内心的那种寂寞,因为我也明白想拥有一样东西的那种渴望——但你也应该明白……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因为这样只会让你离自己的梦,越来越远。
  他靠近他,一字一字的说:别人可以看轻我们,但同性恋不能看轻自己!
  
  灵岩猛一震颤,缓慢而沉重的点点头,眼里如沉下了一艘泰坦尼克号般的沉郁哀伤。
  
  墨阳站起来,缓步走出去:去处理一下你的眼睛吧,我也该上班了。
  
  灵岩却没动,眼睛里一片冰海沉浮,久久。
  已经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直面自己的内心,他记不清楚了。
  他以为珞瑜一定会隐瞒,他错了。
  他以为墨阳一定会大发雷霆,他也错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最后竟是他一个人,傻傻坐在这里,反省着自己的人生,呼唤着自己的真爱。
  
  窗外,梧桐滤过点点阳光,耀眼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墨阳出门,轻松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揉了揉自己的手,嘴角渗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跟我争,灵岩小学长,你还太嫩。
  
  不怪你才怪。
  不怪你就不会上去就是两记重拳。
  不怪你就不会废这么大劲把你从肉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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