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这个更妖,一定是这个,陈悦几乎不假思索地:“苏湛,第一次来A市?”
安静的那个扭过头来:“不,以前来过。”
宾果,猜中,陈悦很佩服自己对徐天海品味的重新界定,徐天海的确喜欢长相出众一点的,但,骨子里要骚才可以,什么叫骚?就是于不动声色中脱了你的衣服你都浑然不觉的,因为徐天海自己也很骚,骚到不好意思脱衣服还偏要脱的境界。
车子七拐八拐的终于停了下来,活泼的忽然问:“到了?”
陈悦熄灭引擎:“到了。”
后座上的两个人随着陈悦下了车,打量着四周,虽处闹市,却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民宅,小区里到处是晚饭后遛弯的人,舞秧歌的大娘,打牌下棋的老头,四处尖叫乱跑的孩子们,隐隐地有些失望,看大叔那派头似乎不应该住这样的地方。
苏湛倒是挺利落地背上包,率先随着陈悦走进了单元门。
陈悦原本不打算上楼了,这也是和徐天海多年打交道总结出来的战斗经验,可今天就是一股子的兴奋劲压制不住,一居室,双人床,客厅里的情侣沙发小得仅仅容纳两个人,这也是当初为了营造和邻家女挤在一起看电视的情调,现在,对影成三人,陈悦非常非常迫不及待地想亲眼目睹徐天海的脸上会是啥表情,能不兴奋嘛!
晚八点档没有让陈悦失望,门打开的一瞬间,徐天海的笑容明显一僵,眼珠子差点没弹出来,失声叫道:“沈欢?”
噢,活泼点的叫沈欢,人如其名,沈欢愉悦地呼应:“大叔!”
大叔?陈悦多年的心理建设没白练,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一声轻咳。
推开门神似的的徐天海,陈悦大方地邀请两位客人进屋,接下来的一刻,那点心理建设终于崩塌了,陈悦楞在客厅里,身后的男孩们也瞬间安静了。
幽暗的角灯朦胧地照着室内的一切,怒放的鲜花、银色的烛台,琥珀色的美酒、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精美的餐具(注意:两套),流淌在每个人耳边的轻柔乐曲,小小的房间每一个角落无不喃喃诉说着专属于二人世界的罗曼蒂克。
陈悦不得不深刻检讨,关于对徐天海骚的认识有待进一步提高,想当初他对邻家女都没有如此煞费苦心过,何况仅剩下一条胳膊的伤残人士?
气氛着实尴尬,沈欢的笑容隐没之快一点不逊于徐天海,苏湛的脸腾地红了,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把餐桌看透。而徐天海的红泥巴脸此时赛过了餐桌上的红玫瑰,陈悦都有点不忍目睹了,连忙打着哈哈:“来来来,都别楞着了,把行李放下,洗手吃饭。”
爷就是爷,关键时刻想赖谁就赖谁,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冲着大伙挤出再熟悉不过的僵硬微笑:“都是陈悦布置的,我进门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他就爱整个这景,来吧,先吃饭,别辜负了陈悦一番美意。”
徐天海只有在耍无赖的时候口才超好,陈悦总结完毕,为了无赖朋友,决定在插满刀的两肋上补插两把:“是啊,是啊,事先也没说清楚,我以为天海约的是哪个小MM,搞错气氛了。”
难怪这人一路上用那么诡异的目光研读我们,沈欢半信半疑,苏湛却默默地。
和女人约会?还不如不说呢,徐天海只看了陈悦一眼,陈悦的后背嗖嗖冒凉气。一时间,四个人都觉得说话是件多余的事,此时无声胜有声。
陈悦是一路笑着出门的,拒绝三人留餐的美意,迈进电梯里终于彻底释放,再不让笑会憋出人命的,烛光晚餐?三个人的!陈悦靠在电梯上笑得眼框都湿润了,也不管一旁的大妈抱着小狗看他的眼神和看精神病差不多,这是从邻家女事件后,第一次无比开心地走出这座爱情的坟墓。
烛光晚餐如期举行,因为沈欢的坚持,留下了烛台和鲜花,徐天海第一时间里补齐了一套餐具,并且在落座后,脸上一直堆满了笑,且笑声很爽朗,嘴也不闲着,不停地说话,沈欢和苏湛都有点“受宠若惊”了,虽然和徐天海相识不久,但还从未见过此人这么OPEN过。
苏湛刚开口提了一下沈欢正好要来A市进点货,又听说徐天海把胳膊摔了,就一起来看看。
徐天海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
苏湛和沈欢同时腹诽:什么你就知道!
问问胳膊的伤,徐天海不厌其烦地详细描述了一下医治过程,就差数数缠了几圈绷带了。
沈欢夸:“菜做的不错。”
徐天海立马咋咋呼呼地说是请俱乐部的一个厨师来做的,此人手艺如何如何之了得。
苏湛、沈欢默默互看一眼,还说是陈悦布置的一切,这么快就以已之矛攻己之盾。
徐天海浑然不觉谎言不攻自破,不断催促着两位客人:吃菜,吃菜。
举杯,碰杯,再举杯,再碰杯,邀请欢迎的车轱辘来回说,渐渐的,苏湛和沈欢两只胳膊都酸了,一只胳膊的徐天海怎么就不觉得累呢?吹着空调都能看见他鬓角上的汗,这饭吃得人心慌慌。
烛光晚餐终于在徐天海再次举杯的时候撞翻了烛台而告终,三个人一阵忙活,沈欢坚持去刷碗,逃似的离开了客厅,再强悍的心肝也承受不住徐天海的这番“热情”了,大叔今晚很反常。
沈欢刚一离开,客厅里忽然安静下来,徐天海的嘴巴终于CLOSE了,垂着眼皮看着紫色的餐布,手指捻着布角,悄悄地捻成一小条,又打开,继续捻。苏湛也仿佛卸下了什么重轭,双肩一松,两手扶额,余光瞟着徐天海。
徐天海的眼皮一撩一撩的,四目相对,又都及时避开,继而不甘心的,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个咧咧嘴算是奉送一个笑,另一个也扯扯嘴角以示回应。
必须得说点什么,否则会窒息而死,苏湛道:“挺好。”
“嗯……”徐天海黏黏糊糊地拉出一道长音,算是回应,臭小子,好个屁!心里骂着,目光却很没骨气地仔细打量起想了多日的人儿,整晚都没顾得上好好品品:新理的头发,看似随意抓了几把,却很有型,显得人更精神了,在墨田的时候没见他这么正式过,贴身款银灰色衬衫勾勒出完美的身型,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则瘦,真想搂过来捏把捏把,悬着个小领带,还挺得瑟,黑色的锥形裤,白色的板鞋,啧,得瑟,得瑟,既然都得瑟成这样了,成心气我是不是?看得人挠心,就是挠不着,徐天海手里的餐布搓成了条状物,越搓越粗,呼吸都不匀了。
“那个……”
“什么?”
“什么什么?”
“你要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噢!”
胳膊痒得慌,徐天海下意识地挠着,苏湛的目光落在绷带上,半透明的唇抿了抿,一道柔美的唇线。
挠痒的手戛然而止。
“挺不舒服的吧。”
“嗯,有点痒。”
牙膏实在挤不出什么来了,真的要窒息了,苏湛站起身:“我去厨房看看。”手腕被一股力量钳住了,徐天海充分发挥了一只胳膊仅存的能量,目光烈烈地打在苏湛的脸上,有点狠呆呆的意味,还没反应过来,苏湛的脸孔忽然放大了无数倍,咫尺间带着一缕熟悉的干净味道,徐天海的唇上被施恩般的触碰了,蜻蜓点水,快如一道风,空白的脑核来不及体味和存留。
就不放手,作为一个无赖得寸进尺是基本素质,迅速恢复神志,拽回要逃的人,徐天海的嘴巴也噘了出去,啄木鸟似的,沾上一下是一下,任凭苏湛局促地躲闪。
餐桌旁上演一场以讴歌爱情为主旨的哑剧,背景配乐是厨房里沈欢略带沙哑的唐僧版《onlyyou》,以及哗哗的流水声、叮当作响的碗盘声,在蒙太奇的奇妙组合下,运用了骚扰与反骚扰的表现形式,充分体现了人物内心欲拒还迎、慌而不乱、愠而不怒、秘而不喧的复杂心理态势,将情而不欲~色而不淫的艺术魅力演绎得恰到好处。
水涨船高,徐天海利用身高优势终于将目标逼到了沙发与角柜之间的死角,单臂抵在墙上,另一边的残肢很卑鄙地横在苏湛胸前,谅你也不敢碰!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徐天海热气腾腾的像个刚出炉的饽饽,此时这个饽饽正脉脉无语地看着心上人,红着脸,好像被逼到角落里的人是自己。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苏湛看到徐天海的眼里渐渐变幻出类似于饿狼一样的荧光:蓝汪汪,绿幽幽,红通通。
作者有话要说:照旧衣服还没脱,就开机、上网、更文,越过晋江重重广告拦阻,终于得偿所愿……
PS:亲们,我知道大家其实很不喜欢写手不更文时所做的一些解释和托词,但石头在这里还是要解释几句的,追过我旧文的朋友都知道,石头从前是宅女一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泡在网上,写作、更文、回复留言都能按部就班,有时有点的,但现在情况有变,我重入江湖,工作量很大,路途又遥远,每天往返就要花去我3、4个小时,公司管理又严格,上个Q还得跟做贼似的(其实也没太多时间聊天了),都是为了生计嘛,但我却一直不曾放弃对写作近乎偏执的狂热,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晋江默默耕耘着,既然开坑了,就会负责到底。虽然不能像从前那样保证日更了,也不能一一回复留言了,但石头还是一颗热心捧在手,认真对待我所做的一切事情,也包括尊重每一位喜爱石头的文,追文至今的朋友们,目前的实际情况如下:争取日更,保证有更,坚决不弃文的宗旨……若不嫌弃,大家继续看文吧!
26、机关算尽 。。。
独臂难敌两手,苏湛推开顶在自己身前的将军肚,一侧身灵巧地跳过情侣沙发逃之夭夭了。
我们不得不承认人类其实真的是种可怕的物种,虽然大多时候我们可以掌控自己,甚至掌控别人,却常常会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布控,此时的徐天海就卷入了这种可怕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