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你没有伴侣,我觉得这恰好是一个美妙的机会,杰克很棒。”
杰克站在我面前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纹丝不动,灯光被他挡在身后,我缩进他的阴影里。
我诧异地看着模糊的面孔,重复道,“你喜欢我?”
那团轮廓动了动,下巴的位置朝下点了点,语气冷硬地说,“我喜欢你,每次你跳舞的时候,我都在台下看着你。”
我无声地笑了,心从嗓子眼落回肚子里,气球在空中被鸟翼划破,毽子因粗暴的踢法而遗失几片羽毛。
在台下喜欢看我摇头晃脑的人不少,可是我不需要,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我摇头,正打算回绝他,杰克忽然开口,“我会给你想要的感觉,你想要的一切。因为我和你一样,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们都一样。”
我们都一样。
在我的思绪还在品味刚才那番话时,艾伦摆着手,似乎明白了我在想什么,作势要留给我和杰克私人的空间,他和那群男女走了。
只剩下我和一堵墙。
我沉默着拉起他的大手,让这股温暖有力地贴紧我的胸‘部。如果杰克能通过肢体的接触来读懂对方的内心所想,那我此刻的心意,便能由他厚实的掌心传递给他。
“我们一样,你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我提醒他刚才给我的承诺。
杰克没有回答我,而是用力揉了一下我的胸‘部,俯身给了我一个吻。我的唇颤抖着,身躯贴着杰克,双手扶上他的臂膀。
这个与往常不同的夜晚,我们在小旅馆里翻来覆去不知疲倦,记忆所及的地方只有上方杰克粗重的喘息,我还分了一小会神,不知为何当艾伦介绍杰克时的那一句“杰克很棒”掠过理智尽失的心间。
杰克很棒。
我再次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大笑着伸手抚上他滴汗的脸,“杰克很棒!”
“这是我和杰克的初遇。”
我抬眼看着警官,以此句作为一个小故事的结尾。
砂砾下坠的速度之快让我始料未及,杀害杰克之后无处可去的我选择了回家,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街头,任何一张木椅,任何一块栖息的石头,都不属于我。我不能站着,坐着,我只能回家。
母亲正准备着晚餐,我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她的背影。蓝色的窗帘拉拢着,窗外飘着雪花,室内一片温和。
“妈妈,那么早下厨?”我询问道。
“娜娜,”母亲匆忙转身责备我,“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你想吓坏妈妈。”
我想起七岁的时候,年幼的我迷上了一个游戏,惹怒邻居家的大狗,被它追着跑,或是躲在妈妈身后一言不发再借机大喝一声,忽然蒙住妈妈的双眼,藏起妈妈的东西,这些都是我故意制造的恶作剧,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吓吓我的母亲。
但当有一次我从楼梯上摔下来,额头血流不止,妈妈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她惊慌失措地抱起我,不断喊我的名字。妈妈被我吓坏了,这是我吓妈妈最成功的一次,可是却不是游戏,我摔得很疼,浑身都疼,额头为此还留下了一个细小的伤口,但是被刘海遮住了。
我吃了晚餐,今晚没有再出去,坐在沙发上的父亲时不时朝我这边看几眼。我心里暗自好笑,提着睡裙上楼去了,完全把杰克的事抛到世界的另一边。
遗忘的结果便是不到两天的时间,当我睡醒后打开‘房门,撞见了门口的比伯警官。
我的头发睡得乱七八糟,比伯警官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我忍不住弯下腰笑个痛快。
毕竟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个休止符。
可能在我睡觉的时候比伯警官已经跟父母亲说明了一些情况,我不知道警官目前掌握了多少情况,但至少他们知道是我杀死了杰克。
我留下了太多的证据。
我在二楼打理好了我的一切,比伯警官一直监视着我,可能他担心我会跳窗逃跑。每一个警察都具有一个想象力异常发达的脑袋,我在他的眼里成了一个狡诈天才的罪犯,企图抓准一切逃亡的时机展翅而飞。
比伯警官带着没有翅膀的我下楼,我尽量放轻了我的脚步,虽然我十分清楚,妈妈就站在客厅中央,也许圆桌上还放着两杯茶。
我希望我离开这个家的时候步履轻轻,没有人能察觉,没有人会悲伤。我假若没有在这个家里待过,我假若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家庭,因为只因我的存在,这个家庭会不幸福。也许妈妈该有第二个孩子,他们唯一的孩子不应该是我。
客厅被沉默的乌云笼罩着,我没有看向妈妈,只盯着离我愈来愈近的那扇大门。只要踏出去,我将是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娜娜。
我难以抬起我的脚步,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任何告别的话。妈妈不需要我的解释,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任何荒唐事,都不需要向她解释。
正如名字这件事,我和妈妈说,“我决定从此刻起,改名为娜娜,请尊重我,叫我的名字,娜娜。”从今往后,她一直叫我娜娜,我是她的女儿,娜娜。
旁边的比伯警官用眼神示意我动作快些,我就这么木然地走到门口,忽然听见后方传来一句“娜娜”。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柔弱无力的声音。
我被比伯警官狠狠一推,脚步踉跄,离开了这幢房子。
脚步虚浮,我看见了警车,看见围着我家院子看热闹的人们。
那么多陌生或熟悉的脸孔中,我看见一张模糊的脸。
不是杰克的脸。
☆、西蒙
我的人生迎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因为A正宛若我的世界。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当他融入了你的生活,只是因为仅仅多了一个他,却随之附赠了很多乐趣与欢笑。
当我没课的时候,我带着课本与笔记跑去A的教室和他一块上课,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专业,但一些有意思的课我还是会听听,其余的时间看看书,或者看看A。
“怎么了?”A发觉我灼热的视线,停笔小声问,末了还伸手挠挠脸,“我脸上怎么了?”
我忍笑说,“没有,我只是想看你。”
A警告地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别胡闹,我小心地碰了碰他的手指,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晚上一起过?”
自从我们坦明心迹后,经常拥抱接吻,当我欲‘火上来时,忍不住会抚摸A的身体,每次我一碰他,他便无力招架,软成一团,诱人的身躯发着抖,像极了惹人怜爱的小动物。我逗弄他的阴‘茎,直等他舒服地射‘精,光是这样看着他高‘潮的脸,我已满足。
我们抱在一起互相探索对方的身体,却没有一次做到最后。原因在于A,射‘精意味着热情告一段落,我们需要冷静下来,穿好衣服,当我有几次表示不满时,他低声恳求我,“别这样,西蒙,我们再慢点。”
我只能吻吻他的脸颊,告诉他我会等他适应。
对于A轻而易举能接受我,我归结为他和我是同类。但是当涉及到肉‘体的事时,羞涩保守的A可能便不那么容易妥协了。
我总是和A泡在一起,遗忘了我的好友乔纳森。
“西蒙,能来一趟‘鹰眼’吗?”
一个没有A陪伴的夜晚,我忽然接到了黛茜的电话,她正在一个名叫鹰眼的酒吧,无奈地看着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乔纳森。
“我们吵架了,很小的事,我真是大傻瓜。”
我一边安慰着黛茜,匆忙套好衣服,打车到了鹰眼门口,震耳欲聋的音乐挤过长长的走廊隧道,透过薄薄的门板。我皱眉推门而入,灯光刺痛我的眼睛,耳边全是乱成一团的没有规则的鼓噪旋律,我强忍着不适寻找着黛茜的位置,她坐在乔纳森旁边,看着堆在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似乎在想心事,眉间的纹路皱在一起,而她的男友早已斜躺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黛茜,”我走近她,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哦,西蒙。”她的双眼闪着水光,只是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便不再说话,并且指了指乔纳森。我点头示意我明白了,弯腰贴近我的兄弟,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乔纳森紧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是我见过最丑的一次,他的唇半张着,似乎有几个音节漏了出来,但我听不清。
我把他的手绕过我的脖子搭在肩上,打算和黛茜一起将他弄出这个鬼地方。正当我们打算离开时,前方的舞台中央爆发出猛烈的骚动,我看见人群将一个长波浪卷的女人围起来,灯光打湿了她的长发,波浪闪闪发光,随着她动作而跃动,目光所能触及的空隙中,她的大腿笔直地站立着,腿型很好。
只是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黛茜小声地催促我,我使了使力,拖着烂泥走出鹰眼。
我丝毫不担心乔纳森和黛茜之后的故事,因为他们彼此相爱,懂得包容与尊重,小打小闹只是生活的调剂品。酒精的麻醉,悲伤的眼泪,只会让他们比以前更加珍惜对方。
我认为情侣间吵架是很正常的,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性格不同而需要磨合,直到经过温柔的口枪舌剑和岁月的尖刀打磨成适合的形状。
我没有料到我和A的第一次“磨合”会这么快到来,虽然我们进展神速,但不代表我们爱得不深,相反,我们爱到恨不得相融一体。
又是一个晴天的约会,我站在剧院门口,等候着A。
每一次的约会我都会提早,等待A的期间我可以试着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并且事先找好几个有趣的话题。不过,根据前几次的约会情况来看,似乎我的良苦用心派不上用场,A永远都有事情要跟我分享。
我看了一眼手表,当再次抬眼的时候,A还是没出现,但正有一个女子朝我的方向缓缓走来。她走路的姿势极其优雅,却蓄着一头俏丽清爽的短发,一身鹅黄色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右肩背着一个白色的小挎包,直到她走到我面前站立不动,我还未意识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