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打针?”顾维顺从地被他拖着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看向在床边忙活的男人,新奇道。
“那当然!”侯一凡骄傲地昂起头,“我这样十项全能,二十四孝的好老公哪里找哟,你真是太幸运了!”
顾维无语。
索性他手臂枯瘦,血管十分好找,侯一凡熟稔地将针头扎进静脉中,用胶布黏好,笑道,“大学的时候在宠物诊所打过工,业务熟练着呢。”
“你!”顾维气结。
侯一凡哈哈大笑,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一下,“没有那金刚钻,怎么敢伺候媳妇大人?”
打开电脑,让顾维边注射葡萄糖,边看电影,侯一凡去厨房做饭,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水米未进,刚刚又剧烈活动了一圈,到现在感觉手脚无力,再不补充能量,恐怕就要和媳妇一起躺在床上输液了。
熬好了小米粥,去卧室喊顾维吃饭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就着歪在床头的姿势睡着了,侯一凡没有喊醒他,而是脱掉鞋子上床,躺在他的后面,将人抱进怀里,顾维嗯了一声,没有醒来。
感觉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本来还有点结实的腰臀变得皮包骨头,摸上去硌手得很。
侯一凡心疼地亲亲他的嘴角,心想以媳妇这种怎么补都不胖的体质,究竟要补多久,才能把人重新养胖?
顾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躺在自己背后的人,躲了一下,“你的胡子……”
侯一凡摸摸下巴,默默地囧了,发现一个晚上没有刮,冒出的胡茬竟然已经开始扎人了,新奇地捏着顾维的下巴看来看去,“媳妇,你怎么没有胡子?”
顾维被戳到痛处,炸毛,“因为我会用剃须刀!”
“不像。”
顾维不爽,“你下去,别穿着衣服爬到床上!”
“想让我脱衣服就直说嘛,”侯一凡嘎嘎笑起来,直起腰,以一种无比肉麻的撩人姿态慢慢脱掉身上的T恤,露出结实的小麦色胸膛,自以为性感十足地低笑,“媳妇,想要不?”
顾维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下床,“我嫌你一身汗味,给我滚下去!”
侯一凡四爪着地,趴在地板上大哭,“媳妇你欺负我!”
顾维不理他,侯一凡哭够了,乖乖爬起来,去厨房给媳妇盛饭,一顿饭吃得既不像早饭也不像中饭,但是两个人的小日子,也就这样了。
顾维右手在输液,于是侯一凡搬个折叠桌放在床上,将饭菜都摆在上面,递给顾维一个勺子,想吃什么跟侯一凡说,然后侯一凡将菜夹到他的勺子中。
顾维相当无语,“不用这么麻烦吧。”
“那不然,我喂你。”
“我又没废!”
侯一凡谆谆善诱,“不然你吃饭不方便啊,这个样子多好,我们小两口甜甜蜜蜜亲亲热热……”
顾维痛苦地扭过脸去,“我不吃了。”
侯一凡刷地变脸,扬起拳头,“敢不吃饭我揍你!”
顾维梗起脖子,“有本事你揍!”
侯一凡卡壳,说实话,他还真没这本事,要说顾维一时不爽揍他一顿还有可能,纠结半天,手掌高高地落下,轻轻在他脸上拂一下,委屈地发嗲,“讨厌,人家怎么敢嘛。”
顾维:“……”
侯一凡继续发嗲,“媳妇SAMA,你吃嘛,吃嘛,就吃一点点啦,人家辛苦做出来的……”
顾维被他雷得食欲全无,没精打采地挖了半碗小米粥就推说饱了。
侯一凡伤心地大哭,顾维无语,只好再吃小半碗,侯一凡继续大哭,顾维只好又吃了半个花卷,侯一凡满意了,一抹眼泪,嬉皮笑脸地端着空碗回了厨房。
顾维大囧。
吃完饭后,一瓶葡萄糖也输完了,侯一凡给他收拾好,将他按在床上,“别下床,多躺一会,我待会要出门。”
“去哪儿?”
“唉,”侯一凡愁眉苦脸,“季老给介绍了几个农学专业的泰山北斗,我去出卖色相。”
顾维笑了,“我衣橱里有几套正装,你拿出来看看能不能穿。”
侯一凡看一□上的背心裤衩,非常困惑地问,“我这样不够帅气?”
“帅得实在太原生态了。”
侯一凡倍受打击,哭丧着脸去翻他的衣橱,一打开门,就被里面齐刷刷的名牌衣服骇到了,颤颤巍巍地回头,“媳妇,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顾维拉下脸,“干什么?”
“我不是想干涉你的财政,只是……”侯一凡转过身,指着他的衣橱痛不欲生,“……你这个败家子!”
顾维硬邦邦地说,“别管那么多,给你穿你就穿!”
侯一凡比顾维矮一公分,但是却比他壮上两圈,顾维的衣服又多是订制的,大多数都不怎么合身,顾维想了想,指着旁边的衣橱,“那里还有几套,你穿试试。”
“咦?”侯一凡比划着那里面明显大好几号的衣服,“这是为什么?”
顾维眼神躲避了一下,“那是他的衣服。”
“操!”侯一凡用力将衣服扔到地上,还不解恨地抬脚狠狠踩了两下,对顾维磨牙道,“你欠/操吧!”
最终勉强找到一套休闲西装,虽然还是稍微有点紧,但是外表并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并且非常显身段,将侯一凡衬托得英俊挺拔,与之前的流氓样有了天渊之别。
按照季老给的电话先和《中国植物检疫学报》的主编郑亚峰教授约好时间,侯一凡靠着顾维的衣服伪装科研精英,鬼头鬼脑地混进农大,走在凉爽的大学校园中,侯一凡神奇地有了一种鱼目混珠的成就感。
敲敲主编办公室的门,在得到对方的许可后推门进去。
然后傻眼了,里面的郑教授温文儒雅,墨镜后面隐约露出两只熊猫眼,那副尊容侯一凡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出自自己之手。
郑教授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刷地扯掉墨镜,看着在门口石化的侯一凡,瞪了半天之后,慢慢的冷笑起来,“原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猴纸杯具了,哇咔咔咔……
35
35、杯具猴 。。。
侯一凡呆立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男人,觉得老天爷真他妈俏皮到家了。
郑亚峰动了几下鼠标,从邮箱里找到一封邮件,笑着读出来,“《高种椰子成熟调控蛋白基因的分离及其基因启动子序列的确定》,作者侯一凡?”
听着他不怀好意的声音,侯一凡眼前一黑,仿佛看到学位证书弃自己远去的身影,揪回飘走的思绪,侯一凡定睛望向郑亚峰,仔细盘算着怎样能获得最大限度的心理快感。
谄媚?那是万万不可行的,就算侯一凡再没脸没皮,也绝不会向自己的情敌奴颜婢膝。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扯淡啊!那厮脸上的熊猫眼还新鲜着呢。
侯一凡清了下嗓子,手腕在背后稍稍活动了几下,坚定地向前走去,既然如此,那就打个够本吧。
郑亚峰看着他一脸忐忑的表情,得意地笑起来,“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这位同学,你觉得现在再向我道歉,不有点晚了吗?”
侯一凡咧开嘴纯良地笑了,“我觉得应该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老东西!”话音未落,他猛地冲上去,迎面一拳头打在那人的脸上。
郑亚峰显然没料到侯一凡到了他的地盘上居然还敢撒野,一时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侯一凡按在桌子底下打到鼻青脸肿,而那个肇事者竟然撒完野后,拍拍手,扬长而去了。
侯一凡将郑亚峰暴捶了一顿,趁救兵还没赶到,迅速撤退,所幸现在是暑假期间,楼里都是空实验室,没有几个学生,侯一凡成功地从农大逃离,站在学校巍峨的大门前,唾弃:擦!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骂完之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走着走着突然就崩溃了:他妈的老子论文怎么办啊?
不敢跟季老汇报这件事情,侯一凡买瓶矿泉水,蹲在马路牙子上给袁哲打电话,没精打采道,“哥们,拉兄弟一把,帮我在老师面前美言两句吧,我怕我回去之后就被他人道毁灭了。”
袁哲听了他的经历之后相当无语,“那你在N城自我了断吧,我觉得就算黎域出马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自家老师是个什么性格他们都很清楚,连袁哲这样品学兼优的资优生都整天挨骂,更何况是侯一凡这种随时随地不靠谱的人。
想了一会儿,袁哲叹气,“你还是不要奢望了,被老师打两下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我觉得你现在要头疼的是还能正常毕业么?《中国植物检疫学报》是我们国家的核心期刊啊,你把郑主编给揍了,还有谁家敢发你的论文?”
侯一凡忧伤地望着青天,“实在不行,我再往上考吧。”
侯同学的求学经历一直是椰子所的一个传奇,据说当年该生本科时的专业为生物制药,结果挂科太多无法毕业,被逼无奈只好考研,研究生时投身水生生物学,在学校聚众斗殴再次无法毕业,于是只好考博……
“你这次拿不到的不是毕业证,而是学位证,”袁哲无情地打破他的奢想,“好好想想怎么跟郑主编修补好关系吧。”
“我操!你脑子进水?”侯一凡没好气,将空的矿泉水瓶子捏地啪啪直响,“我怎么修补关系?把顾维扎个蝴蝶结送到他床上?操他大爷的!”
那边黎域拿过手机,“猴子,这里还有个办法,我觉得是可行的。”
侯一凡一喜,“还是咱们黎学长靠谱,快说快说,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