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事物的蒋鸣虽然努力吸收着网页里简单的文字所传达的意思，但是还是觉得头昏脑涨。
拿起纸笔记下了他认为的要点，觉得差不多了想休息一下的时候，蒋鸣才发现现在窗外的月亮都已经累得躲起来不见了。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原来已经十一点了。
揉揉酸胀鼻梁和太阳穴，他按下电脑的关机键，费力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往外走去。
“席澜……？”他朝客厅叫了一声，马上就收到了回应，“在这里！你查完了？”
蒋鸣闻声走到沙发旁，看到席澜一脸困倦但是强作精神的样子便道：“我没注意就这么晚了……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嘛。”
席澜努力睁开着越变越小的眼睛，发困地打了个哈欠，振作了一些地道：“没事，反正我平时睡得多，就一天没关系的。你查得怎么样了？”
蒋鸣叹了口气，坐到席澜身旁的沙发垫上，疲惫地道：“查是查了不少……但是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我们已经开始在做了，这就是个好的开始！别这么快放弃，先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早上我再和你一起研究一下？”席澜想也不想地道，不舍地看着蒋鸣因为盯着电脑太久而微微变红的眼眶。
蒋鸣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也会偶尔说出有哲理的话……嗯，那我去洗个澡，你也早点睡吧。”从席澜身上干净的睡衣来看，他肯定在他之前查资料的时候洗过了。
“要不要我帮你洗啊？”说到这个，席澜突然超有精神的建议道。
没好气地蒋鸣毫无诚意地道：“谢谢你了，但是我还有自己洗澡的力气。”
“哎~这种时候就该让我来嘛~”席澜不死心地努力推销自己。
“我说了，我、自、己、可、以、洗。”毫不留情地把一脸色眯眯的席澜堵在浴室外，蒋鸣威吓道：“你要是敢进来，今天就别想和我睡一张床了。”
“……”呜呜，蒋鸣真是的……有什么好害羞的……好想和他一起洗澡啊……早知道先前就不洗了！可是他刚才没事做啊……耷拉着耳朵的席澜有气无力地回了声：“知道了……”
就这样发了一会儿呆，他想到了什么一样跳了起来，咧着嘴往卧室跑去。
嘿嘿嘿，早点做好准备的话，也许就不会被踢下床了哦？
嘿嘿嘿，他真是足智多谋！
***
苦着脸抱着被子到地板上打起地铺的席澜欲哭无泪地回头看了蒋鸣一眼，确认地问道：“真的让我睡地上……？”
“你不睡也行，我去客厅睡。”打了个哈欠，蒋鸣懒洋洋地说完后真的拿起枕头要往外走。
“不要！好吧……我睡地上……”呜呜呜，自从他想办一个私人学校后就一直把心思放在那个上面，虽然这样无可厚非，但是为什么晚上也要无视他？他已经独自忍耐了快五个小时耶……只不过把手伸进了他的内裤而已，干嘛一定要把他赶下床……呜呜呜呜，自己真是毫无地位……明明这房子还是他买的……好想哭啊……
蒋鸣疲惫地闭上眼睛，越说越小声地道：“我真的很累啦，改天再……咳咳，快睡啦！”
得到预约券的席澜两眼都放起了光，点头如捣蒜地回答道：“好！”
“笨蛋……”蒋鸣嗤笑一声，把被子盖在头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席澜等他呼吸声渐缓后小心地探头看了看，像做贼一样地飞快在蒋鸣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地板。
好啦！可以睡觉了！
明天还要帮他出主意，今天他也要好好休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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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 6
在拜托了狄先生后，有些焦头烂额的两人才算是得到了一些二手消息。
蒋鸣不知所措地听着，他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五十万的资金？还要招聘至少五名以上具有从业资格的教师……光是他自己也需要从头去学来考取资格证，而这需要至少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办理培训许可证也需要资金作保，而且不能少于注册资金……不谈别的，光这几项就已经是他力所不能及的难题了。
席澜见他情绪这么低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那些专业术语听得他是云里雾里，完全有听没有懂。他第一次痛恨自己只有初中的学历（而且还是初中肄业），要是他能更有知识，懂更多的东西就好了。看着蒋鸣沉默不语的样子，他恨不得打自己几下。
“……我明白了。”蒋鸣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轻笑了起来。“其实也预料到了，或多或少吧……好歹是个教育人的地方，如果没有这些硬性条件的要求，我是家长的话也不放心把孩子送过来。”
“蒋鸣。”席澜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在笑着，但是他能明白他心里有多失落。
律师推了下他的银边框眼镜，淡淡地道：“狄先生让我转达的东西我都说得差不多了，两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席澜见蒋鸣摆摆手表示没什么问题，似乎是放弃的样子，心有不甘地道：“就没有其他的容易一点的方法吗？我看外面开着的这类学校也有好几家啊。”
“市面上的培训学校的确是在日益增加，大家都感觉到了这个市场的潜力。但是我负责任地说一句，这些学校里有八成都是无证执业的，而这种做法肯定是长久不了的。我已经听到了一些上头要整治的风声，所以如果你们想做的话，我奉劝你们一句，宁愿走难的那条路，也别走明知道会摔跤的捷径。”律师收拾起桌上散落的资料，继续自顾自地道：“其实现在的市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挺有潜力的。我觉得你们相同资本的基础下还不如考虑去投资或是开一家小店。教育行业，即使是培训学校，也是一个投入时间长、资本回收慢、效益能力低的苦差事。”
“特别是现在这个行业刚刚兴起，很多家长都不明所以地持观望态度，所以可想而知你们的招生也不会太好——当然前提是你们能开得起来，办得下证招得到人租得了地并且资金充足。”
送走了嘴里没一句好话的律师，席澜担心地望着蒋鸣，他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似乎已经神游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踌躇着坐到了他的对面，他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再一次讨厌起自己的嘴笨来。
以往和客户谈生意什么的倒是能言善道，怎么偏偏这个时间忘了嘴巴该怎么用？席澜受挫地垮下脸，也不说话地默默坐着。
蒋鸣纠结地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了几遍，除了前途艰难外想不到别的解决办法了。
要不然……还是去找公司里的工作吧……创业什么太复杂了，深奥得不是他能轻易涉足的领域。
虽然想得很明白，但是“我不想做了”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种时候真恨自己的无力，虽然是大学毕业的优等生，但是能做的也只有干坐着发呆。
反思了好一会儿，蒋鸣才叹着气抬了下眼，发现席澜也默默地陪他坐到了现在。
“……干嘛呢，学做雕像？”他好笑地推了他一下，有人陪着他一起烦恼的感觉让他的挫败感稍微减少了一点。
席澜面无表情地用左手支撑起下巴，用飘忽的语气道：“蒋鸣，你有没有后悔和我在一起？如果我是那个闵学长的话……会不会就能帮上你的忙了？”
蒋鸣挑了下眉，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席澜的头上。“神经病啊？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好不好。瞎想什么呢。”
席澜吃痛地缩了一下，揉着头顶道：“我只是说实话啊……虽然我做到了副总裁的位置，但是内里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民工。要是我学历高、人脉广的话，你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烦恼了。”
“那也是我自己选的。”蒋鸣的眉毛越挑越高，凶恶地道：“你敢说我的选择是错的？”
“蒋鸣……”席澜软弱地伸手抱住蒋鸣的腰，心灰意冷地道：“我真的好没用……你不要讨厌我……”
“傻瓜就是傻瓜。”蒋鸣蹲下身，盯着他灰败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喜欢傻瓜一样的你的我好像也不能算太聪明？真是一大败笔啊……不然我明天就去找闵学长，和他在一起怎么样？”
“休想！”席澜牢牢地拽紧搂住蒋鸣的双臂，不假思索地吼道：“就算我是笨蛋，你也是我的！我会更努力，变得更优秀，你不能离开我！想也别想！”
虽然耳朵被吼得有点疼，但是蒋鸣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知道了知道了，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了，你以为我会怎么轻易地放弃吗？那我之前五六年不就白熬了？这么吃亏的事我才不干。”
“说好了不能去找他！”席澜再三强调道，得到了蒋鸣肯定的点头后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力道。
“可恶……我一定会再好好想想办法的！”
见他这么有动力的样子，蒋鸣就更说不出想要放弃的话了。
“嗯！再试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办法！”蒋鸣笑弯了眼，也回搂住席澜。能有这么个笨蛋为他着想，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两人温馨地静默了一会儿，席澜突然疑惑地道：“……等一下。”
“嗯？”
席澜迟疑地看着蒋鸣不复阴霾的脸，结巴地道：“你、你说你喜欢了我五六年？”
“啊？”蒋鸣吃了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你就是说了！你说你暗恋了我五六年！还一直很痛苦！”席澜像捡到了宝藏一样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
“……没有！你听错了！”蒋鸣一改刚才感动的表情，推开他站直了身体道：“因为你追我，我才勉强考虑你的，谁会先喜欢你啊！”
席澜怀疑地眯起了眼：“真的？你明明说了熬了五六年！那时候……？那时候我们才刚重逢吧？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