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荏苒也安静的听着,难得没有捣乱。她在国外生活了好多年,其实很理解徐彬的那种想要与金宝一起站在阳光下的想法,但是因此酿成的大祸,换在谁身上谁都无法接受,怪不得她的元宝哥要逃呢。
可是难道就这么逃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再跟徐彬有交集吗?两个人明知道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这不是世上最大的痛苦?
花荏苒说,“元宝哥,你过的不好,阿姨在地下也不会高兴的,我想阿姨会理解你们。”
叶青青沉默了一会,才问,“你是说,徐彬爱的是已经死了的杨浩?”
金宝点了点头,“是,一直都是。”
“可他已经死了啊,死人是没机会爱的,他跟徐彬已经不可能了。”
金宝低着头没说话。叶青青这句话,徐彬以前也说过,他也说过要忘记杨浩,与金宝重新开始。但金宝明白,杨浩这根刺在徐彬心里扎的究竟有多深,也许就是一辈子。
“如果徐彬不爱你,他就不会为你做这么多,为你做到这一步。我想,找一个毁了容,换了名字的人应该不容易吧?”叶青青说。
金宝说,“只是偶然。”
他这样认为也在情理之中,叶青青知道这件事难办,金宝的心结难解,他跟徐彬的成长环境,所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就算现在勉强在一起,以后也是磨难重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心意相通的一天。要说金宝跟她分手,受的磨难不比她少,他们两个怎么就没点好呢?
叶青青想到这些心里就难受,胸前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气闷,憋得难受,她站起身,走去阳台透透气。
打开阳台门的时候,觉得开门时比平时沉重了很多,叶青青也没多想,还以为是阳台门的开关太锈的原因,仔细一看,才明白是门下压了一块毛巾。
叶青青奇怪的想,金宝在门下压毛巾干什么?难道怕开关门的时候吵到什么人吗?
正想着,忽然一个红头发的小青年从阳台栏杆后面爬出来,俩人一对上眼,都打了个哆嗦。
叶青青反应了一秒,才知道这是遇上贼了,刚要喊,那小偷慌忙之中照着她肩膀一推,把她推了个趔趄,叶青青尖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跌了下去。
金宝听到叶青青的叫喊吓了一大跳,火急火燎的跑阳台上,那小偷还没来得及从栏杆上溜下去,看一男的过来了,心里更慌,手往屁股后面一伸,也顾不得摸到了什么了,照着金宝脑袋就给来了下。
那是个拧铁丝的钳子,金宝被那一钳子敲的头晕眼花,鲜红的血呼啦顺着脸淌进了脖子,样子那个惨。
花荏苒一见血就不行了,也蹲地上叫唤的比谁声音都大。
那小偷赶紧趁这功夫开溜,手扒着栏杆,才一只脚踩上空调外机,另一只脚还悬在空中呢,一只冷冰冰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操!放开老子……”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掀了下去。
这个红头发的小偷在背面落地的那一瞬间,永远记住了掀他下去的那个男人的脸,苍白的皮肤,冷冰冰的眼眸像他的手一样让人发寒,也许是生死一刻会看到很多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他清楚的记住了男人隐在黑暗中的绿色眼眸,像上好的绿宝石,水洗的剔透。
“肉包子,扶着金宝。”徐彬一把抱起叶青青,旋风一样冲出门。
花荏苒全身发抖差点从地上爬不起来还说了句,“我不是肉包子!”
叶青青身下的血水淌了一路,送进手术室的时候,金宝也正好一头晕倒在门口,大夫忙给金宝检查,缝合伤口,挂上水。
叶青青的对象匆匆忙忙赶来,老大不小的一个大男人在手术室门口哭的不行。
徐彬是抱着金宝想哭,三年前,金宝一头撞他车窗上,硬是给他撞出了两条裂缝,这个混蛋后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给自己脸上划了道,现在还被人用钳子砸,他就是铁脑袋,也不经这么折腾啊!徐彬说过不让他再受伤,那现在怎么回事?怪不得金宝不信他,敢情是徐彬一直在许诺空头支票啊!
许久后,金宝缓缓醒来,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叶青青怎么样?
徐彬回答:很好。
第二,孩子怎么样?
徐彬回答:平安。
第三,小偷怎么样?
徐彬回答:不知道。
窗外的警车乌拉乌拉的飞过,金宝全身哆嗦,拽住徐彬衣角的双手指骨铮的雪白。
徐彬不高兴的说,“你连叶青青孩子的性别都不关心,倒把小偷惦记上了,他长的很帅吗?一头红毛的小子有什么好……”徐彬觉得还是蓝毛好。
金宝这口憋在心口的气是出不来了,这个徐彬的思维永远都是歪的……金宝抖着下唇问,“他不会死吧?”
徐彬更加不高兴的翻个白眼,“死不了。”
“你确定?”
“从三楼掉下去还能怎么样,脑袋不着地顶多断条胳膊断条腿,便宜他了!”徐彬把手指头攥的咯吱咯吱响,心说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臭小子,敢动他的人,下回要再让徐彬撞上,不弄死他也得让他终身残废!
金宝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才挣扎着要起来,激动的问,“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啊?”
徐彬回答:“女孩。”
金宝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好,急急忙忙跑出去,先到叶青青病房看了叶青青,有褚先生一直在陪着她,她气色还是挺好的。其次迫不及待的跑去育婴室,隔着一道大大的玻璃看到里面躺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这是多少天没露出这样的笑容了,徐彬在旁边看着孩子样跟小孩做鬼脸的金宝,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要是金宝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没死的话,他应该也会这么高兴吧。
“你要是喜欢小孩,我们再要一个。”徐彬揽着金宝的肩,笑着说。
金宝笑着的脸一下子僵在脸上,“你在说什么啊!”
“孩子啊,你喜欢的话,我们再要一个。”徐彬笑眯眯的说。
金宝脸一沉,“不着调。”转身就走。
把徐彬恼的,金宝不是挺喜欢小孩的吗,怎么要一个小孩是这么个态度啊?阴晴不定态度反复的不是徐彬,是金宝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发烧,咳嗽,你看空气中飞散的,都是我呼出去的病毒。
——你们呼吸到了吗?
64
64、第六十四章 。。。
叶青青的女儿褚冰瑜满月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请金宝去喝满月酒,金宝下班后去商场给小冰瑜买礼物。他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好,那个女服务员就推荐他买个婴儿车,说送婴儿车就很合适。金宝看了一圈,最后买的那个婴儿车跟个像蛋壳似的,里面还有个黄色的坐垫,摆在那里就像个蛋黄。
婴儿车挺大的,折叠起来也还占了一个大箱子,金宝扛着大箱子摇摇晃晃搬着上楼,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味。
走近了,才看到两个人影正在黑黝黝的楼道口打奔儿。金宝愣了一下。
俩人正吻得热火朝天的,金宝尴尬的站在原地好一会也没被人发现,最后终于熬不住了,估摸着俩人一时半会也亲不完,就干咳了声,提醒了提醒他这个灯泡的存在,准备在俩人的眼皮子底下开门进屋。
楼道的声控灯被这一声巨响的咳嗽震亮了,被大箱子遮了大半个脸的金宝正好跟那俩人来了个对眼,好家伙,那人的绿眼睛跟夜光似的,还放着绿光,黑夜里看着就像个绿皮灯笼。
金宝跟没看见绿皮灯笼似的走到家门口,放下箱子,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锁,重新搬起箱子进门。
前脚刚进去,后脚还没迈进来,就被一阵巨大的推力撞得一头往地上扎。金宝被推了好几十次,反应也是越来越敏捷,一边做着落地运动一边还用后脚踹上了门,直接把后面那人给了撞回去。
外面噗通一声巨响,一个陌生的男孩声音说了句哎哟,以后就没声儿了。
金宝平静的站起来,换衣服洗澡,看电视念佛经,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他全当那个绿眼睛的混蛋说的独守空房三年是放屁,独守空房?洋鬼子明白独守空房的意思吗!独守空房还能把陌生男人往家里领?
金宝点了根烟,手里还拎了瓶二锅头,一边抽喝一边看深夜转播的足球,看到大半夜,门外响起了催命连环敲。
死男人边敲边粗声粗气的叫,“金元宝,开门开门!”
金宝没理他,继续看电视。
“不开?不开我就把咱俩的事挨家挨户告诉你这片儿的邻居。”
他一来这套,金宝就觉得烦,自己起身去厨房煮了碗绿豆汤,慢悠悠的喝着。这玩意好,败火。
男人在外面顽强的敲了一整夜,敲门的频率是越来越慢。
天亮的时候,金宝要去上班,不得已打开门。
徐彬瞪着充血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醉的跟滩泥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金宝踢了踢他,“这不是还能动吗?怎么不回家?躺我家门口干什么。”
徐彬四肢麻木,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还有些不利索,一下子倒在金宝怀里,呼出来一嘴的酒气,“你个祸害,迟早我得被你折腾死!”
金宝说,“你才是个祸害。”
“我都快死了,你到现在才出来管我,早干嘛了?没听见我敲门?”
“你带来的那人呢?没管你?”
徐彬笑嘻嘻的说,“你吃醋了。”
金宝面无表情的问,“你的钥匙呢?”
“不知道。”
金宝手摸进徐彬口袋,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把亮晶晶的钥匙,拖着徐彬走到对面,打开了对面的门,把人扔到沙发后,金宝转身把昨夜没喝完的绿豆汤扔到茶几上。
“这是解酒的。”
徐彬那头已经呼呼睡上了。
金宝有心不管他,可想着,下午他还得去叶青青家喝满月酒,就他这一身酒气,去了还不得把人孩子熏一跟头,想了想还是把绿豆汤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