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那是个什么东西?我自己尚且自救无门,如何管他人死活?
最后一次哭是在三年前?还是四年前?面试进了的时候只觉得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不到半年就得了奇怪的病,动不动就恶心得想吐。
跟陆明秋说的话,陆明秋还打趣我说,喂,你是有了吧。
有你妈个头。我一肘子撞过去。
那天经理拿了一张项目的报销发票让我签字,我看到金额的时候愣了愣,问他:“有这么多?”
没有,我知道。
但是我签了,签完了之后几天,经理把我叫他的办公室,交给我一个信封,说,这是项目的辛苦钱。
或者说,我的封口费。
那天晚上我把陆明秋教出来喝酒。
喝了很多,还醉了,醉得哭了。
陆明秋在旁边一个劲劝我,问我,为什么哭?受什么委曲了?
我只是哭:“陆明秋,我好难受。”
“为什么难受?”
我摇头不肯说。
不能说。
我被封了口的。
他逼我说。
我伏在他肩头哭湿了他的衬衫。
我说:“我失恋了。”
他当时一下子就懵住了,愣乎乎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失去她了。”
“谁?”他睁大了眼。
“她在的时候,我无视她的存在,我失去她了,才发现她其实一直在。”我抬起头看着陆明秋,脸上一片湿濡,“你知道吗?有些东西真的要失去了才知道她的珍贵。”
陆明秋笑得有些难过,问我:“不能把她找回来吗?”
“找不回来了。我没有勇气。陆明秋,我没有勇气!”
后来就再没有哭过。
因为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陆明秋问我,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为什么以前不告诉他?
我说,念大学的时候。
没必要告诉你。
都已经这样了。
反正就这样了。
你很爱她?陆明秋问。
很爱,很爱。
很爱又怎么样?
陆明秋,但愿你永远不懂得这份爱有多么绝望。
可是你又能如何不懂得?
我的额头上有一块疤,是小时候跟徐梦飞爬双杠的时候留下的。那时候我和他才上小学,喜欢两个人一起站在双杠上走,不过后来我就不敢了。因为有一次我从双杠上想要跳到旁边的单杠上的时候摔了。
我以为我可以够得着那根单杠,可是我目测出错,在就快接近单杠的地方摔下来,摔了个狗啃屎,还落了一块疤。
7
7、《2012》(1) 。。。
如果不是徐梦飞提起,我还不知道传说中的《2012》已经上映。这两天没有机会去公司上班,更不敢躺在家里赖床等着老太太问为什么不去上班,只好在街上乱晃荡。
当然一般地方也是去不得的,我们公司人才济济,随处可见。以前就常常有人问我,宋耀豪,我今天早上在XX路上看到一个人边走路边吃早饭的,那个是不是你?
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我还猛地一愣,一边讪笑一边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早起,再也不在路上啃馒头。
后来听多了,只非常淡然地冲人家微微一笑:“噢,你看到拉。”反正脸皮就是扔在鞋底随意踩的。别人踩,我也踩。
在徐梦飞那里借住了一天后,我想到一个绝好的计策,足够以逸待劳,徐梦飞也说好,我就对老妈说,这几天公司有事要加班,所以都住徐梦飞那儿了。
这样就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老妈不太高兴,抱怨说,有那么忙吗?忙到连回家都没时间了?
是啊。我诚挚地点头,很忙啊。晚上都要到一两点,连车都不好打,徐梦飞租的那地方离我们公司走路都能到,还是他那里方便,是吧。
老妈对我们经理惨无人道的做法不太赞同地摇摇头,心疼地说,也是,那你晚上要小心……
这个我当然知道。
不过虽然这个主意极好,但还是有些不尽入人意的地方。比如说,午饭和晚饭。
晚饭让徐梦飞给我打包是指望不上了,他没到10点决不会回来,以前每次约了我吃晚饭,到他公司总是要等到七点以后才能走,后来学乖了,路上先买点烧饼带过去,他做他的事,我吃我的饼。
这个事业至上的人为了加班方便,有家不住,自己在外租了套单身公寓,这一点我觉得挺浪费,他住公寓的时间还不如住办公室的多,这笔钱其实完全可以省下来,直接买张折叠床放办公室就可以了。
晚上这个可怜的有命赚钱没命花钱的男人默不吭声地递给我两张电影票。
“怎么?你又没空?”我甩着票笑道。
他伸了个懒腰,脸上的表情还处在工作状态,紧紧绷着:“没空,你跟你们家晓莉去吧。”
我笑嘻嘻:“我跟我们家晓莉分了,我没跟你说?”
他侧过脸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翻他的衣柜:“噢。那你看跟谁去吧。”
我由他认真的神态推测出衣柜里其实是偷偷地藏着一座金山的。
瞄了瞄他衣服下微微浮起的游泳圈,我说:“喂,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要减肥?”
他低眼瞧了瞧自己,看我一眼,翻出睡衣趿着拖鞋慢腾腾往卧室外走,无所谓道:“没空啊。”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你今天这么闲,怎么不把我篮子里的那些衣服洗了。你也知道我没空啊。”
所以!
这就是为什么我吃泡面没调料上厕所没手纸出门被狗追等车车不来年终没红包徐梦飞安慰说“天妒英才”时我总是义正严辞地反驳说,错!天是妒我有你这样的朋友。
拿着这两张电影票和失恋的借口很容易又把陆明秋叫出来。站在电影院门口百无聊赖地等他,走过路过的都是一对对情侣,要么也是一对对女女,我背着手盯着脚尖沿着瓷砖的直线走得歪歪扭扭,不时抬头看一看LED屏上的时间,看了十次之后,心中那股忐忑之情已然百分之百全数转化为愤恨之情!
加班,加班!
老子最讨厌这个词!
陆明秋,你他妈再不来 ,老子就走了,老子饭都没吃,背都挺不直了!
你看看人家,一个个酒足饭饱中气十足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你看看那一个个腰杆挺得多么笔直,手里拿的全家桶多么诱人!
你知道爆米花的香味有多么令人难受吗?
老子他妈的不想穿得这么有型手里还要抱着一桶爆米花在啃!
老子他妈的更不想长得这么帅气忽然在人群中爆出两声“咕咕”!
老子……也是个风华正茂的男人啊!
老子站角落等!
靠!
算老子欠你的!
忍受着售票妹妹怪异的目光,我往墙角挪了挪,然后口袋里恶心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老子一周换一次铃声还觉得耳鸣幻听,老子一周换一次铃声还每听都觉得想吐。
即使打电话的人是陆明秋也不能改变老子对它的厌恶。
陆明秋微有些喘:“你在哪?”
“你在哪?”我没好气地反问。
“我在大厅啊。”
我抬眼往厅中央看了看,果然见他一身黑色风衣及膝,手机贴在耳边正左右转头找我。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俊逸清朗卓尔不群。
“老子已经回家了。今天不想看了。”我一边说一边密切监视他的反应,不放过他每一个动作。
陆明秋低着头有些失望地对着手机说:“对不起啊,我因为临时被老板叫住……”
“下次再说吧。”我语气不悦地打断他。
“噢。”这个傻鸟说着就转身向外走去,“好吧,下次我请你。”
“靠!你站住。”我说着急忙现身,冲他挥舞手机。
这个傻鸟站在原地等我走过去,笑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这么好看的电影老子干嘛要走?”我翻了个白眼。
“吃了没?”
“没!”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看了看时间:“来不及了,看完再吃?”
“你请!”我再三申明自己的权益。
他有些悲切地叹了口气:“……饭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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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12》(2) 。。。
虽然没有叶瑞成、刘伊杰、徐梦飞等闲杂人等碍眼地坐在中间搅局,但老子依然觉得很不适,电影院这帮黑心商人,那么大的放映厅座位却设那么小,一张紧挨着一张,真是拥挤不堪!
最过分的是,两张座椅才共有一个扶手,这让老子的手往哪里放!难道要放到陆明秋手上不成?!
老子长期以来为你们家贡献了那么多马泥,你就不能用这些马泥堆一个扶手好让老子翘着二郎腿像个大爷一样痛痛快快地看一场电影?
你知道老子一边看电影一边左手紧按着右手时刻提防因为猪脚飙车而兴奋得失控乱舞以至于一直心不在焉无法专注看片有多么痛苦吗?
你知道老子动不动就控制不住自己顺势搭上扶手然后猛地缩回以至于心跳忽快忽慢血压忽高忽低有多么不利于健康吗?
眼看着猪脚开完赛车开飞机,侧飞低飞急转险险躲过这座高楼那座电视塔,狂飙的速度让老子的心也跟着沸腾起来,一挥手一掌盖在扶手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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